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当下便道:“很好,你辛苦了,兵器和营养入库,登记造册即可。”
缓步走到家丁面前,吴天轻声道:“都把头抬起来。”
只见众人颇有惧色,生怯怯地偷偷望着吴天。
但又很害怕,东家没有看上自己,被退回去,就会遭到毒打,甚至会被活活打死。
吴天说到:“你们不要害怕,以后你们都是我天同府上的人,我叫吴天。“
”他们几位,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用人,原则十分简单,只要忠诚于我的,就是自己人。”
顿了顿,道:“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当中有人,不想留在我府上,现在可以离去。“
”我会修书一封,证尔等清白,可以到成海那里领取铜钱伍百文,日后可以回家,或者是做点小生意。”
众人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站在吴天身后的秋成海,也是一脸不解。
心想道:这些人可都是高价买回来的,普通人需要做苦力十年,还能买到这么一个人,怎么小天哥说放就放了?还要倒找钱?
正想说什么。
却听到一个弱小的声音道:“这位好心的老爷,如果您实在没有看上我们,您可以将我们送回牙行。“
”最多我们会受到一顿毒打,如果收了您的钱离开,被牙行发现,我们一定会被杀掉的。”
只见一单衣女子,大约十六左右的清丽美人。
白晰的肌肤、美艳清春的气息,慧黠的双眼闪动明亮与聪慧。
姣好的面容与高高突起的身材,又是个人间尤物。
只见那少女说罢,便跪了下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紧张所致,露出一片雪白。
在吴天面前哭道:“求求老爷收下我们吧!我们干活很卖力的,吃的也少。”
吴天自然明白,也不做过多纠结,只是问道:“你们有没有谁,是要离开的?刚才的话仍然有效。”
其他几位纷纷都跪了下来,说:“求求老爷收下我们吧!我们都愿意留下来。”
吴天点点头,看来这些人,隐隐以这带头女子为首。
便道:“你们都起来吧!以后你们就是我天同府上的一员,等会有人给你们安排。”
说罢轻轻挥手。
“多谢老爷。”
秋成海会意,踏出一步,道:“你们跟我来。”
不多时,饭菜被丫鬟们,端上了正堂,秋燕招呼大伙吃饭。
没想到这一句话,又把众丫鬟们吓得跪倒在地,纷纷摇头说不敢。
吴天点点头,道:“你们退下吧!”
众丫鬟应声,退到中院后厨。
上午的劳累,以至于四人围着餐桌,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桌饭菜很快见底。
吃完饭的吴天,正要准备走进物料房,就听秋成江的喊声:“出事啦!吴天哥,友道和正虎,被人扣下了,我们打不过对方。”
城北,市井坊。
这里是王二镇的一个集市,人流量很多,鱼龙混杂,摆摊、卖艺比比皆是。
这是今天的场面,有些意外,秋有道所在之处,围了一大圈人,对着圈内指指点点。
圈内有一棵树,绑着两个人,正是秋有道与秋正虎,身上有血迹,显然是受伤了。
秋正虎怒目圆睁,怒骂道:“有本事杀了老子,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否则等会儿我们大哥来了,就要你好看。”
只见圈内,一身青衣男子,大约三十左右,双手环胸。
背后一支哨棒,一顶遮阳斗笠,剑眉星目,看着秋有道与秋正虎二人,对于秋正虎的谩骂,却是丝毫未动。
邱有道眼尖,看到了已经赶来的吴天与秋正海,惊喜道:“吴天哥来了!”
吴天抬手制止正要说话的秋正虎,朝青衣男子一拱手。
道:“不知我这兄弟二人这般模样,是否拜阁下所赐?”
青衣男子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冷声道:“不错。”
吴天道:“哦?不知我这兄弟,何处得罪阁下?却遭到此般折磨。”
青衣男子微微侧目,一指绑在树上的秋正虎。
沉声道:“既然贵府招人,一技之长之手艺人,应该一碗水平端,公平招录。”
“而此人全凭己之喜好,有违公平公正,我一时愤怒,将二人擒下。”
吴天和声道:“未请教阁下有何特长技艺?”
