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向明这下是彻底来了兴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解石师傅的手，还想着一会儿若是再解不出什么，就让师傅试一下那两块厚切掉的废料。
真是一个初生牛犊的迷之自信啊。
十分钟后，在解石师傅的惊呼声中，一块通体翠绿、二指来宽、三厘米长、足足一厘米厚的玉块呈现在大家眼前。
漂亮！完美！
这这……这总不会再是骗绿了吧？
“值多少钱？”陆东率先问道，他最关心这个。
“这翠，啧啧！”解石师傅把玩着这块入手温润的新玉，都有点爱不释手，“看买家的眼光和喜好了吧，我来喊价的话，六七万起吧。”
听到这个价格，陆东和姜向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王力没有“输”掉比赛的觉悟，反而兴奋至极。
这个行当，果然有些意思！
“可莫晟，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东西呢？怎么判断出来的？”刚才摆着手都不愿意参与进来玩的姜向明也耐不住问道。
莫晟笑道:“哈哈，这个高能核心技我还要留着吃饭，可不能告诉你！”
见几人对自己的逗比回答有些无语，莫晟接着又说：“我之前也说过，看，没错吧，这坑里，全都是宝贝！今天这都还是一般的料，水头都很一般，要是我亲自去选，肯定能低价再挑他个几十上百万的出来！”
这个牛逼就吹得有点大了吧？动不动就几百万的吹，你咋不能像健林一样先吹他一个亿呢？
尽管觉得莫晟的话有些夸张，大家还是十分兴奋。
“师傅，刚才切掉的那两块废料里还有东西吗？能解出来看看吗？”惊叹之余，陆东和姜向明不死心地异口同声问道。
这可是个打脸的操作，解石师傅看了看莫晟。莫晟不以为意，随意挥手道：“解开给他们看看，给他们来个大写的服字！”
其实，解石师傅何尝不想看看。毕竟前面两刀都那么厚，就算是再开出一片骗绿来也可以打一下莫晟的脸啊。
这下有人背锅了，那就好办了！
说干就干，解石机再次轰鸣了起来，不过这次持续时间很短，3分钟不到，机器就停了下来，看着满地灰白白的碎末，几人都对莫晟伸了伸大拇指：“大写的服！”
莫晟微微一笑，招呼道：“行了，其实赌石就这么回事，大家都体验过了，我看大家兴致也都满满的，不如咱们换个会议室喝喝茶，再接着聊聊？这样，卫利，你安排人收一下这里，然后给师傅结款！”
表演完毕，开始谈正事吧。
几人又来到隔壁的会议室，陆东、王力等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感觉脚下轻飘飘的。
赚钱真的这么容易吗？感觉简直就是白捡的节奏啊。
虽然刚才的整个过程，并没有传说中的赌石那么刺激——旁边有一堆人跟随着原石在不断的切割过程中频繁赌涨赌跌——只是就这么单纯地看着从一坨石头里诞生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也是挺令人震撼的。
莫晟把刚才切出来的杂色玉送给了陆东和王力，又把那块价值五万的玉石送给了姜向明，姜向明哪敢收这样的重礼，连连推辞，陆东和王力也表示只是玩玩、体验下而已，解出来的东西坚决不收。
莫晟用力把那石头往姜向明手里一塞，坐回原位笑道：“小小的见面礼，收下便是。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前几年，老头子让我出来磨练磨练，害得我吃了不少苦。”
果然是满口胡话张嘴就来啊，不过，总要先为以后做一下铺垫再说吧，到时候不至于那么尴尬……
“直到今年，老头子才松口，终于肯将祖传的《观玉谱》传给我了，我寻思着，现在世界在变、市场更在变，赌我是不想赌的，咱有这技术，犯不着……”
这话说到姜向明心里了，莫晟已经摸到他的命门了:这货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爱偷鸡摸狗，更不愿意触犯法律法规或剑走偏锋。
三观非常正，漂亮！
“所以我想着，咱们可以‘观玉’，把玩法升级一下，高大上一点。而且咱们不同于以前的小作坊了，更不能像那些老古板的玉器古玩家族一样带着人情隐患去经营，要干，咱们就干大点，打造一艘现代企业制度下的航空母舰，把生意做到全世界去怎么样！”
我去，这几个概念砸下来还不得把人砸晕掉？
“那，具体怎么个大方向呢？”姜向明平时最爱琢磨这些道道，既然你说咱们不沾染黄赌毒，那挺好，马上就来劲儿了。
嘿嘿，将古传统行当搞成现代化理念的企业，这个一听就充满挑战啊！
非常棒！
“太具体的还没有，总之我的意思就是，我利用我这祖传技术到处去淘玉石，然后咱们公司就用玉石来制作各种饰品、摆件之类的销往全球，岂不妙哉？这个模式虽然听起来简单粗暴的，但是越简单的项目越好操做呀！马爸爸也说过，只有一句话能讲清楚的商业模式才是好的模式。”
“至于传统的赌石这一块，咱们可以用体验式的培训来做，满足这部分寻求刺激又想学习技术，锻炼眼力的人。真正贯彻‘观玉’的精神。”
陆东等人不知莫晟是随口扯的大旗，只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点头赞同之余，也好奇地问：“原石这玩意儿，真能用眼睛看出来？”
