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心”一词,尚京既陌生,又抗拒。
只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四楼。
若是以前,明明是二楼的那个东西会让尚京更加愉悦,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想到这里,尚京不悦的踢了下墙角,随即他面无表情的看向砚九:
“你上次不是搞出来一个‘小世界’吗?
你现在再搞出来一个,躲在里面别出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砚九无奈的笑了笑:“尚总,这里是白家的大厦。”
尚京不解:“白家大厦又如何?”
砚九环顾四周,语气十分凉薄:
“白家大厦,到处都有白家术法、符箓的加持,这里面的一举一动,他们了如指掌。
我这点伎俩要是被白家发现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说着,砚九不以为意的伸了个懒腰,他自嘲道:
“尚总,不是谁都有着和白行简、白行鸢一样的境遇,若是我被白家发现了会些小把戏,等待我的绝对不会是好下场。”
其实,砚九从不忌惮白家的其他人,他忌惮的只有白修诚,那位他血缘上的父亲。
不可否认,白修诚是强大的,远超出白家的强大,但白修诚又不大去管白家的事。
白家事物大多由一群腐朽不化的“长辈”在“操心”,那些长辈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们若是发现砚九在他们不知晓的情况下,学到了一些术法,那些长辈肯定会心生不悦。
特别是如果他们发现砚九学到很强的术法,甚至比白家嫡系弟子还要强的术法,那就很糟糕了。
流落在外的砚九,如果比白家亲自教出来的弟子还要强。
这代表的是白家教导无能,也代表着白家目光短浅,分不出璞玉与石头,这该是多大的笑话。
所以,若是白家那些所谓“长辈”发现砚九身上的能耐,他们能干出来关着砚九、甚至是杀了砚九的事情。
砚九自然不怕这些手段,但他也不想没事找事。
砚九刚刚虽然只对尚京说了三言两语,但是尚京也能分析出砚九话里的意思。
扯了下嘴角,尚京饶有兴味问道:
“你对白家就那么不信任?那白行简和白行鸢呢?你对他们两个也没有一点幻想。”
砚九被问的厌烦,但面上他只是淡淡瞥了尚京一眼:
“尚总,你是觉得我今年11岁吗,还要靠幻想度日?”
尚京敏锐问道:“11岁?”
这时,楼层摇晃,砚九一个没站稳,向前扑去。
尚京拦腰搂住砚九,他一手揽着砚九的腰,一手在四楼入口处画了一个阵法。
随即,尚京松手,状似随意的将砚九推向一边,语气也是不冷不热:
“好好在四楼待着,不要多管闲事。”
语毕,尚京抬步,双手抄兜,散漫的下楼,他对二楼的东西真的挺感兴趣。
此时,清安正迷茫的看着砚九:
“砚九,你和尚总很熟吗?”
砚九也很迷茫:“不是熟吧?”
清安描述自己见到的场景:“可是他看着和你很熟?”
砚九被说的有点动摇:“这样吗?”
……
雅颂集会的学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本来踌躇满志的抓鬼。
但是那些鬼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瞬间爆发出好几倍的凶性,直接变成难得一见的厉鬼。
这已经超过了考试正常范围,招摇是想玩死人吗?
此时,栾丘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赶紧联系上了招摇山,向招摇告知白氏大厦里现在的情况。
其实,栾丘此时心里也有点没底,明面上,他是招摇派来负责雅颂集会的人。
要真出了岔子,先不论需不需要他担不担责,说出去也不好听的。
好在,这个时候能联系到顾七舟,顾七舟表示会派人过来协助,那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栾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栾丘虽然是顾七舟的弟子,也算是顾七舟最张扬的弟子,但他绝对不是顾七舟弟子中最厉害那个。
甚至就能力而言,栾丘稍显平庸。
顾七舟有很多弟子的,性格各异,能力各异。
换言之,顾七舟面上一副宽厚温和的老师样,其实实际上,他在努力营造一个“生态系统”。
里面不仅要有善,也要有恶,不仅要有忠义之人,也要有谄媚小人。
相辅相成,这样才是一个健康的“生态系统”。
但是顾七舟这生态理论实在不能告知别人,有损他的正道形象。
知道的也不过就砚九一个罢了,沈十安都不知道,因为沈十安大嘴巴。
这边鬼怪乱窜,凶恶无比。
栾丘怕发生意外,招呼着学生们要往二楼跑。
却见白行简和柳锦成正在下楼,白行简面色严肃,他拦下栾丘:
“都这种时候了,还分不清吗?楼下有东西,非常的厉害。
你带着你学生往下走,是去送死吗?”
栾丘从未在公共场合被人这样训斥过,当下他觉得有些挂不住脸,于是梗着脖子反驳白行简:
“你说楼下有东西就有东西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时,紧随其后的柳锦成拍了拍栾丘的肩膀,笑眯眯道:
“人要有承认自己不足的勇气,处高位也要对你的学生负责。
年轻人,还是太稚嫩了,德不当其位。”
闻言,白行简不由瞟了柳锦成一眼,目光略微怪异。
他真没想到柳锦成这个花花公子竟然会说出这番话,他一直以为柳锦成唯恐世界不乱的。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柳锦成朝楼梯处看去。
只见尚京一身清贵的走了下来,仿若走在自己家后花园般从容。
柳锦成打招呼道:“老尚,你也下来了?怎么样?一道下去看看?”
尚京慢悠悠的解着手腕处的扣子,似笑非笑:
“当然要下去看看了,这不比这里枯燥的考试有意思。”
这会儿栾丘真的不出声了,怕是真的有些尴尬。
大佬都跑了下来,都说二楼有东西。
与此同时,他又想起砚九之前的话,呵,还真被砚九误打误撞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