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时。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乌云密布。
寒风像一只失控的野兽,怒吼着,在空中盘旋,凶猛地撞击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风里带着雨的气息,湿润而冷冽,刮到脸颊上,让人感到一种刺痛。
顾云朗站在院中,抬头凝望皇城的方向。
他身着精铁打造的黑色铠甲,身背长弓,腰佩长剑,身姿高大笔直,恍若一棵屹立在狂风中的雪松,坚韧而挺拔。
他虽然面色白皙,眉目清俊,眼神却犀利坚定,就像千锤百炼而出的宝剑,锋芒毕露,夺人魂魄。
顾云朗的身后站着一队同样身着铠甲,腰佩长剑的兵士,随时等候他的号令。
下午太子传了话来,徐家人今天晚上会动手,让他做好准备,一旦收到信号,立刻赶到西郊骑兵营,带领骑兵前往皇宫平定叛乱。
他是太子的一步暗棋,事先不能露出一点端倪,不能让徐家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见令才能出动。
正在这时,皇城的上方燃起一束火光,直直窜向天空。
是太子的信号弹!
“出发!”
顾云朗手一挥,率领亲信登鞍上马,如旋风般冲出府去。
不多时,一队快马风驰电掣般驶过京城街头,朝着西郊骑兵营飞驰。
“太子有令!开城门!”
当先之人飞奔至西城门,手执令牌,怒喝道。
守城的兵士忙跑了出来,见到太子令牌,忙不迭地打开城门。
铁骑奔腾而过,如同狂风般席卷而过,扬起一片尘土,转瞬间便到了骑兵营营帐之外。
铁骑没有停留,继续策马扬鞭,直直奔向大营前的空地。
此刻大营里灯光晦暗不明,将士们却并未入睡。
被外面的声势惊动,他们全副武装冲出营帐,迅速排列在大营中心。
顾云朗冲进大营,高高举起手中的太子令牌,厉声喝道:“众将听令,徐氏逆贼叛乱,攻打皇宫,意图弑君篡国,众将速速随我入宫护驾!”
骑兵营的六位统领早就做好了准备,正要听令,见传令的是位从没见过的陌生青年,顿时一愣。
这人是谁?
怎么会是他来传令?
他可以信赖吗?
可是他手中的太子令牌又不似伪造。
一位统领身边的副将出言质问:“你是谁?凭什么来传令,要是伪造的令牌怎么办?”
顾云朗身后的侍从厉声叱道:“大胆,见令牌如见太子......”
顾云朗眼神一凝,身上弥漫出腾腾杀气,抬手将弓箭取了下来。
须臾间,利箭带着破空的啸叫,直直射向副将的耳朵。
那位副将没想到来人如此凶悍,说动手就动手,躲闪不及,只觉脸侧一阵巨痛,左耳生生地被射了下来。
“谁敢违令,当如此耳!”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森森寒意。
那位副将乃是统领的小舅子,平时飞扬跋扈,比统领还有派头。
如今受此大辱,捂着耳朵惊声叫道:“鼠辈敢尔......”
话音未落,统领扭头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此地哪有你说话的份!”
副将顿时懵掉,捂着耳朵退下,不敢再发一语。
“众位统领,速将手中令牌集齐!”
顾云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面前的骑兵营统领,朗声下令。
在这风雨飘摇的夜色中,他的身影愈发显得高大,气势迫人,令人不敢小觑。
六位统领迅速作出反应,将手中的令牌残片逐一聚拢,合成了一个金底红色的“昭”字。
其中一位统领上前将令牌呈与顾云朗:“大人!”
顾云朗接过令牌,将其嵌入手中令牌的背面。
令牌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变成了枚正反两面的令牌。
顾云朗举起令牌,向众人展示。
“是太子的令牌没错!”六名统领立刻激动地道。
顾云朗不再废话,扯住马缰,掉转马头:“众将听令,即刻整兵前往皇宫,若是误了太子大事,格杀勿论!”
众统领轰然听命,命令各自的下属翻身上马,整装待发。
众将士皆是训练有素,顷刻间,大营前的空地上排列满了装备齐全的骑兵队伍。
顾云朗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马,勒了缰绳上前一步。
“出发!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平定叛乱,将宫门控制,封锁宫门,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诸位务必小心行事,此番,只可成功,不许失败!大周朝的安危,皇上陛下、太子殿下的安危,全系在诸位身上!”
众人满脸厉色,轰然领命。
“得令!”
“得令!”
***
深夜的京城,狂风越发肆虐,席卷着四周,发出阵阵嗥叫,像是要将树木连根拔起,将房屋全部摧毁。
一束束细小的灯柱不惧狂风吹打,闪耀着桔色的光芒,冲破浓重的黑暗,将前路照亮。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灯柱的指引下,响彻京城街巷,恍如骤雨狂飙,震撼人心,直扑皇城,势不可挡。
铁骑刚靠近皇城入口,便听到前方杀声震天,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卫军正与气势汹汹的叛军军队激战正酣。
叛军人数众多,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禁卫军抵抗得很吃力。
宫门处血流成河,到处可见残肢断臂,身首异处的尸体。
顾云朗身边的顾林惊呼道:“叛军里有外族人!”
果然,全副武装的叛军队伍里有不少人身着造型怪异的铠甲,五官轮廓深邃,明显不是大周人。
“徐丞相果然里通外国,要将我们大周江山送与外族人!”
骑兵们看见此景象,全都愤怒了。
顾云朗望着眼前的景象,紧张地攥紧缰绳。
叛军人数之多,战斗力之强悍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守城的禁卫军和骑兵营的人数和他们相比,委实不够看。
也不知道太子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没有?
他和皇上现在的安危如何,叛军有没有杀进皇宫,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