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上万性命,流连古战场两千年之久。
毫无疑问,将军是世间罕见的大鬼。
以恶制恶,他很快就驱逐走白行鸢身上的鬼魂。
白行鸢醒来之际,意识昏沉,影影绰绰间,她只见一个高大的影子。
那人好像一身铠甲,满身血污。
白行鸢:“你是……?”
将军声音低沉僵硬:“一个叫砚九的人……叫我来救你。”
白行鸢虽然昏昏沉沉,但她还是急切的问道:
“砚九?他找你帮我……代价是什么?”
将军毫无情绪道:“代价……他为我解惑。”
白行鸢:“???”解惑,砚九如何替人解惑?代价真的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
此时,门外,砚九面色变得无比苍白,他的胸腔里更是血气上涌。
算卦啊……本来就是在窥探天道,更何况他这次不仅算了亡者的卦,还是背负数万性命亡者的卦。
他这一卦,惊扰众多亡灵,还影响到白行鸢的命局。
理应当受些伤,在床上躺上一些日子。
天边旭日渐渐东升,砚九自嘲的笑了笑。
他要是少管些闲事,估计早就得了大道。
靠在柱子上,砚九身体不由往下滑,却被柳锦成拽了住:
“砚九?”
砚九在那不咸不淡的打趣道:
“柳锦成,我劝你现在最好放开我,少管闲事。
你看……管闲事,就是我现在的下场。”
柳锦成皱眉将砚九扶正:
“你这话说的还真是没长心。你觉得你的事对于我来说……是闲事?”
柳锦成有的时候挺无奈的,他和砚九认识了好多年。
他总觉得砚九对他,没有比对普通人热络多少。
柳锦成试探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了白行鸢这种情况,你会救我吗?”
砚九毫不犹豫道:“会救。”
柳锦成错愕:“为什么?”
砚九:“你给了我一颗桃子,虽然我桃子过敏。”
柳锦成:“……”好多年的事情了。
顾七舟给了砚九糖,柳锦成给了砚九一颗桃子,这些砚九都有记得。
……
白行鸢房间内,将军将戒指交给白行鸢。
随即,他呆愣愣的站在窗边,抬头看着窗外,哪里应当是古战场?
白行鸢没有理会将军,她手握戒指,踉踉跄跄打开房门,正好与守在房间门口的白行简迎面相遇。
白行鸢往日艳丽的脸褪去颜色,显露出几分温婉,终于有了一个温柔可亲的长姐模样。
只是她依旧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砚九呢?”
闻言,白行简回神,回头看向某棵桂花树下。
却正巧见到柳锦成揽着砚九的腰,似乎要把人往外带。
见状,白行简大步流星的向桂花树走去,一边走一边厉声的阻止柳锦成:
“柳锦成,你干嘛?”
在白行简心里,柳锦成品行不端,男女不忌,这会揽着砚九的腰,谁知道柳锦成是想做些什么。
柳锦成闻声回头,他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砚九,一边嘲讽白行简道:
“我带着砚九去治伤。
怎么……你不会不知道万物守恒。
有所收获,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白行简艰难的反应着柳锦成的话,他看向完好如初的白行鸢,一个他并不想承认的猜测隐隐浮现。
“你先把砚九放下来,医生我会去给他找。”
砚九也不至于真的意识飘散,他只是觉得周边叽叽喳喳,懒得动脑子,更是懒得动身体。
最后,不得以,他还是勉强直起身,转身看向白行简的方向。
恰好,这时在白行简身后,白行鸢也追了出来。
砚九扯了下嘴角,朝着白行鸢讨戒指:
“漂亮的白女士,你手里的戒指给我,那戒指是尚京的,他那个人龟毛的很。
不还他,他肯定念叨我。”
白行鸢却不给砚九戒指,她担忧的看向砚九同样苍白的脸:
“代价是什么?你让将军救我的代价是什么?”
砚九看向白行鸢的窗边,将军正站在那里,一脸木然。
砚九有些无奈:
“那将军挺心善的,他自愿救你,没有要求什么代价。”
说着,砚九认真看向白行鸢:
“如果可以,亲爱的白女士,你能送将军回到家乡吗?或者度化他,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
砚九不能送将军回古战场,也不能让将军与公主的现世长相守。
砚九招惹了将军,其实他也非常为难。
倒不如将一切都给推给白行鸢吧,反正都是白行鸢的锅,自己是懒得管了。
听闻砚九要求,白行鸢有些怔然:“这么简单。”
砚九笑了笑:“你让将军找到置身之处,就算是帮了我。”
闻言,白行鸢眼神坚定:
“那我一定送他回家,反正我一年到头到处跑。”
这边,柳锦成想送砚九回家休息。
这时,白家长辈从正厅来到白行鸢这边,他见白行鸢醒了也没过分高兴。
反而是见到柳锦成后,一派慈祥的要柳锦成留下用早餐。
说是有事要和柳锦成说,完全不顾砚九的死活。
可也正是白行鸢醒了,她本来就是个暴躁的性子,扯着嗓子就和长辈争论:
“叔伯,吃早饭有人命重要吗?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白行鸢架才吵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
“砚九,昨晚不还说不想麻烦柳少吗?这会你俩离得倒是近。”
尚京整晚没睡,早上天一亮就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来到白家。
这会,尚京雍容华贵的朝着砚九这边走来。
砚九努力站直身子,他致力于敷衍尚京:
“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毕竟不同,人不能太倔强,要审时度势……”
说完,砚九一头栽进了尚京的怀里。
软绵绵的,是一具没有意识支撑的躯体。
尚京轻车熟路的扶住砚九,并且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他似乎已经习惯于砚九的“娇气”,砚九貌似经常在作死边缘试探。
同时,离砚九很近的柳锦成搭住砚九手腕,半响后,他留下“静养”二字。
尚京很有主人翁意识,他沉声道“知道了”。
说话间便要把砚九带走,尚京一向唯我独尊,很少理会他人意见。
白家长辈板着个脸,没有说些什么,他也是刚刚注意砚九。
白行简想去拦尚京一下,却被尚京冷冰冰的忽视。
而砚九则是在尚京怀里睡得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