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时辰,这速度可不低,没有打磨的车床,能打磨出一样大小的圆珠子。
也不知道他们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皇帝说的,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
看柳巧说的好像又没有费多少神一样。
这时的柳巧张开双手,做了个抱圆的样子,笑着说道:“陛下,是有个石匠把磨面粉的那个石磨,在上面开凿了三条圆形槽子。”
“经过多次锻打的铁,被截断成一颗颗的铁珠粗胚,放在槽内,然后放上细石粉,用畜力2个时辰就能把铁珠粗胚磨的差不多,然后再手工打磨圆滑。”
爽快的笑声中,朱厚照不得不再次佩服古人的智慧。
也不知道这个石匠怎么能把这2样东西给联想到一起的,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也好,暂时也能解决一个大麻烦,轴承的使用能早点出现,以后会有更多的能工巧匠在这个上面下功夫来提升的。
从古至今,民间的这些小技巧也许就是在日常生活当中的灵光一现。
“好,好,好!”
“内外槽都容易打制,铁匠们应该不成问题,你们是怎么把珠子卡到槽中而不掉落的?”
“把外槽留出一个豁口,等把圆珠都装到卡槽里,再把这个豁口烧红,敲打回原状。”
“好!等朕回京了去看看,有功之人都有赏赐。”
还有一个疑问没有问,珠子是卡进去了,运行转动时如果没有固定器,这些珠子他们是怎么做到不跑出来的,只有亲眼见到才知道答案。
吩咐继续优化延长轨道,工匠们各有赏赐,满意的离开了这里。
朱厚照继续在通州地界微服,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开始生长,这一日,来到了武清县境内。
靠近北运河,武清县城比之西北地界的州府也要繁华,人流密集许多。
让当地锦衣卫带着去县学看了看,朱厚照的脸色黑了不少。
能进学堂的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数量不多。
高公韶,刘寓生这几个御史调查员,让他们负责幼童的启蒙教育,在朝堂上是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这到下面实行起来就没有什么效果。
估计也就当时他们这些人下来视察时有了效果,等人一走,就恢复了原来的老样子。
可是发了专项教育资金的,兴建学堂,招聘秀才当老师,幼童不需要束修,还有笔墨纸砚发,免费入学5年,希望他们能够基本认字,不至于是一字不识的文盲。
缺乏有效的监督,什么好政策都是镜花水月。
这该死的官僚主义!
监察天下的锦衣卫也成了摆设,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向上汇报?
在身边的张永对皇帝的脾性很熟悉,看他表情就知道要坏事,连忙问束手站立一旁的锦衣卫秦付宝,“这里县学,私塾为何适龄孩童来上学的不多?”
不多?明明都有不少人在上课,怎么还少了?比往年都要多个2成,没有看到有几个城里做工的都把孩子送过来了。
这些人拿着锦衣卫令牌,看样子是京城过来的大人物,心中腹诽,嘴上回答的可不慢,躬身回话:“回大人,这比往年要好了不少。很多普通人家也送了孩子过来上学。”
张永皱眉明显不锐:“这还比往年多?”
“大人,是,多2成的样子。这不是陛下圣明,规定不用束修都可以来。小的堂兄孩子也在县学,要不还的准备给先生的束修六礼,一笔不少的开支呢。”
朱厚照蒙头在街道穿梭,张永也只好跟在后边走边问:“百姓知道这个不用束修能上学的情况吗?”
秦付宝见来的是锦衣卫的顶头上司,专门刺探民间幼童入学事宜,稍微一思索,也没有藏着掖着,略微有些嘲讽:“知道了又如何。这些学堂对老百姓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友善。”
“去前面酒楼说吧,”走在前面的朱厚照突然发话,其余人也就跟上。
这个叫朋满楼二楼靠东的雅间里,皇帝开了窗户,站在窗边,能把大街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川流不息的人群,大部分看起来面色祥和,街道铺面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幅盛世太平年间的平和景象。
看了几息,回到主位大马金刀的朱厚照冷哼一声,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眼神落在外面。
张永让秦付宝在下守坐着。
一张老脸上隐现红光,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过六十,如果他这个样子和顾士隆站在一起,镇远侯起码比张永大一轮。
就算这2年顾士隆在边关,吹风吃沙的日子比较多,可张永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也不轻松,难不成挥刀自宫还能延缓衰老不成?
没有了男女之欲,按说调和不了阴阳,孤阳残缺,不伤身体吗?
眼睛余光偶尔扫过张永脸庞,朱厚照心头莫名其妙的浮现这样荒唐的想法,让他有一种把太监这个特殊群体好好研究一番的念头。
被皇帝目光扫了一下的张永,只觉得汗毛倒竖,像是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了,刹那间后背都出了毛毛细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好似有杀气。
猛的抬起头来,四处到处打量,有点干瘪的眼眶中双眼瞪的老大,低吼一声:“苗振武,戒备!”
还觉得不放心,再次吩咐起来:“郭家兄弟,带人下去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苗振武一瞬间就把手放在怀中,装了子弹的手铳时刻准备出手,三两步挪到朱厚照身边,眼光却放在秦付宝身上,只要他有任何一点点的意动,保证第一个被打成麻花。
郭家三兄弟也没有废话。一人带着几个侍卫站位守护。另外两人腾腾带着几人就下了楼。
本来还轻松的氛围,被张永突然搞的紧张兮兮,风声鹤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