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瘫倒在桌子上的砚九。
白行昭笑着看向瑶华,一脸温良:
“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砚九的,刚才你还说想让砚九和你睡觉。
今天我做一次好人,帮你一把。
他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结盟礼物了。”
瑶华讥诮的笑了笑:“你还真是下得去手,他毕竟也是你的堂弟。”
白行昭无所谓道:“他只是白家的私生子罢了,又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再者说……感觉他挺爱勾引各种男人的。
瑶华公子这样的人物看上他……说不定他心里有多高兴呢。”
白行昭虽然在笑,瑶华却觉得白行昭这人无比的冷漠,无比的可怕。
但是瑶华最后只是暧昧的朝白行昭笑了笑:
“那就谢过行昭你的好意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
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是温暖的、轻柔的。
耳边有啾啾鸟鸣,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砚九舒服到不想醒过来,甚至想赖会床。
但是意识回笼,他之前是被白行昭迷晕的,由不得他不醒。
慢悠悠的掀起眼皮,砚九的余光里感受到了人影。
他艰难的转了转脖子,见瑶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正出神。
砚九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又干涩:
“白行昭费力把我迷晕,就是为了让你把我带回家……?”
砚九实在搞不清中间的关系。
瑶华走上前来,温热的指尖抚过砚九的喉咙,他似笑非笑:
“他把你送给我,让你陪我睡觉……”
砚九不以为然:“你也这么想的?”他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
瑶华怎么会为了和白行昭结盟,就来和自己睡觉。
虽然瑶华之前有这样说过,但砚九从未把此话当过真。
瑶华伸手拽下来砚九一些衣领,锁骨露出半截,他声音有些喑哑,眸色暗沉:
“也不是不可以……”
不得不说,瑶华是真的动了心思的,他一直觉得他看不透砚九。
人就是这个样子,越看不透就越好奇。
现在面前就有这样一个“坦诚相待”的机会,都不是什么圣人,说心无杂念都是假的。
见瑶华这个德行,砚九眸子也不由凝重了起来。
是什么时候,瑶华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虽然封阳说他命里带桃花,但只带一朵就好,多了他可应付不过来。
砚九声音清冷:“我劝你最好离我远点。”
瑶华却轻笑着握住了砚九的手腕:“威胁我,可是这是我家,尚京不在……”
砚九冷笑:“不用尚京,用他干吗?”他要尚京是谈恋爱用的,又不是打架用的。
打架的话尚京还没他十安师兄能打,没有他家乐风出现的快。
砚九虽然冷声冷语,但是他躺在床上确是软绵绵的一只,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瑶华是真的有些心猿意马了。
正当此时,他心口一痛,密密麻麻的痛,好似什么啃食一般。
他努力保持脸色如常,但额头的冷汗还是泄露了他的境况。
砚九这时恢复了些体力,从床上支起身来,他半靠在床头,抱臂翘着二郎腿,笑吟吟的打量着瑶华:
“很疼吗?”
瑶华目光锐利的看向砚九:“是你?你做了什么?”
砚九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也没做什么?就是在你身体里下了蛊。”
瑶华诧异:“怎么可能,刚刚你一直躺在床上。”
砚九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问道:
“谁告诉你是刚刚下的蛊?谁又告诉你是我下的蛊?”
瑶华捂着心口,反复复盘最近的事情,但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坐回椅子,努力忽视心口疼痛,思路反倒变得清晰,态度也随之恢复温文:
“这蛊是你教唆人下的……早就下了,为什么找上我?”
砚九不紧不慢道:
“晏阳之中,你算是值得忌惮的一个,能把控住你最好。
所以虽然中了蛊,但你应该觉得骄傲,这是你强大的证据。”
说着,砚九轻飘飘的睥了瑶华一眼:
“其实你如果从始至终与我相安无事,你不会知道这蛊的存在的,我不会催动这蛊。”
闻言,瑶华不恼,看向砚九的目光反而更加深邃。
眼前砚九往日里莹莹的一双桃花眼……此时透着冷意、透着轻蔑……凡是种种杂糅出一抹特别张扬的艳色。
砚九在把控着事情发展的节奏,他运筹帷幄又游刃有余,机关算尽又漫不经心。
本来面目之下的砚九……可比那个随时随地演戏的私生子更加的惑人,也更加具备致命的吸引力。
蛊带来的疼痛渐渐停止,瑶华笑问砚九一个问题:
“如果我杀了你,是不是这蛊就被解了?”
砚九莫名其妙的看向瑶华:
“刚刚还在和我暧昧,这会就喊打喊杀了?
告诉你一个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不是下蛊之人,只能控制住蛊罢了。
所以杀了我也没有用,能够催动你身体内蛊的人也不仅我自己,杀了我也没用。”
说着,砚九饶有兴味的去问瑶华:“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吗?”
瑶华轻笑出声:“还挺开心的,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了人心的复杂性。”
说话间,瑶华摊了摊手:“所以呢,你在我身体里下蛊,想让我做些什么?”
砚九语气温柔,但面色冰冷:“只是防备你不乖罢了,你若不乖,就弄死你……所以你乖一点喽……”
砚九凉飕飕的看向瑶华:
“瑶华,提前告知你一下,现在白行昭很碍我的眼。
我从来不是个性子好的人,谁碍我的眼我想方设法都要折腾他一下。
你要是非要和白行昭凑到一起,我保不准会对你做些什么。”
瑶华转身,双手撑着窗沿,看向窗外鸟语花香,他不由感叹道:
“真的挺好奇你是怎么养成现在这副性子的,怪凶的。”
然而砚九不理会瑶华,而是又缩回了床上:
“麻烦出去时带一下门,我要再睡一会。”
瑶华挑了挑眉梢:“再睡一会?你胆子真大。”
砚九迷迷糊糊道:“怎么,你还真想杀了我?”
瑶华已然抬步出去。
他坐在门外长廊的边沿,手执茶杯,仰头望天。
他真的很好奇,砚九经历了什么,明明看似一个一事无成的私生子,却有这种手段。
淡漠清高与阴险狡诈如此完美的融合,真是有趣呢。
话说瑶华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对砚九做什么的,他只是觉得把砚九放在白行昭那里终归危险。
自己“不要”砚九,保不齐白行昭会把砚九送给其他人。
……
白家,白行昭从街角老店打包了一盒杏花酥。
他沿着白家长廊向深处走去,少倾,白行昭敲响了某间房门:
“爷爷,我买了你喜欢的糕点。”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进。”
白行昭笑眯眯开门进屋,放下糕点后拿着水壶去浇窗边的花。
一个身着灰色polo衫、带着老花镜的老爷子正在看报。
老爷子不怒自威,看着像一位退休的老干部。
他开口时的声音也很浑厚:
“阿昭,听说你刚刚和修诚的那个私生子一起吃东西。不要和一些不相干的人走的太近。”
白行昭摆弄着窗边花草,顺便关上通风的窗户,再转身时,他的笑容很是耐人寻味:
“爷爷,砚九可不是不相干的人,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老爷子放下报纸,也来了兴趣:“什么事情?”
白行昭悠悠道:“白行简和白行鸢貌似都不是三叔的血脉,三叔真正的骨血只有砚九。
从这个角度而言,白行简就不是继承白家的第一顺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