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厢,转瞬之间,当百里轻烟像一只轻盈的燕雀俏生生地从天而降,眼睁睁地瞅着那两道一高一矮看上去显得颇为乍眼又颇为熟悉的身影在自己一眨眼的工夫内,如大白天活见了鬼似的,逃得是无影无踪时,她不禁气得连连跺了跺脚,恨声咒骂了几句:“这两个不长眼该死的家伙,以为这样就能把本姑娘给甩了吗?哼!休想!”
“本姑娘是何许人也!岂会输给你们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虽是嘴上在不停地咒骂着,可她脚下却未停下半分,但见她在几个点掠间纵身一跃,亦紧追着方木、石横消失的方向,急驰而去……
而另一边,一路上几经辗转,初到苍澜古城的宇文澈和剑侍二人在刚寻了一处落脚点之后,为避人耳目,便立马与方木、石横二人约定分头行事,由他二人秘密前往此地最大的黑市消息贩卖之地“点翠楼”打探有关'幽冥城'的消息。
可岂料,那'幽冥城'在西域诸地可算得上是一个人人闻之色变如同幽冥地狱一般的禁忌所在,但凡一提起'它',诸人无不是避之犹恐不及,生怕一个不留神而招惹上它之后带来灭门之祸。是以,纵使宇文澈不惜花费重金,也无法从'点翠楼'那儿打探出一些具有实用性的消息内幕,最终,只零星从坊间街市得获了一则关于'幽冥城'少城主姬无邪即将奔赴中原的不确定流言。
而这则消息虽说是从市井街巷流出,却也是剑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探到的。
这是坐落在苍澜古城西北角的一处民宿驿站,在驿站二楼的客房内,宇文澈与剑侍二人正在就打探来的消息小声合计着。
“少主,依你之见,你觉得这市井小道消息可信吗?”
“嗯!不无这个可能,大部分的流言也并非全都是凭空捏造空穴来风,从传言来看,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这个'姬无邪'行事不定,手段狠辣,心性阴邪,不可掉以轻心哪!”
“既然我们无法打探到'幽冥城'的确切位置,那就不妨从这个'姬无邪'身上入手,一定会查出我'圣剑山庄'的灭门真相的!”
“是!少主说得是!”
不曾想,正当二人说到一半之时,突然,一阵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喧嚷声不期然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与之,紧随其后的又是两道踢踢踏踏凌乱的脚步声重重地踩在了木楼梯上发出的声响……
这一阵势,显而易见,带给人的是一种即将要出大事的慌乱感和紧迫感……
“宇文公子,宇文公子,大事不好了……”
“她来了,她来了……”
“谁来了?你们俩莫不是见到鬼了,怎么吓成这副模样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还号称惹不起的'哼哈二将'呢,瞧瞧,你们俩那点出息?”
彼时,随着门被'砰'地一下用力一把推开,当剑侍看清方木、石横二人冒冒失失跌跌撞撞闯进来之时,他便忍不住率先翻了一个白眼,出言讥怼道。
“唉,兄弟呀,你不知道呀,咱哥俩遇见的可是比鬼更可怕十倍不止的呀,是……是那百里轻烟那'母老虎'来了……”
“真的?”
“这还能有假!兄弟,我跟你说,是咱哥俩亲眼看见的,错不了,真是那姑奶奶呀……”
“这不,咱哥俩见势不妙,就赶紧麻溜烟地赶回来给宇文公子报信来了……”
“唉!你还甭说,那刁蛮女一来,还真不妙了!她怎么就跟粘人的'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呀!”
“可不是嘛,就没见过她这样的……”
当下,一进门后,面对剑侍的损言讥讽,方木、石横二人倒也顾不上多去计较,反而一左一右分别扯着剑侍的两个胳膊,不落下风地拉着他便夸张地说了起来。
且说话间,二人还时不时地连带表情及动作煞有其事地比划了一番。
听他二人所言后,剑侍也不由跟着眉头轻皱,状似苦恼地轻叹了一囗气。
“好了,你们也勿需在那苦恼,也勿需再议论百里姑娘的是非!”
“眼下,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既是百里姑娘又寻到了这,那就随她的意吧!”
“说起来,她也不算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脾性有些骄纵罢了!”
“记得上次路遇'飞鹰阁'的一众死土之时,她还出手相助过我们,这笔人情我宇文澈是迟早要还的!”
“你们以后遇到她,也需以礼以待才是!此乃为人的本分也!毕竟,江湖路上,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时下,看着三人在那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宇文澈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面有正色地对三人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好吧!我等记下了!”
无疑,宇文澈的这一番说词是极为公正、客观,说到了点子上的,纵使方木、石横及剑侍三人对百里轻烟仍存有偏见,但也无法再置喙什么了,只好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地诺诺应了一声。
当晚,一行四人便在这民宿驿站草草地凑合了一宿之后,第二日,便寻着那流言所说的方向赶往了相距苍澜古城一百多里远的驼铃古道。
落日长河,千年古道,骆铃悠悠,羌笛呜咽,映着夕阳的余辉,只见从远处的大漠深处正缓缓驶来一队整齐有素的商贾驼队……
“看!那是什么?不会是戈壁飓风要来了吧?”
“快,快做好准备!”
“不,那不是飓风,好像是一团影子,是一团红红的影子状的东西,就像是……就像是一口会动的棺材……”
“不,不是的,那不是棺材,那是一顶硕大无比的会飞的轿子……”
“它……它……它向我们飞过来了……”
“不好!快,快闭眼!”
“那是传说中'幽冥城'的鬼轿呀!凡是看见它的人定会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