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棠讪讪地将纱巾收好：“多谢，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站在距离她这么近的地方，沈晏池突然在心里想：“其实沈秋棠还挺可爱的。”
他想完，又极快地仔仔细细地盯着沈秋棠的表情看，见她还是维持着刚才那一副被人抓包的样子，没有因为他方才的一句心声有任何变动，这才放了心。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对于他的心声，她是无法听到的。
那他那一句“她挺可爱”，也只算是试探而已，做不得真。
……
明明夜里睡得那么晚，天大亮之后，沈晏池还是醒来便如期去了府衙里。
潘信等人都还没来，他叮嘱人去把艳云楼里贴身伺候风细细的丫鬟给找了过来，再度盘问。
在艳云楼时，一是因为人多口杂，不容易问出实话。
二是当时太晚了，风细细又刚发生那样的事情，难免众人的情绪不冷静，想法有失偏颇。
所以等今晨再问，得到的答案就会真实很多。
风细细的贴身丫鬟是个圆脸粗眉的小姑娘，看起来很老实，应该是哭了很久，这会儿眼睛还肿得不像样子。
沈晏池示意她坐下：“你仔细想想，你在风细细身边伺候的时候，有没有跟她闹过矛盾的客人。我指的是任何客人，包括达官贵人。”
丫鬟用力摇了摇头：“我家姑娘虽然艳云楼里等级不俗的女子，脾气却是一等一的好。跟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是顶温柔的人！别说是花钱来艳云楼买乐子的客人们了，就算是平日里其他心气高的姑娘，同旁人相处不好，但跟我家姑娘一定会和和气气的。”
“昨天夜里风细细出事的时候，是等级比较高的所有女子都在楼内吗？有无什么人当时外出不在，但在艳云楼跟风细细一样很受欢迎，难分伯仲的？”
丫鬟想了想：“这、似乎是没有的！我们店里的姑娘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出去过夜的，就算是有人花重金，也不能让她们在康老板的眼皮底下被人带走，除非是有人给足够的银子帮着赎身，成了自由身，方能来去自如。”
沈晏池便暂时排除了与她相当的青楼女子出于嫉妒雇凶谋杀的可能。
毕竟以沈秋棠的本事，真要是有人买凶，她夜里就该探听出来了，不应当有什么漏网之鱼。
可除此以外，其他的可能他同样不能放过。
“我再问你，你说风细细性情温和没有结梁子的人。那她喜欢的人呢？虽然是青楼女子，她可有什么明确的……意中人。”
听到沈晏池这么说，这丫鬟明显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反问：“大人，就算我们姑娘真的有喜欢的人，跟这桩案子也没有任何关系吧。她喜欢的人多半也是对姑娘有意的，怎么会杀了她呢，这不可能的。”
“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是有、还是没有？”
丫鬟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抠了抠，她犹豫了一小会儿，像是想到了很值得顾虑的事，终究摇头否认。
“没有。”
沈晏池静静地看着她，丫鬟无力承受他的目光，心虚地闪躲开。
她在撒谎。
无需沈秋棠在身边，沈晏池就几乎得到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