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有许多种说法,可以是今晚月色真美。
也可以是砚九与尚京之间的“交易”。
对于砚九这种人而言,他不擅长说喜欢,但他喜欢机关算尽,他也喜欢由着性子自己把握节奏。
所以今夜他提着灯笼前来。
而所谓交易的报酬,从始至终砚九都没有准备别的,只有一个他“自己”罢了。
这是他对尚京“喜欢”的回答。
还好尚京还算上道,要的报酬正合砚九的心意。
砚九觉得沈十安说得对,人活一世,就是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招惹自己想要招惹的人。
哪怕现在自己处境艰难,砚九也不想放过尚京。
更何况自己放过尚京,尚京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
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拽着尚京共赴一场风云际会。
自己也算是给尚京波澜不惊的感情生活里添砖加瓦,他多善良呢。
砚九东想西想之际,尚京已经一把将砚九打横抱起。
砚九低声惊呼:“诶,你……”
尚京抱着砚九,大步流星向屋内走去:“交易达成,该收货了。”
砚九也不扭捏,他一手环住尚京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指尖扫过尚京喉结: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
尚京喉咙不由滚动了一下:“美色当前,谁有那个耐心,况且……你不要一直撩拨我了,不然等一会你可别怪我粗鲁。”
说话间,尚京的步子不由快了一些。
砚九白袍曳地,扫过一地的桃花瓣。
明月依旧当空,天空被染得暗红迷醉。
砚九从很小就觉得,这种红色夜晚适合做些什么。
现在想来,果然适合勾搭一个长得不错的帅哥做些什么。
少顷,尚京房门被关上,隔绝了探出头来十几米的桃花枝。
阿桃坐在树梢,一手捂着左眼,右眼则是睁得溜圆。
他一边探头拼了命的朝着门缝瞧,一边嘀嘀咕咕道:
“完了完了,狐狸精总是半夜登门,他就是冲着尚京的阳气来的。
尚京的阳气不会被吸干吧……”
阿桃头上小花乱晃,他继续自言自语:
“不知羞,不害臊,小朋友还在这坐着呢……
但我这个小朋友都千八百岁了,啥没见过,你们关什么门呢。”
这晚微微起风,风吹得桃花瓣上下翻飞,摇摇晃晃。
尚家门口的大红灯笼都跟着一起嘎吱嘎吱。
可灯光摇曳,非常漂亮。
一如那晚砚九染上绯红的眼角,水渍浸润的眸子。
还有被汗湿后如同洒了层金粉的肌肤。
……
昨晚砚九深夜出门,一夜未归。
大白心里已经预感不好,砚九估计是被男妖精勾搭走了。
今天沈十安来找砚九时,大白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是以沈十安肩膀坐着懵懂的二白,一人一狐风风火火冲进了尚家。
阿桃不认识沈十安,他伸出树枝来拦,却被沈十安挥剑斩断两枝。
阿桃“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尚京,来、来了一个凶巴巴的丑八怪,他还打我。”
沈十安忽然原地僵住,丑八怪?他青春貌美,哪里丑!
“你个浑身皱皱巴巴的老树精,说谁丑呢?
嗯?你头上还长了一朵恶心巴拉的小花,一把年纪还装嫩。
看我不把你的花给拔了,再把你眼睛给挖出来,让你说我丑!”
是以,沈十安忘记过来尚家的原因,撸起袖子就要往树上爬。
阿桃小花不保之时,尚京终于推门而出。
他一身浴袍,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根绳子,隐隐露出的锁骨上有着抓痕。
甚至尚京的发梢还滴着水。
沈十安脸虽嫩,但他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啥不知道。
他一拍大腿,往日里清润的少年音尖利如鸭子嘎嘎叫:
“我还是来晚了,师弟啊,我那么大的师弟不清白了。”
闻言,尚京心情无比之好:
“你都说了,你师弟已经很大了,清白要不要都无所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
沈十安现在不想见到尚京的嘴脸。
他怀中抱剑,大步流星直奔卧室而去。
尚京象征意义的拦了一下。
见状,沈十安张狂的挑了下眉,长剑未出鞘,但是利落的在他手上转了一圈:
“别拦我,不然我拿剑砍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个毛孩子可是打不过我。”
尚京一不指望能打过沈十安,二他也不想拦沈十安。
毕竟是砚九师兄,关系还是要处好的。
是以,尚京挪到一边,将门口让开,不难看出,此时尚京神清气爽且心情不错。
凉飕飕瞥了尚京一眼,沈十安只身进屋,而二白正在大桃树下扑花瓣玩。
树下扑不够,二白跃至树梢,用两只爪子用力摇晃阿桃的枝丫。
本来就在掉眼泪的阿桃越哭越凶:“哇,阿桃要变秃子了。”
与此同时,沈十安冲进屋子。
配色素净的屋子,甚至有些冷清,只因床上躺着一个砚九,怎么看怎么旖旎。
砚九安静的躺在床上,腰间搭着被子。
他身上松松垮垮套了一件绸缎的睡袍,衣领乱糟糟的敞开。
脖颈处的不明痕迹清晰可见。
沈十安拍了一下大腿,他其实不在意砚九清不清白。
但砚九怎么就不能争一口气,在上面呢。
沈十安三步并两步,上前将砚九摇醒。
砚九慢吞吞睁开眼睛,他声音有着刚睡醒的干涩沙哑:
“师兄,早啊。”
沈十安:“早个毛线。”
砚九朝窗外看了眼:“确实不早了,都下午了,再睡一会就能直接吃晚饭了,师兄你自便。”
说着砚九将被子往身上拽了拽,他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沈十安倒是习惯他师弟的德行,他继续摇晃砚九:
“别睡了,砚九起来,和我说说你和尚京怎么回事。”
砚九是被沈十安从床上揪起来的,他疑惑的看向沈十安:
“我和尚京就你看到的那样,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不会看不懂吧?”
沈十安:“我能看不懂?我不懂的是为啥你在下面,我招摇颜面呢!”
砚九不以为然:“上面这种劳累的事情,师兄你是指望我亲力亲为吗?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沈十安似乎被砚九描绘的场景震惊住了,除非他师弟被人夺了舍,不然这种事情确实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砚九继续道:“至于颜面,师父他老人家说谁说的算谁就有颜面。”
沈十安凑近砚九:“那你说的算吗?”
想起昨夜,尚京一意孤行,并不听自己的“指挥”。
但砚九从来都是淡定的,他脸不红心不跳道:
“师兄,我自然是说的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