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供奉和梁宽前来探望陈彻,吴婉含着眼泪走了。
梁宽奇怪、问陈彻:“吴小姐为何哭了?”
陈彻淡淡回道:“我怎么知道?她莫名其妙地来给我送饭,又莫名其妙地掉眼泪,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含着眼泪离开是没哭完。”
他莫名其妙,而梁宽却莫名其妙地问道:“看见你想起她弟弟了?”
“弟弟?”陈彻疑问一句,他对弟弟这个名词敏感,张幼薇想让他当弟弟,永宁公主也想让他当弟弟,他很像弟弟吗?
轻轻摇头转移话题:“老师、我刚才摔了一跤,可能摔断了两根肋骨,您给看看。”
永宁公主严禁孙供奉给他看伤,这是掩盖罪证的心虚表现,屁股上的伤不给看,他还有两根肋骨作为证据,一定要拆穿永宁公主的真面目。
可孙供奉给他号脉,竟明确他身上的每根肋骨都是好的,没有断裂、甚至没有裂缝。
他疑问:“老师、您用号脉检查断骨吗?”
孙供奉脸现不豫之色,梁宽说道:“供奉乃是神医,岂会用普通大夫的探查之术?”
梁宽明目张胆地拍马屁,孙供奉受用地说道:“为师的医术博大精深,可惜公主殿下让为师暂停授你医术,否则你给自己号号脉就知道肋骨断没断了。”
孙供奉说的有点神,陈彻不知如何接,只能问道:“公主殿下为何不让老师教我?”
这个疑问孙供奉以前不说,现在可以说了:“因为你的事多,怕你分心......”
孙供奉的述说让他发现自己的事真不少,打死巨狼、刀劈黑蛇、干掉触手、杀了巨鳄、破了庄园、反击海盗、宰了左祭司、劈了眼镜王蛇、看见了人脸蜘蛛。
那张人脸是只蜘蛛,孙供奉从陈彻描述的人脸形状和劈断的蛛丝做出判断,解了陈彻在杨城被蛛丝捆绑的疑问。
但有个问题无解,这些事都是陈彻一个人干的,好像这些奇形异物单单围在他身边似的,他不当诱饵了,人脸蜘蛛就主动送上门来。
可陈彻为何放它跑了?孙供奉和梁宽疑惑。
而陈彻却是一肚子冤屈,这事能怪他吗?当时他用出大猫上树之无上身法、刀出小灰掏蜜之巅峰刀法,眼看一击得手,却被永宁公主一脚踹了下来。
公主殿下的本来面目很暴力,将他踹下来随即骑在他的腰上挥舞拳头,差点没把张幼薇压死。
永宁公主揍他一顿还下达禁言令,奇怪的是同为受害者的张幼薇竟然站在永宁公主一边,严禁他说出这慕情节。
可他真屈啊!保护公主和幕僚长,却挨了一顿揍二十军棍,事后还被三只粉拳狂击。
他挺冤,看见那一幕能怪他吗?对敌时必须眼观六路。
在这件事上他感觉冤,问题出在永宁公主和幕僚长身上,睡个午觉就不能和衣而卧?
或者像他这样,一身棉布睡衣侧身而睡,随便什么人围观。
站如松、坐如钟、躺如弓、行如风,他严格按照这个标准要求自己。
他想起来了,公主殿下和幕僚长的睡姿实在不敢恭维。
明白了,永宁公主和幕僚长担心不雅睡姿的信息传出去。
他委屈、他是这样的人吗?
