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过去时,虽一直说抱歉,但还是有人皱着眉,大家都在里面待了两天了,烦闷疲劳的不行,属实是有些脾气暴躁。
“宁安?!”黎敬浩看见李宁安长呼了一口气。
李宁安扯了扯嘴角,“这是咋了?怎么弄的?虚成这样。”
这倒是真的把李宁安搞疑惑了,虽说这小子身体没自己好,但是这一年多来,自己每天晨练他都会跟着练练手,倒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
黎敬浩苦笑一声,嘴唇动了动,“只能说兄弟点背吧!好巧不巧被分到了厕号。”
“咦!”
“往那边去点。”
“别推我呀!”
只听他一说,拢在两边的考生都走开了些,给他俩留了片真空地带。
扁了下嘴,李宁安捏了下鼻子,要不是这小子看着要倒,自己才不扶着他呢!
怪不得刚才闻到他身上一股酸臭味,本想着八月天太热了,汗流了不少,哪成想这小子衣服是被熏的呀!
“你算是真的点背,不过总算是考完了一场,等下次别忘了找些布料堵住口鼻。”
李宁安同样没什么好办法,虽然用布堵住口鼻会有些闷人,但好歹不用去闻臭味。
昨天是下了场阵雨,但厕号就是厕号,燥热的天气根本就压不住味道,可是就八月这天那茅厕还是臭不可闻。
黎敬浩有些急了,“就不能盼我点好,等发了案我要是在内圈换了座,不就不用去厕号了。”
正在打嘻嘻的笑了几声,黎敬浩咬着牙,心里想着要不是浑身没劲说不上话,必让你尝尝我毒舌的威力。
问了下他的座号,才知他不在自己这排,他今早去上茅房,看着自己这排末尾不幸抽到厕号的兄弟,难以掩饰恶心的模样就不禁后怕。
看了看黎敬浩虚弱的脸,不禁有些感叹这小子真是可怜,稍微心疼他两秒钟吧!
稍微等了一会儿,龙门一开,众人都急不可耐的冲出了考场。
不知是被这几个坐在厕号的兄弟熏的,还是真的累的不行,可是这累的不行,怎么跑这么快?
出了考棚,他扶着黎敬浩送到了他父亲那里,黎晏殊赶忙接过来,“小安,怎样?你身体可有不适。”
李宁安闻言摇了摇头,“黎叔,我倒是没事,赶紧带敬浩回去歇着吧!他看着有些累。”
黎晏殊点了点头,转身欲走,突然间捏了下鼻子,用手扇了扇,嘴里小声低喃道:“你小子下次憋不住去茅房,考场又不是不让你去,是不是拉裤裆了?咋这臭?”
本就有些腿软的黎敬浩听后脚一滑,差点跌倒在地上,要不是他老爹架着他怕不是直接坐在地上了。
李宁安正往回走差点撞在考棚门柱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实在是累的不行,他没等李宁远自顾自的回了客栈。
他们走时就给两个老爹说好了在客栈等着,考棚外,人一定很多,还不如自行回来,省的找。
刚到客栈门口,李明溪就迎了上来,刚凑过来,就摇头道:“咦,什么味?赶紧上楼洗洗吧!我去把饭热热一会儿送过来。”
李明智在旁边欲言又止,李宁安笑着道:“十叔,宁远还没出来,可能得等一会儿了。”
李明智道:“好,你赶紧上去洗洗吧!味是有点大。”
李宁安:……………
不用说这么多遍吧!
洗个澡的功夫,李宁远也回来了,他倒是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就是热的不行,头有些发昏。
二话没说,先灌了两碗李明溪一早熬的绿豆汤。
眼见李宁安出来,李明溪让他赶紧喝一碗。
这绿豆汤他一大早就熬上了,等凉了以后又用吊篮放在客栈后院的井里冰镇了一下。
一口喝下去,浑身就舒坦了。
紧盯着李宁安喝碗绿豆汤,他转身又从外面拿了两个大海碗,碗里正腾腾的冒着热气。
碗放在桌上后,说道:“喝点鱼汤,记得把这胖头鱼的鱼头吃了,好补补脑子。”
“吃鱼头”,真以为吃啥补啥呢?
李宁远在旁边拿起大海碗就喝了起来。
李宁安忙在旁边制止他,“哥,哥,你慢点,你这刚喝完绿豆汤,又喝鱼汤,一冷一热的,不得把肚子吃坏。”
一拍脑袋,李宁远忘了这茬,将碗放下,先出去洗个澡再说。
浑身粘哒哒的,一件单衣已经紧紧的附在了身上。
李明智靠着门,冲两人说了几句话,就是说让两人放宽心些,即使没过,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就当是试试水了。
冲着十叔的说法就是不要有心理压力。
他确实有资格说这话,乡试落榜这么多年,他算是有经验的。
这话好赖是没被沈娘子听到,不然又得呲他。
第二日醒来,赵琪和黎敬浩就找来说着,昨日院试考的一道截搭题,李宁远更是连连懊恼,可能是做的不是很好。
没说太多,回去各自温书,到了第三日就到了发案的日子。
院试正场要腾出将近一天时间阅卷,等第三日才发案。
李宁安他们一块儿结伴去府衙看榜。
几人心里紧张的不行,府衙门口挤满了人,读书人有之,陪考家长有之,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
站在人群中的韩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一行人。
韩启挤过来跑到几人身边,向李宁安问道:“李兄,考的如何呀?”
“还不错,正常发挥,韩兄如何?”
韩启打了个哈哈,“一般般,自然比不过你们。”
说起韩启,李宁安就有些无语。
当初在黎家族学门口看到他时,本以为俩人会在族学中相遇。
毕竟韩启同样中了童生,只是没想到过两天入了学,却没看到这人。
更没想到的是韩启知道他在黎家族学中念书,还特意写信,结识起来。
原来他那天来黎家族学考试已经考过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找了谁的关系,竟然进了岳麓书院读书。
一听他信中这么说,真的是羡煞旁人。
当初,李宁安还在想黎家族学怎么可能把一个少年童生拒之门外,原来是这小子,过了之后直接跑到了岳麓书院。
自此,李宁安就不敢小瞧他,他在府试之中虽不出名,但是能进岳麓书院就证明了自己的本事,所以这一年来,俩人都时常保持着联系。
依仗着自己师傅的关系,他倒是可以进岳麓书院。
只是最后想想,又觉得没必要,虽说书院对自己的帮助很大,但是毕竟那里学术氛围更浓。
更是抨击朝廷政策的前站,别的地方又不是不能进学,实在不愿与其扯上关系。
再说平时与韩启的交流中,同样可以让他代为请教一番名儒,这样的状态李宁安感觉同样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