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丞翊四人从醉方休吃罢酒出来时,已是日暮。
刚踏出醉方休大门,两个店小二也推赶着喝的醉醺醺的陈黑子出来了,那陈黑子步子踉踉跄跄,身子摇摇晃晃,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我还没吃喝尽兴呢!就要赶我走!嗝~”
路过傅丞翊身边时,陈黑子打了个酒嗝,熏得他一旁的其余三人同时捂住了口鼻。
“不过没关系!你们尹掌柜晚上打烊了,还会去给我送好吃好喝的!”陈黑子还在继续胡言乱语,“当然了,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呢~嗝~”
望着走远的陈黑子,贾富贵握起拳头愤愤道:“得亏是尹掌柜心善,换做是我,来我酒楼闹事,我非得棍棒伺候!”
但万群此时板着脸,双手环插在胸,沉声道:“听这乞丐所言,他与那尹本节好像关系匪浅。”
“这种人的话你也信啊?”贾富贵想起陈黑子那贪得无厌的嘴脸,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鄙夷,“肯定是吹呗,为了混吃混喝故意套近乎,这种乞丐我见得多了!”
“丞翊,你觉得呢?”邬潇潇眨巴眨巴眼睛,想听听他的看法。
傅丞翊却是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回道:“谁知道呢,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客栈吧。”
入夜后,傅丞翊打开房门走出清沙白,抬头看了眼天,然后掐指盘算了几下,便持剑继续前往前几日寻得的那个偏辟地,练功去了。忘了说,这几日傅丞翊都是趁夜间这个时辰,修武习剑,无事烦扰,也图个清净。
只是那小重山,如今越练竟越觉其玄妙,傅丞翊不仅觉得自己内力日益精进,境界稳固提升,隐约间还感受到了一丝天地共鸣。他修习之时,偶尔偷偷睁开一只眼睛,会看到自己周身,丝丝透明白色气体翻腾。不是内力外显,与体内之气不同,傅丞翊用手去拨弄它,它还会躲避,这白色气体中仿佛蕴含着无限意识和生机。
一处偏辟开阔的平地上,傅丞翊正双目微闭,持剑站立。他体内运转小重山,那剑刃之上随之也着上了一层盈盈光亮。随即他睁眼持剑而动,脚下生风,这平地上便开出傅丞翊虚影重重,每个虚影都是一种剑式。
片刻后,傅丞翊手面轻推剑颈,那剑便直直升空,他伸手一抓,手腕微转,那剑便在他手中扭了个身。而后那万千虚影也同时做起了他将才这一动作,然后和那真身一同,化作凌然剑气,朝前刺去,剑气激荡,将几米开外的一片粗木,拦腰截开。
这老头教授的剑法,他也仅能使出这第一式,露华春慢。
又是两个时辰,傅丞翊擦了擦额头汗珠,持剑离开,待来到城中一街道时,傅丞翊心中计算,若照此速度,再有两晚,他便可提升至初成境。正这样想着,他远远看到,那醉方休掌柜尹本节却是刚归家。
兴许是酒楼刚打烊吧?傅丞翊这样猜思着,脚下却并未停,大踏步朝清沙白走去。
第二日,傅丞翊和邬潇潇一早就起床来到清沙白一层客堂,寻了个空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待着其余两人来用早膳。
“哎!听说了吗?乞丐陈黑子死了!活活撑死的!”
“啥?撑死的?什么时候?”
“估计啊,是昨天晚上。”
邻桌几个来清沙白用早膳的沙洲人,正围在一张桌前,窃窃私语。
“陈黑子......陈黑子......哎!我想起来了!”邬潇潇听那几个人说到陈黑子这个名字,略微沉思后,便拍手说道,“是昨天醉方休那个乞丐!”
傅丞翊点点头,他抬头瞅了一眼万群和贾富贵的客房,随后向邬潇潇提议道:“趁他俩还没醒,不如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好呀!走吧!”邬潇潇一把拉起傅丞翊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在这里我都憋坏了!”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现场,只见城东一破烂茅草屋前,陈黑子趴在地上,面无血色,白的渗人。他早已身体冰凉,没了呼吸,而且双目瞪的溜圆,嘴角和身边尚有呕吐物的残存。待捕快将陈黑子翻身过来,围观看热闹的人皆是一阵惊呼,惹得邬潇潇也害怕的捂起眼睛。
那陈黑子腹部高高隆起,活脱脱一副怀胎十月的模样。
“依我看啊......”围观之人中一名右手持罗盘,左手持旗旆上书“算命”二字的瞎眼先生神秘兮兮说道,“这陈黑子所住之地啊,风水不好!”
“何出此言啊?”
“就是,哪儿不好了,我们怎么看不出来?”
不少人听这瞎眼算命先生说这么一句,都好奇围过来。
“是反弓煞!”算命瞎子沉声说道。
“什么是反弓煞啊?”邬潇潇瞧着那算命瞎子故作神秘的模样,偷偷扯了扯傅丞翊的衣角,小声向他问道。
这风水之说,傅丞翊也略懂一二,于是他便耐心细致向邬潇潇解释道:“所谓“反弓煞”是指这住宅前有反弓形的路面,弓正冲着住宅,弦冲着外面,这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风水布局。”
“风水古书云:住宅前有反弓煞,病症压身,财气衰落并易得判逆子孙,血缘关系薄,不吉利。住在有反弓煞的房子当中,房子主人家易出现得病、漏财、事业不如意等事。”
“哦~”邬潇潇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傅丞翊抬眼瞧了眼那茅草屋,又转身看了眼这屋前蜿蜒如弓的小路,那弓也确实冲着茅草屋。
“不过这风水之说,实如鬼神之论,信则有不信则无,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见邬潇潇还在仔细打量着那算命瞎子,傅丞翊又柔声提醒道。
“他不是瞎吗?那他怎么看出来这屋前是个弓形呢?”邬潇潇显然没将心思放在这风水之说上,反而一句话,直接戳穿了那江湖骗子的把戏。
是啊,他不是瞎吗,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