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京正准备与瑶家武侍活动活动筋骨。
就被冰凉的指尖握住掌心,有一股不算大的力量在拉他,隐隐约约能够闻到忍冬的味道。
尚京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笑意。
遂从了暗处那只拉自己的手。
室内,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只看到尚京蓦然消失。
转眼,砚九的小空间内。
砚九递给尚京一把瓜子:“吃吗?”
尚京接过瓜子:“你心情不好?”
砚九看也未看尚京,只是随意回道:“你怎么知道的?”
尚京看着砚九那张寡淡平静的脸,若有所思道:
“你平常性子再怎样冷,看到我装也会装出笑脸,当然……这可能缘于你欺软怕硬。
可今天你装都不愿意装。”
砚九依旧静静的待在那:“刚刚白修诚闯进了我的空间。
小时候我认为白修诚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灵力太弱,给他丢脸。
可是他今天误闯我的空间,看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样子。
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今天我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厌恶我,没有理由。
这比有理由还不能让人接受。”
尚京直言不讳的揭露砚九:“你一直很在乎白修诚的看法。”
闻言,砚九嗤笑:“我在乎他?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我和他说过的话还没有和你一天说的多。
可今天,尚京那张往日吐刀子的嘴忽然间就会说话了: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讨厌你,而是平等的无视所有人,我从来没见过白修诚对哪个人热络,当然,也没见过他去伤害某人。
他就像一个壳子,装着毫无感情的灵魂。
因为你在意他的目光,所以会觉得他讨厌你。”
闻言,砚九也从自己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一切貌似真如尚京所说,白修诚类似一种无欲求的状态,哪怕白家没了,白行简死了,他好像都不会太在意。
而且,从小到大,白修诚对自己只是抱有一种不管的态度,并没有主动伤害自己。
想到这里,砚九讥诮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的现在,也不知道他活个什么意思。”
尚京颇有兴味笑道:“你这张嘴真恶毒。”
砚九冷笑:“可能这才是我真正的面目。”
“挺好。”砚九尖锐,尚京反倒变得柔软起来:
“或许在曾经、或许在未来,白修诚总会有自己偏爱之人,偏爱之事。
只是不是在现在,他偏爱之人也不是砚九你。”
随即,尚京话锋一转:“但你也会遇到偏爱你的人。”
砚九忽然豁然了些:“你说的这些,就是所谓命数了。”他从未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尚京开解。
……
傍晚,月光剔透。
尚京在大桃树下把玩着一枚小小硬币,他不看书、也未小憩。
只是那样干巴巴坐着。
阿桃双手撑着树干,探头往下看:
“尚京,你在想什么?”
硬币在尚京掌心转了一个圈,尚京漫不经心道:
“忽然想去香招先生那里讨一杯茶。”
阿桃撇了撇嘴:“人家认识你吗?别把你打出门。”
“或许就认识呢。”
说话间,尚京已经将硬币抛向空中,看了眼硬币,尚京从摇椅上站起:
“我走了。”
虽然不知道香招书屋在哪,但尚京气运绝佳。集晏阳气运之大成。
气运落到实处……便是他哪怕随随便便抛出个硬币,也能为他指明方向。
果真,走到某处巷子,尚京发现空间折叠处,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少顷,古巷幽深,一只庞大的狐狸趴在某家屋顶,正吭哧吭哧的舔着爪子。
见状,尚京朝那家走了过去,果真见大门敞开,“香招书屋”四字古韵悠然。
尚京抬头看了眼狐狸,打招呼道:“二白。”
二白停止动作,震惊的看向大门口,他条件反射般变回了小狐狸。
嗖的一下从屋顶滚了下来,随即快速关好大门,将尚京隔绝在门外。
二白一溜烟的往屋内跑,边跑边嚷嚷道:
“完了完了,大白,尚京来偷家了。”
尚京:“……”他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尚京在门口站了大概5分钟,终于有拖拖沓沓的脚步声渐近。
“嘎吱”一声,大门再次被打开。
砚九穿着一件开衫毛衣,家居裤,脚上趿拉一双拖鞋,懒洋洋的靠在门柱上。
他看着尚京,表情有些呆滞,或许还没有睡醒。
好半天之后,揉了揉肩颈,砚九叹了口气道:“有事?”
“没事不能来?”说话间,尚京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瓜子:
“你上次给我的瓜子还没吃,想着来你这里讨杯茶喝。”
砚九驼着背,百无聊赖的往屋子里走,边走边招呼尚京:“进来吧……”
尚京抬步,第一次迈进香招书屋。
只见书屋内,书桌旁坐着一个眼睛很大,看着很乖的男孩子。
男孩子战战兢兢,他对面有三只鬼,三只鬼纵向站着,显然在排队求事。
尚京挑了挑眉梢,他看了眼清安,询问砚九:“你店里员工?”
砚九揉着困倦的眼角:“别胡说,那是我师侄,来我这里历练。”
尚京又瞟了一眼窗下,一张躺椅上的毯子乱糟糟,隐约能看到掉落的发丝。
看来砚九应当很欢迎师侄来历练吧,毕竟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
砚九走到书架旁,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没法子,只能呼唤大白:
“大白,咱家茶在哪?
大白,咱家壶呢?
那个水呢?外面井水我搞不了……”
尚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