莫晟慎重而严肃地点了点头，随之又说道：“观玉只是其中一环，真要建立一艘航母，咱们还需要方方面面的战略规划，需要专门的掌舵人，还需要一个强悍的销售团队，以及一个忠诚、执行力强的物流队伍。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仨了吧？怎么样，考虑考虑？”
此话一出，三人都沉思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还在职，一时半刻也不用做决定，回头想明白了，打我电话就成。不过还是要尽快，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东西早一天运作起来，早一日财源滚滚。对了，我最近在撩龙家，应该很快就会有合作了。”
“龙家？哪个龙家？”姜向明心里一动。
“自然是做古玩的那个龙家。哎，原本是想找叶家合作的，他们的销售渠道经营多年，非常适合我们来蹭车。可是叶家突然出了变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昨天才从江绮玉那里了解到叶老家主的情况，我今天还得赶过去探探实情。”
一提到叶家，眼前就出现叶盈那可爱的小圆脸，也不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跟她刚刚有了些进展，就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娘希匹的，这个叶茂！
这边事了也得赶紧去看看了，好在已经打听到了她的下落。
“既然如此，那小肾子你先忙，我们也先回去了。”陆东和姜向明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开玩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种事情，哪能一口就答应下来。
莫晟点点头：“行，我这一波，确实是诚心邀请你们入坑！我手机号码你们惠存或者更新下呗，静候佳音！”
虽然刚才的“商业计划”也是莫晟临场发挥出来的，但是他自己都觉得可行性真的很高，不禁也暗暗佩服自己的脑子。
“那我……我也先走了！”王力也起身告辞。
“对了，阿力，你等等，说好先帮你还钱的，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去！”
陆东见状，也转身呵呵一笑道：“阿力，这次你可算是遇上贵人了，小肾子看起来已经是财大气粗了，你那点钱，小case啦！”
王力也搓着手呵呵傻笑，他也希望莫晟这根强力大腿能帮自己解决大部分问题。
莫晟将陆东和姜向明送下电梯，又回来跟王力聊了一会儿。从王力这儿了解到，幕后那个“老大”——也就是秦豪的老大，名叫杜兴生的，也好赌石，顿时计上心来，笑道：“看来要还清你这笔款，可能用不着花什么钱啊！不过，咱们得先去黄岩县走一趟，从那边搬几块石头回来，送给杜老大玩玩，说不定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小赚一笔……”
王力一听如此安排，喜上眉梢，问道：“要不要我带上几个兄弟，再把我们的那工程车开上。”
莫晟笑道：“那最好了，有皮卡最实用，工程车听起来太高大上了，怕吓着他们！”
出发前，莫晟给江绮玉打了个电话，江绮玉虽然是个小护理主管，但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时候办一件事，并不需要抬出大领导来，只需要跟下面具体做事的人沟通好，就能顺利的办结了。
江绮玉自然满口答应帮他，还说让他快来，说何梅昨晚跟她说起了一些悄悄话，让她对莫晟很是感兴趣之类的。
“哈哈，不会又走桃花运了吧？到时候这么多女孩子怎么顾得过来……”莫晟心里美滋滋的。
稍稍收拾，王力招呼上了几个兄弟，莫晟也带着卫利这个“植物人移动钱包”，跟着王力的两辆皮卡就往省会宁市奔去。
一路上，莫晟和王力商量好了:明天便是借款期限最后一天，那么今天先直奔宁市附近的另一个小型赌石聚集地黄岩县，拉一车原石回来再说，然后莫晟去探一下叶老家主后，次日赶回杭市跟王力会合，再一起去杜兴生那里，这样啥都不耽误。
王力虽然很想问问莫晟为啥舍近求远，不直接去听石镇拉原石，但想想又不方便问，莫晟自然有他的考虑。
开玩笑，听石镇是能去的吗？这张脸在那边估计现在还是“网红脸”，安全起见，就不去捅这个马蜂窝了，等cd过了再说吧！
上了高速开了一阵后，莫晟看了看后面，笑道：“他们还是怕你跑路，一直派车跟着呢！”
王力也回头看了看，果然有一辆黑色马自达忽远忽近地跟着。妈德，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王力郁闷地问：“那咋办？”
“怕他个鸟，咱们干咱们的事。借款合同还没到期，怕他作甚。要是敢来骚扰，哼哼我们就报警！”莫晟云淡风轻。
也不知也怎么地，有了莫晟这句话，王力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来由地，他自己也突然觉得好奇怪：为什么对以前很少交往的莫晟有了如此信任。
是他有钱，还是因为他主意大，或是真的有同学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