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池沉声提醒道：“你想清楚再回答我。现在本官是在调查命案，而你是跟风细细关系密切的人。如果有任何说谎的地方，重则是要被问罪的。”
丫鬟听到他的话，明显更加动摇了。
可是她就是咬紧了牙关不肯说，甚至连头都不肯抬了，就这么低着脑袋在椅子上装鹌鹑。
从她的反应里，沈晏池能做出粗略的判断。
其一，风细细是有喜欢的人。
其二，这个人身份特殊，一旦说出来，会给这个丫鬟甚至是艳云楼带来危险。
京城中的青楼也细分为三六九等，而艳云楼无疑是最上等的存在，从店里来往的客人就能窥见其地位。
如果能让这个丫鬟如此忌惮，宁肯背上隐瞒不报的罪责，都不愿如实相告的话，只怕风细细喜欢的人，多半身份不低。
是朝廷要员，还是王公贵族？
沈晏池知道这个小丫鬟是没有恶意的，她不说也只是担心害怕而已，所以严刑逼供的路数就不用对她施行了，一个沈秋棠足以。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沈秋棠该不会还没醒吧。
沈晏池招呼一个衙役过来：“你去一趟沈府，把沈四小姐找来。”
“不用去了，我已经来了！”
沈秋棠其实没完全睡醒，进门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的天，人果然不能熬夜啊，我都困成狗了。”
沈晏池睨了她一眼。
怎会有这样的女子，当众说自己是“狗”，粗俗！
见她眼睛一副昏沉沉的样子，他有些奇怪：“你既然那么困，为何自己主动过来，不多睡会儿。”
“查案黄金期，多睡了就是在耽误审讯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们最好将那风细细的身边人再找来问个清楚，昨夜太仓促了多有不便。”
沈秋棠刚说完，就发现了这圆脸姑娘正不安地坐着。
她顺便听到了对方的心声，不由挑眉：“呦吼，风细细的贴身丫鬟已经在这里了？谁去找的，你吗？”
“嗯。我已经盘问了一些问题，但还想知道，风细细是否有心上人。”
这丫鬟见沈晏池反复提起，生怕他不信似的，她加重了语气答道：“大人，奴婢真的没有骗您。我家姑娘是青楼女子，您也知道的，烟花之地的女人是不能够对谁动真情的，不然就徒伤己身了。姑娘那样的聪明人，不会犯这样的糊涂的。”
沈秋棠却清晰地听到，这小丫头在心里唏嘘。
“可惜姑娘再聪明也无济于事。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凌王府世子那等高不可攀的身份，连去他府里做姨娘，姑娘都是不够资格的。更不肖说，世子爷才刚刚成婚，娶了高门贵女，他与姑娘的一段情事，只怕要成为永远封存的秘密了。”
原来，风细细喜欢的人竟是凌王府世子！
那位老凌王沈秋棠是知道的，他也是先帝之子，是洛清帝的弟弟。
所以论起辈分来，凌王府世子应该是跟沈晏池同辈的。
论起血亲来，还算他的堂兄呢！
沈晏池一看到沈秋棠不断变化的表情，就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内情。
他撩起衣袍起身，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到后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