孟司楚一手支着脑袋撑在吧台上,一手握着香槟杯在灯光下晃动着,欣赏里面的光影流动。
“所以上次你给我递房卡也是一场误会?”他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我早跟你说过了。”页灵蓝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事情过去那么久,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呵。算你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配我不上。”孟司楚嗤了一声,满不在意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恰逢有人喊孟司楚,通知大家时间到了,于是一时间大家都纷纷涌上了三楼的天台。
一时间一楼仅剩下页灵蓝和其他三个兼职的服务员。
这会儿已经过了九点,页灵蓝着实有些饿了,尤其她面前的不远处,琳琅满目地摆着各种美食,所以饥饿感也显得尤为凶残。
于是便去拿了点吃的。本来请她过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包餐食的。
“汪!汪!”
忽然一阵叫唤响起,页灵蓝寻音望去,便看到一只纯黑的拉布拉多正站在落地窗前冲着她喊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盘子里的食物。
页灵蓝想起来了,这是孟司楚的狗,好像叫跳跳糖?
“你该不会也饿了吧?”页灵蓝津津有味地吃着,闲暇之余关心了它一句。
“汪汪!”跳跳糖很有灵性地回应了她一句,立马跑到了她跟前,巴巴望着她,一副“求投喂”的表情。
“你也太可爱了!”页灵蓝没有办法拒绝它的乖巧懂事,便拿了盘子给他取了一盘各种各样的肉。
跳跳糖又把她引到了落地窗前才坐下。
“你还蛮有情调的嘛!”页灵蓝将盘子放在他跟前,又去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了它旁边,跟它一起享用晚餐。
它喝水的时候,页灵蓝拿着自己的香槟跟它的杯子碰了碰,“狗富贵,互相旺。希望你旺我也旺。”
禹文肆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一狗坐在落地窗前,夜色辉煌,天幕星星点点,地上火树银花,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画面感。
他本来是不打算打扰他们的,但页灵蓝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让他情不自禁的溢出了一声笑来。
页灵蓝闻声回头,便看到禹文肆站在逆光里,身姿挺拔,气度非凡。浮岚暖翠,朝飞暮卷,皆不及他眉眼。
心跳不由自主地乱了一下。
“禹先生,你是需要酒吗?”页灵蓝正要起身,禹文肆抬手示意她不用,然后也迈步朝着落地窗走来。
“他们都去看流星雨了,我下来透透气。”禹文肆温润平和地开口。很快繁星便降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灿烂到了极致。
“今晚有流星雨?”页灵蓝有点惊讶,这倒是难得一见。
“气象预报说是今天晚上发生。你想看的话可以去天台,那里有天文望远镜,可以看得更清楚。”
页灵蓝摇了摇头,“算了,不凑这个热闹了。”
“哇!哇!哇!”
“卧槽!卧槽!卧槽!”
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仿佛要把楼顶掀翻,一颗流星赫然从眼前窜过——
“有生之年系列啊!快许愿!”
“你许愿了吗?”
楼上时不时的有声音传下来,隐隐约约,不怎么真切。
“你不许个愿?”禹文肆指了指又一颗不慎落下天幕的流星,眉眼柔和了几分。
“我不信这玩意儿。”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注定她不能像普通的小女生那样天真。
禹文肆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后退了一步,深邃的眼眸在页灵蓝和跳跳糖之间走了个来回,薄唇噙着笑,“所以你信它?”
“嗯?”灵蓝不解他何意?
禹文肆意味深长地凝睇着她,唇齿之间流淌出浅浅的字眼,“苟富贵,互相旺。”
页灵蓝觉得从他口中说出这几个字别有一番违和感,让人忍俊不禁。
她哒哒哒地跑到吧台边倒了一杯香槟给禹文肆。
禹文肆很绅士地伸手接过。
“来吧,禹总,好歹也是一起看过流星的人,苟富贵,互相旺!愿你旺我也旺!”页灵蓝别开生面地说完祝酒辞,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禹文肆眼尾轻轻一挑,盛着淡淡的笑意,敬他的人不少,但敬酒词说的这么别致的她当属第一,尤其是刚刚她跟狗子也是这么说的。
委实胆大包天!
“小小年纪,倒挺会占便宜。”
他和狗子都比她混的好。
但他没戳穿她的那点小心思,只浅笑了一下,便拿起酒杯品起了酒来。
页灵蓝见状也喝了起来。
窗内,二人谈笑对饮。
窗外,流星时不时地俯冲而下,许是天幕里繁星太多,兜不住了,所以一颗颗漏了出来。也仿佛
顽劣的小星星带着一群小伙伴从璀璨的天幕里偷偷遛到了人间玩耍。
这些恰逢其时的美好全都酿进了酒里,流入了心底……
后来,页灵蓝发现自己有些晕,大抵是喝得有些多了,便跟孟司楚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毕竟已经10点多了,按照约定,她工作的时长已经大大超出范围。
夏天的深夜,也还是闷热的。
但今天的夜色的确极美,华灯齐上,霓虹点点,星光万丈,像是给这座城市穿上了一件瑰丽的盛装。
其实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几乎每天都能欣赏到这座城市深夜的样子,但今天却显得尤为不同。
或许是因为她有点醉了,看待一切都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脑子格外兴奋,千万种念头纷杂而出,却理不出一条头绪。
隐约听到有少年在弹着吉他卖唱,在唱《你的答案》,只是长相稚嫩的小哥哥大概人生阅历还不够,没法诠释出歌里的意境,显得有些无病呻吟。
唐颂唱完见她听得入神,将收款二维码牌往页灵蓝面前举了举,“妹妹,觉得好听支持一下追梦人呗。”
页灵蓝若有所思,诚实评价,“差强人意。”
唐颂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了僵,这小丫头还真是大言不惭,“你知不知道一张口就打击人很不讨喜?”
她现在只想讨生活,并不想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