青衣男子态度略变,正要说话。
却听到秋正虎急道:“吴天哥不要上当,此人一上来就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真材实料。”
吴天抬手制止,冲青衣男子道:“阁下气宇不凡,我观绝非等闲之辈,我这兄弟出言鲁莽,有得罪之处,我代之向阁下赔罪。”
说罢,吴天向青衣男子深深作揖,行一大礼。
周围的人发出唏嘘的声音,这是大大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要知道这个叫吴天的人,不久前,可是连续灭门了两大家族。
如今看清模样,非大凶大恶之人,根本就不是传言中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很显然,吴天的此番举动,大大出乎了青衣男子的意料。
十分诧异,原本冰冷的态度也立马不见。
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吴天双臂,道:“兄台如此,真是折煞在下了。”
吴天起身,看向青衣男子,就发现青衣男子十分真诚。
正要说话,只见青衣男子走到树前,伸手解开了绑着二人的绳索。
青衣男子对二人一拱手,诚恳道:“在下有所冒失,还望二位兄台恕罪。”
秋有道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秋正虎却说:“刚才是我过于鲁莽,那我们府上招贤纳士,招的是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
“如果你没有什么真本事,可别怪我老虎不给面子,哼。”
显然,这秋正虎还没消气,不给面子又如何?却是把刚刚被人绑在树上的经历给忘了。
青衣男子转步,向着吴天,自信满满,从怀中拿出一张事物。
观此物土黄之色,略薄,大概四寸方许。
道:“在下对漂浸之术,能够造出此等更加便于书写记载文字的物品!”
吴天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青衣男子手中之物,心想道:这不就是纸吗?
看着青衣男子的自信,吴天故意说道:“当下便有很多,便于记录文字的载体,与你所言,又有何差距?”
青衣男子一拱手,道:“当今记录文字,一用竹简,二用木板,此二者笨重粗大,不便携带保存。”
“而且,颇占地方,于普通人而言,出行并不方便携带。”
顿了顿,道:“达官显贵,可在棉帛丝卷书写,只是此种造价昂贵,非普通人所能及也。”
“我所造出的成本低廉,尽善尽美轻盈小巧,方便装订携带,且异常美观。“
”同样千字文,需要300片竹简,而我所造出之物,记录签字文章如同鹅毛两片一般,轻若游鸿。”
吴天点点头,道:“我也听过相关事迹。”
“据说是一位叫做蔡伦的匠人,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工艺。”
青衣男子眼中倾佩,道:“这位仁兄果然见多识广,这改造完成不过半年光景,仁兄已经知晓,在下佩服。”
说罢,冲吴天一拱手。
吴天道:“哦?那阁下可认识蔡伦否?”
青衣男子道:“在下正是蔡伦。”
众人哑然!
吴天内心大喜,但不表形色,道:“却不知蔡师傅作坊在何处?吴某改日定然登门拜访!”
蔡伦脸色一红,有尴尬之色,道:“说来惭愧,蔡某只会工艺,不善经营之道。”
“因为改进工艺,如今债台高筑,作坊如今已经被当做抵押还债了。”
吴天心中一阵唏嘘。
银钱难倒英雄汉,于是诚恳道:“早闻蔡师傅一心醉于工艺,废寝忘食,成就卓着。”
“今日有缘一见,吴某佩服,现如今吴某府中求贤如渴,若蔡师傅不嫌弃,可在天同府中,屈尊做个上宾。”
蔡伦沉吟不语,心中若有所思,吴天笑吟吟。
继续说道:“我府门客上宾,可以加入我府成为府中一员,一荣俱荣;也可独立于府外,另立门户,发挥手中技艺,有府中出钱,合作五五分账。”
“只要诚心相对,日后若想离开,府中上下绝不阻拦,蔡师傅,你看若何?”
“什么?”
蔡伦失声惊道。
众人哑然?这也行,这也太大方了吧!这是什么操作?
这时,围观者有人叫到:“吴大当家仁义,此等事均牵涉利益。”
“若日后,吴大当家反悔,即便有字据为凭,但我们普通人不修功法,何处讨回公道?”
顿时,人群中沸沸扬扬,纷纷附和。
“是啊!我们普通百姓,找谁说理去?”
“现在说得好,不代表以后遵守。”
吴天对着众人一拱手,笑道:“诸位,当初马家在世,可曾有欺压诸位?”
众人不语。
吴天继续说道:“敢问诸位,我吴某在王二镇数月有余,可有欺压弱小?可有强买强卖?可有为非作歹?可有龌蹉不堪之举?”
围观之人纷纷点头。
心道:这还真没有,从吴天一伙入住马府之后,行为端正,买卖公平,有礼有节,并没有做过什么不良之举。
吴天高声说道:“诸位,我吴天也好,我天同府上下也罢,做事凭本心,志同道合最重要,忠于我们的,就是自己人。”
“不屑于我们为伍,我们也尊重个人选择,人各有志,我们也无需向谁证明,貌合神离者,也无需多言,诸位请了。”
说罢,便对着蔡伦道:“我与蔡兄一见如故,不如我们移步,喝上几杯?”
蔡伦一拱手,正色道:“吴兄待人真诚,伦十分钦佩,吴兄请。”
吴天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蔡兄先请。”
看着二人离去,众人哑然。
“我要加入,我会打铁。”
“我,我,我,我也要加入,我会修房子。”
“还有我,我会做家具。”
“我会……”
一片沸腾,把秋有道三人,忙的不亦乐乎,身上的伤痛,都给忘了。
心想,咱们吴哥,几句话,比咱们站一天都强,真是个妖孽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