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王怜水心脏的破碎,李木木放声大笑出来。
示敌以弱,示敌以虚,李木木凭借这两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剑术心法达成了他的目标。
有目标,是剑客的奥义,唯有认定一个目标,手中的剑才有灵魂。
而李木木的目标至始至终都在王怜水身上,只不过经过他一番试探与观察,他明白眼前所见的王怜水并非其本体,就算一次又一次将其斩杀也无济于事。
所以他才苦心演绎了这样一出好戏。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怜水是什么性子李木木很清楚,他有理由相信,王怜水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按捺不住蹦出来。
事实果然如此。
这一击青莲剑意,是他以草木剑诀为基,以龟凤两火为引催动的。那一刻他剑心通明,那一刻他已具备无敌之姿。
所以这一剑,必中而必胜。
事实也果然如此。
一切事情似乎都完全在李木木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千算万算最后还是低估了王怜水这个多宝公子的底牌与手段。
在柔骨剑破开重重防御粉碎王怜水的胸膛之后,剑尖奔着他的心脏而去。
然而在柔骨剑触到王怜水心脏的一刹那,他的心脏忽然迸射出一片氤氲的紫光。
紫光一闪,手执柔骨剑的李木木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他所处的空间似乎处于一种绝对静止的状态,可是时间还在流动,它在倒流。
时光逆流!
李木木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他看到刺进王怜水胸膛的柔骨剑正以龟行蜗爬的速度向外拔出。
他的身形在后退,王怜水粉碎的胸膛在一点点回归本体。
这样逆天的手段是超出李木木的认知的。
王怜水恐惧的表情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他身形一闪,五指成爪如飞雕探蛇一般抓向李木木的胸膛。
手本没有剑来得锋利,也没有剑那般坚硬,可是在盛怒之下的王怜水却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李木木左边的胸腔。
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捏碎李木木的心脏。
鲜红的血如一朵盛开的红花一样喷洒而出,星星点点,落到周围看热闹的一群人身上。
然而正如李木木没想到王怜水体内还藏有一件能逆转时空的神器一样,王怜水同样没想到李木木的心脏竟然没有长在左边。
他的鹰爪随即向右侧抓去。
王怜水的手虽不及柔骨剑锋利,但是要从李木木的左侧胸腔抓到右侧的心脏理应轻而易举。
可是事实再一次出乎王怜水的意料之外。
他的手竟然再动不得分毫。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骨头,怎么会坚硬到这般恐怖的地步!”
正当王怜水惊讶之际,一件更加让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却陡然发生。
他伸进李木木体内的手非但不能向右移动,连抽出都成了奢望。
李木木的胸腔正在吃他的手!
确切地说应当是李木木正通过王怜水的手吸取元气!紫雾逆流时间的效果正在迅速削弱,时间从逆流逐渐走向静止状态。
在静止时空中,王怜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元气正被眼前的少年一点点吸去,如果再有三五息功夫,就很可能伤及他的本源之气。
恐惧彻底沾满了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阴柔青年的心。
他一生以杀人为乐,凡人修士、老弱妇孺,他都杀过,他杀人没有原因,全凭一时兴起。
他享受猎物死亡时的挣扎,他享受猎物挣扎而不得生的绝望,他享受别人绝望地死去。
这是一种主宰他人命运的快感,这是一种任何事情都替代不了的快感。
可是他毕竟不是主宰,他的命此刻正在别人的手中。
他终于感受了他的所谓猎物的挣扎与绝望。
时空,由逆流走向静止,又从静止走向迟缓。
蛮奴等人已经扑了上来,悬在众人头上的鲜血缓缓落下。
时空,由静止走向迟缓,又从迟缓恢复正常。
蛮奴等人已经扑到二人面前,洒落的鲜血已经落到围观之人的身上,王怜水已经被吸得摇摇欲坠。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魔功?”
“这是?皇族?”
蛮奴众人一动,残菊阵自行消散,场外的议论如麻雀惊起。
蛮奴一剑便要洞穿李木木识海之际,一道浩瀚的元气墙却抢先一步笼罩住李木木。
蛮奴救人心切未做纠缠,只见他身形一闪将王怜水与李木木扯离开来。
王怜水躺在蛮奴粗壮的双臂之上,气若游丝,已经是有气进没气出的濒死状态。他旋即取出一颗丹药塞进王怜水口中。
“擒下那人!”
一声暴喝,众铁奴卫当即扑向璇璇迷离的李木木。
“我看今日谁敢动他!”
一道娇吼响起,李木木身前忽然多了一道倩影。
“我们圣裔朝廷之事,你北国九显当真要插手!”
那美人冷冷道:“莫要说得这般理所当然,器奇蝉就在此人身上,你圣裔还想用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独占不成?”
蛮奴大声吼道:“放你娘的屁,这小子伤我家公子至此,今日我若不将其带走,如何向公子交代,如何向恩相交代!”
美人将李木木扶住冷笑道:“你如何交代与我何关?要人,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