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们妖怪能看透人心,阿渡可有撒谎,你应该知道吧?”
单启权两手撑在栏栅上,俯视着被押赴刑场的乞丐阿渡。
无论怎么说,她都无法相信,她的妹妹居然会为嘉庆国,迎来了一个屠县的魔神。
“人族的双眼,是很容易被欺骗的,这样的眼睛看见的真相,会是真正的真相吗?”
白挽苏踱步到单启权的身后,一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太子爷,皇族威严不可毁,青凤公主召来的,只能是神族,阿渡质疑青凤公主,只有死路一条。”
午时的阳光璀璨,只可惜被高大的楼阁遮挡,无法照耀到那个小乞丐的身上。
阿渡被铁链绑住了手脚,蜷缩在矮小的木笼子里,眼神空洞。
“那么多大男人都死了,能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死里逃生,这也太蹊跷了吧?”
“我看她一定是魔族变的,魔族畏惧神族,才想出了这场贼喊捉贼的戏码。”
“就是,从星君来了都城之后,罗刹楼的魔族就逃了,一定是魔族要污蔑星君!”
“啪!”一个臭鸡蛋忽然从人群中飞了出去,砸向了阿渡的脑袋上。
一阵金光闪烁,孤子星君现身在了阿渡身旁,拦住了砸向阿渡的物件。
“拜见孤子星君!”押送阿渡的士兵翻身下马,跪了下来。
“拜见孤子星君!”两旁百姓也俯身跪在了地上,声势滔天。
阿渡抬眼看去,看着眼前耀眼的神明,眼中满是不甘心的恨意。
“阿渡姑娘,承载了酉县所有人的冤屈,很累吧?”
陈子阳的掌中化出一樽金杯,金杯里盛满了水,飘向了阿渡。
她未饮,而杯中之水,化作阵阵白雾,钻入了她的口中。
“我在人间无法与你为敌,化为鬼,我也会找冥王告状,再与你斗下去。”
她沙哑的声音透露着疲惫,没人知道她一路怎么走来的。
也没人知道破烂的黑裙子上,染上了多少血污。
“你的手脚,也被折断了吗?”陈子阳不在意她的敌意,金樽回到了他的手中,他侧目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士兵。
“星君……”士兵试图辩解什么,却被一道蓝色光影封住了嘴,再说不出话来。
一只蓝色蝴蝶飞到了陈子阳的身旁,化作了织梦仙子。
琴言的掌心萦绕着一团五彩蝴蝶,彩蝶飞散了出去,落在阿渡的身上,疗愈了她的伤势。
阿渡身上脏兮兮的黑色裙子,也变成了一身粉色长裙。
“这不是画中的织梦仙子吗?”
“织梦仙子怎么会来?”
“难道孤子星君真的是妖怪?”
琴言挥手解开了囚笼上的锁链,也解开了阿渡身上的束缚。
“草民阿渡,多谢织梦仙子出手相救。”阿渡逃出囚车,屈身跪在了琴言身前。
“我并非来救你的,你身上的命锁是天庭之物,还望归还。”
琴言轻摇了摇头说道,让阿渡眼中的光芒刹那间熄灭了下来。
“巧了,命锁也是寻圣门之物,还望织梦仙子让步。”本就热闹的街市,变得更热闹了。
女子的声音清冷而自负。
人群让出了一条道路,露出了一身茶白长裙的窈窕身影。
她的个子很高,比人群高出了一个头,风扬起了她的裙子,露出了比旁人的腰还要高的白皙长腿。
万众瞩目之下,月清荷手里的折扇化作了苗刀,被她粗鲁的扛在肩头,走向了琴言。
“月清荷,你要让高高在上的天宫,给人间的小门派让步?”
琴言看向了月清荷,她手里那把长长的苗刀,曾险些让她归西。
她对月清荷可谓是印象深刻。
“小门派?织梦仙子好大的口气,本尊可以保证,被我杀过的那些女仙里,你会是第一个,被剁成肉泥的。”
月清荷俯视着个头才到她腰间的双丫髻少女。
人群之中,沈渊的手搭在了剑柄上,皱起了眉毛。
‘金御,救我。’琴言在心底唤着金御,扶着阿渡退到了一旁。
“噼啪!”十道金雷落下,看得孤子星君的指尖一抖,险些被雷霆把狐狸耳朵吓出来。
月清荷抬首看去,漂亮的脸蛋被吓得骇然失色,挥刀斩雷霆,疾步往后退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月清荷躲无可躲,怒目看向了一旁风轻云淡的琴言。
“轰——”大地晃动,月清荷所在之地,被金雷劈出了一个天坑。
金色的光芒大盛,盖过了阳光,迸发而出,穿透天际。
“啊——”百姓被这阵仗吓得鸡飞狗跳,四散而逃,哪还敢看热闹。
“太子爷…唔……”白挽苏被波及,虚弱的跪倒在地,狐耳与狐尾露了出来,嘴角滑落了血水。
“狐狸!你怎么样?”单启权抬袖挡住了白挽苏,俯身把他护在了怀里。
“殿下能否,施舍些阳气给属下疗伤?”白挽苏虚弱的说着,手已经在单启权的腰间抚摸了起来。
“……”单启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裆部,她倒是想给,可是她真的没有那玩意啊。
“阿挽,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找男人去。”单启权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就想跑。
“不必麻烦。”白挽苏抓住了单启权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怀里。
“……”感受到单启权胸前的柔软时,白挽苏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都惊讶到立了起来。
难怪他对单启权动心之后,依旧是男儿身,嘉庆国的太子居然是个女人。
琴言取走了阿渡的银锁,视线无意一瞥,看见了一只晕过去的白色的小老虎,脑袋上还有个歪歪扭扭的王字。
“阿渡姑娘,还不逃吗?”琴言低声提醒着阿渡。
“…”阿渡左右打量着昏过去的官兵,混入了人群。
琴言上前把小老虎提了起来,拍了拍老虎爪子上的灰,又拍了拍老虎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