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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历史的记载,大旱与灾民集体爆发,差不多是在贞观二年五月份左右。

六月份的时候,天不遂人愿,紧接着爆发了席卷二十二州的蝗灾。

李恪一边继续往前跑,一边抬头看着头顶上阴沉的天气。

默默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能够下几场大雨,好减轻灾情。

至于蝗虫,去年冬日的雪下的相对较小,看样子是冻不死那些虫卵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前些日子,自己将前往交趾国购买粮食的事情,告诉给了父亲李世民。

现在只希望他能够明白他的苦衷,也从交趾,或者其他国家购买了一些粮食,好度过这次危难。

想到这里,李恪摇了摇头,将这些信息从脑海里,驱逐了出去。

管他呐,他李恪,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子。

虽然是庶长子,但又不是仙人,总不能靠着感激活下去。

这是一个封建时代,是李氏天下没错,但不是他李恪的。

如果自己让天下人都对自己感恩戴德,别说李世民了,就算是李承乾,恐怕也会在心里嘀咕几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就想要取代我吗?”

到了那时候,也不用想着怎么破解以后的死局了。

估计他的脑袋现在就会被提前砍下来,当球踢。

这个关键时候,所有的百姓,只能感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万王之王,李世民。

就算是李承乾,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天下所有的百姓感激他。

更何况还是李恪这个庶子的小脑袋。

自己被冤死的结还没有彻底解开,就不操那个心了。

还是将酒楼经营好,积累一些钱财,然后再去之官的封地,做一个土皇帝,这比较现实一些。

离李世民这一大家子远一点,才能活的长远。

熟知大唐这一段历史的他知道,李恪也就是现在的自己。

其实说到底,还是受到了李承乾和李泰的影响。

在李世民弑兄杀弟,逼迫老父亲李渊退位之后,内心渴望亲情的他,偏爱李泰,特许\"不之官\"。

或许是怕做的太明显,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然后,也顺势将李恪和其他的皇子留在了长安。

这就导致了在李承乾被废的那一段时间内,李恪也开始觊觎太子之位。

要明白,封建时代,皇子如果要竞争皇位,就要留在京城,这是个政治风向标,

以朱标为例,第一个特例就是他作为太子的时候,诸王就全部就藩去了。

所以李世民不去洛阳,赵光义留在汴梁,梁王刘武死活要赖在长安。

可老朱早早的把其他儿子都打发了出去,最后就连造势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李恪被牵扯进房遗爱谋反案中,被长孙无忌诬陷致死。

或许就是在长安的那一段时间里,得罪了不支持他的长孙无忌,遭到了他的嫉恨。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要想活命长,必须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并且,最近他又发现了一处很好的营生,只是碍于手底下没有多少可用的人才,这才将它搁置了。

现在,酒楼的生意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是时候开展一下其他业务。

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一身淋漓的大汗让李恪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向前挥动了几下拳头,李恪觉的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算面对三五个同龄人在他面前,他也不惧。

当他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裴行俭那种天下无敌的存在时,拐进另一条小巷的他。

突然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身后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心有计较的李恪,装着不知的样子,闪身躲在了小巷一处凸起的小院门墙处。

那人似乎是一个新手,等到不见了李恪的踪迹,慌忙加快了步伐。

只是刚出现在这条小巷,李恪就猛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左手快速的拽着他后领的衣服,不等看清他的脸,右手就捏着拳头,死劲的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哎呦...”

不等李恪紧接着揍出第二拳,那人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这人似乎是个文士,头发花白,身形修长,穿着一件大袖儒衫,打了无数的补丁,就如同一个乞丐。

但是很干净,缝合的很好,似乎很是爱惜。

只不过,实际上不爱惜也不行,毕竟估计也就这一身的行头。

他的头发披散开来,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脚上穿着一双靴子,有一只靴子已经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他双手捂着脑袋,因为疼痛的缘故,身体成“弓”形,躺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

毕竟李恪习武一年有余,虽说年纪还小,但这一拳的分量还是有的。

“说,你为什么跟着我?想要干什么?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把你送官之前,狠狠揍你一顿!”

李恪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他的前领,举起拳头恐吓的说道。

只是还没等到这个人说话,后面就传来一声糯糯的、且担心的女性呼喊。

“蜀王殿下,住手!”

听到身后传来的喊他的声音,李恪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第一时间站起身来。

他心底多少有些抱怨,抱怨自己的太过放松,万一刚才这个人是匪人,又有接应的同伙,想必现在他就已经被人成功劫道了...

等到李恪循声望去,看到说话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他这才悄然的放下心来。

出声的小姑娘,穿着粗制滥造的粗麻布裙,脚下的草鞋也被磨破了,根本认不出原来的颜色,肩膀上背着的包袱,明显是用破烂的衣服做的。

她的目光低垂,面容坚毅,一看曾经就是大门大户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到这个小姑娘,李恪又望了望脚底下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刚才那对可怜的父女吗?他们俩偷偷的跟着自己干什么?

李恪嘴唇微动,刚想出口询问一番。

不料,脚下那个抱着脑壳还在痛苦呻·吟的汉子,在下一刻,就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嘶哑,哭诉着说道。

“蜀王殿下,您再给我九贯钱,吾和吾女儿的性命,就都是您的。”

汉子嘴里面说出的这句话,将李恪吓了一跳。

纵使他从《唐律疏议》中得知,在唐朝,人口买卖是合法的。

但那都是从书中看到,或者听说的,远不及发生在面前那么来的震撼。

“九贯钱,两条命?”

这是干啥,我又不是缅北诈骗头目,我要你们的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