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机缘巧合把自己忘记的事情给拉了回来。
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上天在注定呢!
羊吃人运动在东方,在朕手里率先开始,必将席卷整个草原!
这毛捻成线,就是能制成毛衣的原料。
北方苦寒之地,能有一件毛衣御寒,还是能温暖不少。
起码毛衣能给朕去圈一波银子回来,空掉的口袋需要重新填满!
“吩咐所有卫所下去,让人去宣讲一下,这以后的羊毛不要烧掉销毁,朕会让人按照品级出钱收购。”
“这边境百姓可以多养一些羊增加收入。”
张永拿着一叠纸过来,交给朱厚照,这是他审问独石口这几个人的口供。
根据曾图元几人的供述,这边军基本上都会和鞑靼人有一些私底下的交往。
明军将领们以权谋私,会维持一个小范围内的供需,赚取金钱。
朱厚照如果借着此事对边军大动干戈,骤然的切断所有的走私贸易,引起的反弹一时间难以承受。
而且现在他也做不到。
边境走私,里面蕴含的利益实在太过巨大,太容易引起人铤而走险!
整个边防线上,有过7成将领世世代代都是镇守在边关,他们的祖辈或多或少都是立过战功,对大明做出过贡献的。
子承父业,世袭传承,几代人下来,彼此通婚结交,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还形成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的将门世家。
朱厚照相信他们可能就是走私的最大源头保护伞,或者说是朝廷给这些镇守边关武将的一种另类的,心照不宣的补偿。
边关整治,势在必行。
他先前的总兵换防,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手段,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
只有开放商榷,规范流程和品类,才能让朝廷增加税收,私底下的走私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也许,这个羊毛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这个蓟镇的游击将军武右成,派人去把他抓住抄了他的家,宣讲他的罪行,让蓟镇总兵马永当众砍了,传首全军。上下牵连者调查清楚,都送去遵化挖铁矿!”
已经听到武右成这个名字好几次,看来蓟镇那边就是他的走私生意做的最大,都已经渗透到了宣府。是领盒饭下线的时候了。
“是万岁爷!”
“让人把曾图元带过来!”
再次见到皇帝,曾图元恍若隔世,“罪臣见过陛下。”
“你和罕瓦帖木儿的关系很好?”
“回陛下,这个关系好,其实就是只要谁手里有他们需要的物资,他就对谁好。”
“看来你是聪明人,想活命吧?”
曾图元泪眼婆娑的看向朱厚照,连连点头。谁不想活呢?
“朕看过你的履历,非常的抢眼,非常的不错,非常的有才华的一个人。”朱厚照一连用了3个非常,说明曾图元此人肯定非比寻常,有过人之处。
“如果没有后面这3年的事情。你是我大明当之无愧的真正的军人,是所有边军将士需要学习崇拜的标杆,是榜样。”
“不要多,你这样的人,朕只需要5万人,就可以消灭这世间所有与我大明为敌的任何人!”
“朕可以带领你们打到这世间人类可以踏足的任何地方,成就千古霸业。”
“告诉朕,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朱厚照的语气无比严厉起来,带着惋惜和痛恨!
“你一个守关边将,居然敢私放敌军入关。”
“为什么?”
看到痛心疾首的皇帝,回顾自己的前半生,曾图元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久久不愿动弹。
回答的话就让朱厚照无言以对。
“陛下,这是大明欠我的!我为大明出生入死,得到了什么?打压,军功被人冒领,欠粮饷,让我去最危险的地方送死。”
“还在4.5年前,我连一个百夫长都不是,是最底层苦苦挣扎的小兵。那个时刻的许泰,江彬等人他们凭借媚上,得到陛下您的大力赏识,剿个匪打了败仗,后来居然还封了伯爵。”
“我那时就在想,我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我17岁当了边军,出生入死无数次,全身上下遍布伤痕,杀的鞑靼人最少有50人,得到的战功大部分还需要分给上司让他去领功劳。
“到头来什么也不是,远不如那些马屁精。于是,我就变了,我也开始媚上拍马屁,送金银,几年时间就由一个底层小兵变成了卫指挥使。”
“在独石口我能主宰这里的一切,虽比不上许,江之流,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但我也过的逍遥自在,恣意舒坦。”
良久,朱厚照才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是大明欠你们的,有无数的年轻人和你一样,满腔热血,奋不顾身的抵御蒙古人的战马弓箭,最后却成了别人的嫁衣。”
“你还是独石口的指挥使,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你动不了那里的一兵一卒。朕需要你去找罕瓦帖木儿打听,京城里是谁,勾结了小王子。”
“还有一个就是,尽最大可能的去草原收购羊毛回来。朕可以给他们需要的东西,比如铁锅,茶叶,马鞍等!”
曾图元不是笨蛋,皇帝在军营被行刺,肯定背后有推手。
他装伤重在宣府不愿意回京就是在调查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心念转动,看怎么能抓住这一次的危机,让自己鱼跃龙门。
“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只是奇怪,这羊毛都是弃之无用之物,为何我大明还需要大量收购,甚至不惜用铁锅,茶叶如此重要的物资去换购?”
朱厚照眼底精光一闪,“这事不是你能想明白的,就说江南一富商委托你在草原买羊毛。”
“陛下,没有别的意思,罪臣对草原人比较熟悉。其实只要真正的封锁他们20年,最多30年,他们自己就会趋向灭亡。”
这下朱厚照来了兴趣,第一次听到对付草原人只要封锁就行这样的言论。
曾图元看到皇帝明显的意动,心中也得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