冤屈转为愤愤不平,但他不能说。
见他愤愤不平还欲言即止,孙供奉和梁宽明白了,这里有不可言之事。
涉及到永宁公主的不可言之事,孙供奉和梁宽立刻掐死好奇心,孙供奉将话题转入研究。
他对这些奇形异物好奇极了,这位大内神医有成为生物学家的倾向。
陈彻认为应分两条腿走路,研究是一条腿,尽快消灭阴谋分子是另一条腿。
他想起那幕景象,灰蒙蒙的空间、可怖的身影、天上的凶禽地上的猛兽。
想起这幕景象断然说道:“魔鬼现世有人接应,除掉大成王朝的内鬼是当务之急。”
此言过于肯定,孙供奉和梁宽诧异,孙供奉疑惑:“魔从哪来?”
陈彻肯定:“我大成王朝政通人和,魔只有外来,国内却有内鬼。”
孙供奉还是疑惑,“内鬼确实存在,但外魔从何而来?”
陈彻回道:“这是我们努力的目标。”
他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好似做出一项重大决定,他的人生目标再次得到升级。
作为小樵夫的他,打造陈彻牌柴禾,进而发展到陈彻牌蔬菜就是他的目标。
成为一名御直卫低级军官也是混日子,只想等到母亲身体康复就返回平安村。
跟随永宁公主一路南行,他的目标从买山发展到立下大功得到皇帝的封赏,人生目标仍然锁定平安村和那座山。
刚才突然想起灰色空间中的景象,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要为大成王朝的和平安宁而战。
此念一生,体内竟然传来一道雷鸣声,瞬间失去知觉趴在枕上进入空明状态,
见陈彻头落枕上寂然无声,梁宽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却被孙供奉一把抓住。
孙供奉抓住梁宽的手冲他轻轻摇摇头,起身带着梁宽走出门去,一起向小楼走去。
用孙供奉的语言解释陈彻的状态,“陈彻悟道了。”
永宁公主闻报冷笑一声、冷冷说道:“装神弄鬼。”
张幼薇却轻笑一声、说道:“我去看看他”
她走进那间小屋,看看趴在床上的陈彻,缓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道:“悟道了?”
呼...回答她的是陈彻的鼾声。
张幼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陈夫人的来信...”
话未说完,床上那道身影不见了,陈彻蹲在她面前急切地问道:“我娘来信了?给我。”
看看这只伸过来的手,张幼薇盯着这双纯净的长眸说道:“告诉我、你悟到了什么?”
陈彻皱眉、回道:“时间尚短、朦朦胧胧。”
他没法描述当时的情景,体内传来一道雷声,他瞬间进入空明状态,无我无人无知无觉,耳边好似传来一声龙吟,他苏醒过来却发现只过去几分钟。
事后感觉好似被一道清泉从内至外清洗了一遍,浑身舒爽却无法用语言描述。
他说不清楚,可张幼薇理解,轻笑一声说道:“你太着急了,没听完我说的话,陈夫人的信还在路上,这两天就到。”
陈彻脸色变了、冷冷问道:“你骗我?”
张幼薇还是笑着、轻声回道:“没骗你、陈夫人的信这两天就到,你若不听我的话,我让信使立即折回去。”
陈彻跳起来嚷道:“你威胁我?”
张幼薇起身回道:“当初我走时你是怎么说的?全力报答我,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什么态度?”陈彻嘟囔一声,看看张幼薇这张瓜子脸,好严肃还蕴藏一道怒气。
想到信使折回去的可能,心中一凛、赶紧说道:“时穷节乃见,我对大人的忠心到时就会体现出来。”
话音落地、门口传来永宁公主的声音:“时穷节乃见,好诗,可是那位高人又从你的房顶飘过去了?”
听见这道声音陈彻轻叹一声,识觉不能时时使用是个大问题,危险真是时时出现处处都在。
他又要面临两堂会审了,趴在床上坚持:“就这一句,是我灵光一闪的体现...没有了、绝对没有了,灵光一闪不是家常便饭...”
说到这他打住,看着张幼薇手里的一沓银票双眼发出亮光,这沓银票应该有两千两纹银吧?
她的动作绝对属于诱惑级别,对财迷陈彻来说,没什么比银票更有诱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