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为我伤心吗?”萧楚辞垂眸轻轻说道,他慢慢地环上少女纤细的手指,感受少女温和的体温。
更不像是说给夏今安听的,而是独自说给他听的。
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为担忧,在乎,伤心吗?
夏今安扑在少年笔直劲瘦的后背,听到他的细语只觉得眼眸微酸,松开了少年的手辗转到他面前。
“为什么这么说?”夏今安对上那漆黑的瞳孔,质问他。
“你还有我,我以后就会是你的爱人,家人,我们不会分开的。”少女的话如此的轻柔又是如此的有力量。
夏今安看着少年隐忍不发的模样心里更是一颤。
萧楚辞侧头垂眸,并没有看夏今安,像是沉浸在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
看着他无动于衷夏今安连忙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刚刚一触碰,却莫名摸到一股说不明的湿润还有些粘腻的液体。
她从萧楚辞的衣袖退出来,发现指尖全部沾满了血,大片大片令人心颤的鲜血让她视线一晃。
“你受伤了?!”
夏今安赶忙掀开他的衣袖,发现那朵浸染鲜血的玫瑰和伤痕累累的手心。
她急得眼眶微红,又不知怎么办。
拉着萧楚辞去往她的住处处理伤口,一边使劲拉着一边微颤地问道:“你别害怕,我马上去找御医,你在偏殿等一等,乖啊。”
她急得连生前妈妈安慰她的话都脱口而出,像安慰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温柔紧张。
“你不去宴席上了?陈将军可是不能经常入宫的。”
萧楚辞的嗓音冷冷的,但又夹杂着一份见不着的委屈之意。
拉着萧楚辞衣角正准备到偏殿的夏今安脚步一顿,一脸疑惑地回头看着少年微蹙的墨眉。
“什么陈将军?”
这跟陈将军有啥关系啊?!
夏今安不明所以,还是拉着萧楚辞去往她的偏殿。
一进入门槛,夏今安让萧楚辞乖乖地坐在座榻上等他找御医过来。
一来二次,半柱香的功夫御医便在萧楚辞冷漠的气场下讪讪离去。
夏今安送完御医也不忘说一声:“辛苦您了。”
茂太医点了点头,这女公子的父亲和未婚夫一个个的都吓人,怎么她就如此有礼貌贴心。
夏今安关上房门,点上烛光,在微暗的室内染上一层似有似无的柔和。
她直接站在萧楚辞面前低头看着那沉默如水的少年。
看他包上纱布的左手,
“为什么?为什么要糟蹋自己身体?!”
夏今安的语气压抑着隐隐怒气,她以前时时刻刻都在祈祷着多活一刻。
看到身边的人如此伤害自己,她就一阵恼火。
萧楚辞抬头看着那张微红的面颊,她的杏眸似乎染上一层潋滟,惹人心疼。
“那你会为什么一直看着那陈将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萧楚辞深邃的凤眼微闪,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委屈,活像个受委屈的良人。
夏今安眉头微蹙,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你方才在席位上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她只不过好奇多看了几眼陈落清,没想到萧楚辞就生气了。
好吧,这的确是她做错了。
夏今安蹲下身体认真地看着萧楚辞,一字一句撒娇道:“对不起,是我错啦,原谅我好吗?”
少女的撒娇清甜清甜的,带着一丝丝的诱人。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撒娇了。
萧楚辞神色清明冷漠地平视夏今安那泛着潋滟的杏眸,暗暗滚了滚喉结,撇开眼道:“所以那陈将军真的就这么让你着迷吗?”
夏今安嘴角微抽。
“不是啦,因为我没见到人会有这么的肌肉,好奇就多看了几眼,原谅我好不好?”
夏今安有耐心地继续诱哄道。
萧楚辞凤眸微低,他回想了方才陈落清那样的体型,的确少有。
“那你喜欢陈将军那样的身形吗?”
夏今安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就喜欢你这样,只有你我才喜欢。”
夏今安的话的确取悦了萧楚辞,他眼底的阴霾驱散开来,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安安,你不要始乱终弃哦。”
不然,我会想很多法子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打断腿?锁链?还是做个独一无二的金笼?
夏今安被他的一抹摄人心魄的笑迷了眼,杏眼微弯,双手撑在他两侧,俯身上前,对上那温凉的唇。
若即若离,在有些昏暗的室内,渲染旖旎的氛围,让人沉沦。
“好。”夏今安的唇摩挲着少年的薄唇,很软,很好亲。
少年自是被少女的吻惹得烈火难耐,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泛着似有似无的青筋附上少女纤细柔软的脖颈。
两人不知何时都倒在座榻上,青丝相交,薄薄的衣衫隔着对方炽热的身体。
两唇之间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两唇连着银丝线分离,淫荡媚人。
萧楚辞凤眸越发深邃,伸出粉嫩柔软的舌把东西一吞而下。
夏今安看着他如此媚人的神态,面色潮红躲开他深邃的眼眸。
随后又想起什么,蠕动着发麻的嘴唇道:“你以后不能再伤害自己的身体我会心疼的。”
萧楚辞听着夏今安的话,微微一笑撑起身体玩弄她的柔软滑顺的青丝道:“我只是想起了某些童年之事,一时伤感无限。”
“何事?”
夏今安有些好奇地问道。
“在我八岁那年,苏妃娘娘让我在赤蔷薇开得最盛的暮春,在寅时,所有的宫女宦官都睡下时,我独自去御花园赤手摘下九十九朵赤蔷薇送往她的延禧宫,连续了三日,御花园的赤蔷薇没了,我的手也是这样伤痕累累,病倒了。”
他的话很轻像是小事一般把这些话脱出于口。
夏今安听得眼眸泛酸,她的心痛得一颤一颤的。
她紧紧抱着萧楚辞,忍着腔音说道:“你辛苦了,但是我们已经获得了新生不是吗?不要再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了好吗?”
她获得了健康的身体不会再被病痛折磨。
他如今也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了,应当不会再被那些坏人欺负。
萧楚辞垂眸看着怀里的夏今安眼眸微寒。
安安说得没错,他的确获得新生了,可这本就是他应得的,凭什么苏氏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萧燕山身边,凭什么所有人只记得皇贵妃程宜,无人记他母后楚年。
还有五皇子,他真好命,又是得到夏今安的帮忙和皇帝的垂怜。
而自己,只不过又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孤独地活着。
这东宫真的好冷。
和长衡殿一样。
“好。”
如若就这样能得到夏今安的垂怜,也是极好的,哪怕一秒,哪怕虚假,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