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把沐珺婉的发现告诉了村长,村长想起来村里有好几个山洞,里面还真有类似于石棉的东西。
陈主任叫上病理科和检验科的医生,带上医疗箱就要去看个究竟。
沐珺婉原本也想跟去的,陈主任让她留在村里好好休息,她才刚刚回来,取样这点事他们去就可以了。
沐珺婉也没有坚持,她在野外走了两天,感觉鞋底都要破了。
加餐没了,大家继续吃泡面。
沐珺婉也从李茜那里知道,在她坠崖后的第二天,他们的痰检就出来了,包括沐珺婉在内都是阴性,其实沐珺婉在野外的时候,也感觉自己可能只是普通感冒。
以防再有人像沐珺婉一样出现意外,在大家都解除隔离后,所有人从村长家搬进了祠堂那边,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沐珺婉的东西也被李茜搬到了祠堂,李茜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她说道:“沐医生,我没经过你的同意,把你的行李搬到我屋里,我俩住一间,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你也别喊我沐医生了,直接叫我名字吧,叫我沐珺婉。”
“行!”
沐珺婉在李茜的帮助下,烧了水洗头,用的是村口的井水,原本李茜提出用矿泉水洗,井水不安全。
但是沐珺婉觉得用矿泉水太奢侈了,尤其是现在,这么多人在望月村,矿泉水算是紧缺的物资。
而且沐珺婉觉得望月村的肺癌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毛沸石,井水已经化验过一次,没有在里面发现致癌成分。
洗完头后,沐珺婉湿着头发在院子里吃泡面,一边吃一边听李茜和她说这几天村里发生的事。
这时,外面回来了两个女生,两人一看就是少数民族,看见沐珺婉和李茜也当没看见,这沐珺婉能理解,只不过她们路过的时候,白了沐珺婉一眼。
动作太明显,沐珺婉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她俩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两人说着沐珺婉听不懂的方言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们走后,沐珺婉看到李茜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们的背影,问道:“她们刚刚说什么?”
李茜摇摇头说道:“她们说的是民族话,我听不懂。”
“我怎么得罪过她们吗?”沐珺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们好像对我……有偏见。”
李茜告诉沐珺婉,这两个人是市三院肿瘤科的护士,都是少数民族,和望月村的村民属于同一类少数民族,当时也是基于她们是少数民族,语言互通沟通交流起来比我们汉族容易,才挑选了几个少数民族的医务人员。
他们少数民族有些排外,只是这两名护士所在的村子情况没有望月村这么严重。
“你不知道,你哥和阿措在警察面前指控阿乌的时候,她俩还帮着阿乌说话,她们在现场吗?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
沐珺婉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陈主任他们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严嘉和和陈珺齐也跟着去了,难得有清闲的时候,沐珺婉和李茜拿着脏衣服去河边洗。
沐珺婉能看出李茜对临床工作的好奇,她问了沐珺婉读研期间的事情以及在医院里的临床工作,沐珺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能说的都告诉了她,能看得出来李茜对临床工作的好奇。
她们洗了一个小时,把积攒的脏衣服洗完后,一同走回了祠堂。
回到祠堂的时候,看到燕儿婆婆在祠堂门口正在和之前朝沐珺婉翻白眼的两个护士说话,表情十分着急。
沐珺婉听不懂她们说话,但是沐珺婉看到她俩拿着医疗箱出去了,沐珺婉猜测是有村民出事了才需要带上医疗箱,于是沐珺婉和李茜对视一眼,将洗衣盆放到房间里,来不及晾晒便默契地跟了上去。
这段路,沐珺婉感觉很熟悉,直到她看到那几个人走进了小月的院子,难怪这么熟悉。
远远地,沐珺婉便听到了小月家传来争执的声音。
小月脸色苍白地被几人拉扯着。
“你们在干什么?”沐珺婉走上前,和李茜一左一右地将小月护在身后。
其中一名护士看见沐珺婉忽然出现,没好气道:“你别多管闲事!”
沐珺婉没生气,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说道:“我是小月的朋友,怎么算多管闲事?你们要带小月去哪儿?没看到她不愿意吗?”
之前到祠堂里找人的燕儿婆婆指着沐珺婉破口大骂:“你这个扫把星!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王望月村好!不是说你掉山里了吗?怎么没把你这个瘟神摔死!”
燕儿婆婆恶毒的话没有激怒沐珺婉,反倒是李茜很生气:“你怎么说话的,珺婉来这里帮你们只是义务,真是好心没好报!”
燕儿婆婆注意到两人身后的小月脸色越来越不好,急得去拉小月,被李茜挡了下来。
婆婆急切道:“小月,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生病了不找阿乌,你从小到大生病哪次不是找阿乌看的,还有你奶奶,他的医术是村里公认的好!婆婆带你去给阿乌看看!”
另外两个护士也开始帮腔:“是啊,小月你别听信外乡人的话,我们家就在望月村附近,阿乌叔的医术在这十里八村是很出名的,你别被外人挑拨了!”
说完狠狠瞪了沐珺婉一眼。
提到那个名字,小月浑身颤抖了起来。
燕儿婆婆只以为小月越来越不舒服。
“呕——”小月忽然不受控制地吐了起来。
沐珺婉和李茜一惊,沐珺婉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知道锅碗瓢盆以及烧水器在哪儿,她去厨房里给小月倒水,李茜在一旁给干呕的小月拍着背顺气。
婆婆有些古怪地看着小月,视线来到了小月的肚子上,停留了几秒,忽然消停了下来,话锋一转,她让小月在家好好休息,然后将她叫来的两个护士拉了出去,那两名护士原本还不乐意,她们还想帮着婆婆把小月带到阿乌叔那儿,但是架不住婆婆常年在地里干活,力气比她们大。
小月停止干呕后,接过沐珺婉递给她的温水,第一句话便是:“我没有怀孕。”
沐珺婉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
比起这个,沐珺婉更在乎另一件事。
她把李茜支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小月和沐珺婉两个人。
沐珺婉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为什么怕阿乌叔?”
刚刚小月的颤抖和忽然的干呕,以及每次提起阿乌,小月异常的眼神,都在传递一个讯息给沐珺婉——小月害怕阿乌叔。
小月握着温水,试图从碗壁汲取一些温度,她的脸色更白了,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乌叔是村里的长辈,我很尊敬他,怎么会怕他?”
沐珺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孱弱的女孩,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