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由,桑夏重重的叹了口气,静默无声。
见她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不知为何,君舒白轻笑了出来。
桑夏打量着君舒白,脸上稍有迷茫:“公子笑什么?”
君舒白若无其事,说:“刚刚有听到蓝姑娘的抱怨之词,想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桑夏一怔,她明明说的那么小声,没想到那些话被他听了去。
听了去就听了去吧。
“也没什么大事,”她冷冷哼叹一声,惋惜的摇着头,“就是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悲伤故事,可惜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饶是知道她这丫头心直口快,君舒白嘴角还是微微抽搐了下。
她问他:“你说这世界上怎会有娃娃亲这一习俗呢?”
他转头,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面容上,浅笑:“许是两家交情匪浅,父母们希望那份感情延续在孩子们身上吧。”
“可是没有征求孩子们的意见,真的好么?”
“不好。”
“就是嘛。”
顿了顿,君舒白还是问了,那句深埋已久的话:“蓝姑娘为何如此排斥那个人?”
桑夏抬头望着他,声音认真且毫不迟疑:“我不想做别人的软肋,更不想让别人做我的软肋,我一连丫鬟都不想带的人,又怎会相夫教子?”
君舒白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她。
她面容上除了认真的神情之外,还有一种暗暗的倔强,如初晨朦胧的朝气,难以觉察,但却异常清晰的刻在他的眸中。
沉吟片刻,君舒白便将解婚书拿了出来,才要抬起来递给她。
“离公子用早膳了吗,”桑夏指了指街道旁边的一家酒楼,笑的明媚,“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恩了?”
解婚书又被男人握在了手心。
他淡淡颔首:“好。”
雪灾过后,酒楼还是第一天开张,里面的客人可谓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的拥挤。
桑夏定了个雅间,在二楼。
她觉得离公子应该是个对生活很讲究的文人,细皮嫩肉的,还是不要在一楼糙汉堆里挤了。
这里比较安静,淡淡的檀香气息弥漫在空中,令人心神安宁。
桑夏虽然平日里骄横霸道,但是女孩子家应该会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她都被憨爹逼着学到精通。
就像现在,夏爷吊儿郎当的坐在板凳上,袖子利索挽起,一只靴子踏在了板凳的另一处。
她极为认真的鼓捣着茶道,提着一个小茶壶高高低低倒着茶,很娴熟的手法。
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游走。
不多时,醇香四溢的茶便沏好了。
她端起来递给君舒白:“请。”
见桑夏双手递过茶杯,君舒白放下交叠的长腿,一手捏住茶杯,一手托着茶杯底,给了小丫头十足的尊重。
看人家礼貌有加的模样。
虽然认识不久,但桑夏蛮喜欢他的为人处事。
最起码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打人的冲动。
桑夏推开窗,清晨几朵煦暖安然的阳光,轻轻柔柔地铺泻下来,落了满地流光飞舞的碎影。
天晴了,云也淡了心扉。
君舒白轻抿一口茶。
一室静雅和清幽,茶杯中氤氲的香气和温度刚刚好暖了微凉的指尖。
醇香入喉,顿觉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