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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接连两日未归。

谢栀那夜在接到下属回来禀告的消息时,按裴渡所言,跑到那两个美人的房里大闹一通,叫人将她们锁在屋子里了。

因而,她们没有发现裴渡未归之事。

谢栀这两日担心得都没怎么睡,这日清早,见长明带着人从外头回来,她急忙问:

“大人有消息了吗?”

长明摇摇头:

“带了一圈人去河边找,皆是无果,且那附近这两日多了不少侍卫,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会这样?”

相比谢栀的担心,长明却显得淡定多了:

“夫人放心吧,这样的情况常有,我们都习惯了,大人不会出事的。”

无数次与狼共舞、无数次全身而退,这对大人来说,不过家常便饭而已。

可谢栀心里的担忧哪是他几句话就能消退的?

正担忧着,外头忽然喧闹起来,下人急急来报:

“夫人,广平王来了,还带了不少官差!”

谢栀走到院中,扫一眼突然多出来的十数个官差和缓缓走入的广平王,怒问:

“你们要做什么?!”

“听闻裴大人两日未曾出门,王爷来关心一番罢了。”

一官差答。

谢栀扫一眼广平王,却是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也不行礼,直接冷笑一声:

“阁下不打声招呼,擅自闯入经略使府邸,这是关心吗?”

“大胆!这可是广平王!”

见官差斥责她,广平王却摆摆手,一脸和气地朝谢栀道:

“小娘子生得如此美貌,怎么这般泼辣?本王不过想见见他罢了,小娘子请指个路吧,本王又不为难你。”

可听了这话,谢栀却是气焰更足:

“我管你是什么王爷,我绝对不让你见他!”

“上回我家大人才和你见一面,你就给他塞了两个美人,闹得家宅不宁!我不懂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只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成心要破坏我与大人之间的关系吗……”

广平王见她这般做派,看一眼左右,放缓了语气:

“这、小娘子,你们的私事,就不用拿到台面上来说了,本王今日是来找裴……”

“反正,我这儿不欢迎你!出去!要不然,我就上大街哭去!说广平王掺和臣下家中闺房之事,闹得家宅不宁,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广平王在外头的风评一向是体恤爱民、为人和气,可若是当街被一个小娘子如此指摘唾骂,百姓会怎么看他?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谢栀一插腰,气势更足了。

双方对峙之际,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又熟悉的声音:

“这是做什么?”

谢栀看见他安然无事地从门外走入,眼中泪光一闪,却又生生忍住,骂他道:

“你这个混蛋,被贬到这儿来也就算了,你看看因为你,我在这受了多少欺负!”

裴渡拍拍她的肩,低声道:

“不用担心,有我在,先回房去。”

谢栀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回房。

裴渡回身向广平王行礼,广平王示意他起身,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裴大人,此等妒妇,还是要趁早处理了,免得将来徒生祸端!”

“是,让王爷见笑了。”

裴渡也是一脸汗颜的模样。

“还有,昨日本该是你到府衙上任的日子,可怎么迟迟未到?那些州府官员不敢来催你,便只好托本王代劳了。”

裴渡淡笑,不疾不徐地答:

“回王爷,下官身为经略使,这两日去附近的封地巡查了,不事先通知,只为一睹治地最真实的模样。”

广平王沉沉盯了他一瞬,绽出一个笑来:

“原来如此,就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

他说着,状似不经意地往他胸口一捶。

裴渡神色未变,笑着问:

“方才回来时,听外头的人说,王爷本要去刘司马家中听戏的?”

广平王愣了一瞬,只好点头:

“哦,是啊,多谢裴大人提醒,此番好戏怕是要开场了!那本王先走一步了。”

裴渡目睹着他走到半路,又回头叮嘱:

“那小娘子生得虽美,可性子也太泼辣了些!你趁早处理了!”

……

裴渡回到屋中,将门掩上,唇色渐渐变得苍白。

谢栀见他捂着心口,急忙扒开他的衣领,见胸口处的纱布已然开始渗血。

她怕府中有广平王的眼线,不敢大叫,只推开一扇门,让长明进来给他上药。

上药时,见裴渡胸前的伤口血肉模糊,谢栀看得是紧皱眉头。

“这是箭伤?裴渡,这箭差一点点就到你心口了,你知道吗?”

谢栀颤声问。

相比她的慌乱,裴渡却显得冷静得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长明也安慰她:

“夫人,这对大人来说都是寻常事,伤也不算太严重,对了大人,您此番探看到什么没有?”

裴渡正要说话,却被谢栀冷声打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裴渡,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孩子?若是你……”

裴渡见她伤心了,急忙点头:

“此番是我错了,我太鲁莽了,你别哭。”

谢栀深深吐出一口气:

“裴渡,常常提醒你,不要武断,不要太过自负,你怎么就不听呢?”

此时,之前跟着裴渡一同离开的那个下属进来,禀告道:

“大人,在箭头上发现了些线索。”

此时伤口包扎完毕,裴渡立刻穿好衣裳,对长明道:

“吩咐所有人,即刻去前厅议事。”

他说完,走向谢栀,低声嘱咐:

“不用怕,也不用担心,乖乖和儿子待在屋里就好,我夜里过来。”

他说完,立刻出了门。

长明跟在裴渡身后:

“大人是该想想夫人和小郎君的退路了。”

裴渡的神色早已没了方才面对谢栀时的从容,他此刻思绪沉沉,眉间凝着一股郁气,冷声道:

“我知道。”

这一谈事,便谈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正厅的人才终于散去。

谢栀提着食盒,踩着一地银霜,进了厅中。

裴渡正坐于案前,凝神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见谢栀来,他想要站起身,却被身上的伤口牵动,发出一声闷哼。

“你坐着吧。”

谢栀走到他面前,将汤从食盒里端出来,放到他面前的案上。

“有些烫,晚些时候再喝。”

谢栀轻声嘱咐。

裴渡在灯下看她精致的眉眼,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今日之事……”

他刚开口,谢栀却弯腰抱住他,轻声道:

“当年之事,是公主给你下了蛊毒,逼我刺杀你,说这样才能给你解药,我才捅了你的,并不是有意为之。”

谢栀埋在他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裴渡神色震荡。

屋中一时静谧到了极点。

良久,谢栀只觉肩头有滚烫的东西落下,似乎是他的泪。

随之响起的,是他低沉又缱绻的声音:

“那件事之后,他们都背地里笑我,说我枉为二品大官,能谋善断,却爱上了一个特别坏特别坏的女人,断送自己的前途。”

“可我一直坚信,你没有那么坏。”

他忽然吃吃笑了起来:

“阿栀,如今,我终于等到真相了。”

裴渡手臂收拢,将她抱得愈发紧。

谢栀埋在他怀里,擦掉眼泪,又道:

“但是当初捅你是计,之后,我是有和你坦白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的,可是我选择了离开。”

“裴渡,我已经对你和盘托出了。”

听见这话,裴渡的呼吸又急促几分,他低头,大掌摩挲着她的乌发,温声道:

“那时我的确对你不好,你那时想走,错全在我,我欠你一句道歉。”

谢栀惊讶地抬起头与他对视,却见裴渡眼眶中布满了血丝,望向她道:

“你走吧。”

谢栀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阿栀,你带着灌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