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吉蘘狮子大开口,需要换火枪火炮呢?”
“吉蘘需要火枪火炮,都可以换给他们。”
朱厚照脚步不停,浑身沐浴在初春温和的阳光中,看着自己注视的那块泛黄的浮冰在水中起起伏伏,最终撞向了另外一块更加大的。
一瞬间就支离破碎,分成了无数块,融入到了黄河水中消失不见。
“当然,朕也没有那么好心,让鞑靼学会了来打大明将士。到时让工匠把火药配比重新弄一下,当打2里地的给降到1里,半里范围内。”
“火器并不可怕,也不是什么秘密,看一眼就能大致学会的东西。关键在什么,想必你也清楚,火药。控制了火药的配比,才能让火器发挥最大的作用,咱想打多远就多远。”
“他敢要,那就让火炮变成废铜烂铁,让他们还得好生伺候着。”
“ 兵无常识,水无常形,胜负之机会,往往在一瞬间。在于人,不要以为有了火枪火炮就能万事大吉,天下无敌。”
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皇帝,顾士隆敏悦的觉察到,天子对于什么名声,什么诚信,什么儒家教条,那是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是能打击对手,就都会去做,无不用所其极,真正腹黑,心狠手辣。
心中思绪千千万,当然不能说什么。
自己也不是那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文官,守着教条,迂腐气息隔着两里地都能闻的到。
兵不厌诈的事情肯定乐于去做。
“陛下您高瞻远瞩!那臣就知道怎么去做了。”
顾士隆落后大半个身子,在后面爽朗的笑出了声。
跟随这样的帝王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顾卿。在黄河北面开垦如此多良田,那就一定要注意河堤的安全,可不能在汛期出现意外,冲毁农田。”
“臣记下了!会派人密切关注的。冬季枯水期,到时再组织军民重新修筑一下堤坝,用水泥砖石,花几年时间,给后世子孙留一个坚固的河堤。”
这确实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耗费巨大,但相当于年年要担心来说,又是一个划算的生意。
只是这个水土流失不解决,黄河下游的水患永远存在,以后只能多多挖掘几条支流,修筑内外2条堤坝,用束水攻沙之法来稳固河堤。
到时要人通盘规划好,尽最大努力减少水患。
朱厚照收回在河面上的目光,眼神空洞的看着奔腾不息的黄河水。
脑海中诗仙李太白的将近酒自动浮现,情不自禁的吟唱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融雪解冻的黄河远远没有气吞山河滂湃。但也带着滚滚雪山水朝东海而去。
朱厚照几步走到前面一块大石头边,看也不看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顾士隆有些懵懵懂懂的跟在皇帝身边,吟诗作对的也不知道在感叹着什么。
这也就第一句还能应应景,后面的其他词句和眼前的此情此景不搭界啊。
全说出来不是画蛇添足了吗?
不过想到这位在太子读书时曾经的那个表现,心中也就释然,能全须全尾的背诵下来已经就了不得了。
“顾卿,朕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对付吉蘘兄弟的办法,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顾士隆站在皇帝身旁,连低下头倾听:“陛下您请说!”
“和西边瓦刺互市的同时,看能不能找他们借点兵出来!”
“去借兵?”
顾士隆瞪大眼睛,身子不自觉的站直。
找瓦剌借兵?
我大明兵多将广,需要找他们借兵?
这是怎么打什么歪主意?
皇帝你是刚刚被什么附身了吗,这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果然吟诗作对就很容易影响头脑的正常运转。
再说了,他们也不会借呀。
看到六十出头,眉毛胡子花白的老头,正眉头紧蹙,苦苦思索。
朱厚照也不好意思坐着,站起身来。
现代人的思维有时候还是不经意间流露显现。适应不了在年纪大的人面前高高在上!
“陛下,恕臣愚钝,这......这有何用意?”
顾士隆干脆不去想了。
年纪太大,有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很多事情他喜欢把参谋部的那些年轻人和麾下的众将校喊在一起,大家一起议论,争吵,然后得出一个或者几个都能接受的策略出来,最后让他这个主帅来决定。
这个制度,他觉得很好,就算是以偏概全,就算有以权谋私,就算有夸夸其谈。
反正就是要摊开来,让大家来找茬。避免了主帅有一些不自觉的偏向性,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顾卿,瓦剌势力实力应该和鞑靼部差不多吧?”
顾士隆点头,没有过多的思考。来了边关,他就很关注鞑靼,瓦剌2大蒙古部的具体情报,这都是对朝廷有着很大威胁的部族。
“陛下,应该说瓦剌要稍微弱一些,鞑靼继承了蒙元的大半家产,人口,牲畜也多,而且正统也在这一边。但是瓦剌占据的地方广大很多,鞑靼往正北三千里地方的雪域听说都是瓦剌的领地,夏季会去那边放牧。”
在往北的雪域?
其实穿过鞑靼地界往北,朱厚照很清楚是什么地方,后世大毛子的地盘,富得流油。
发黑肥沃的土体,矿产,石油,煤炭,天然气,树木,药草等等,这些地方现如今估计是各种野生动物的天堂,应该只有少数的部族生活在那种严寒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