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温时澈的话,苏柳故意做出一副拧眉沉思的表情,语气纠结地说道:
“此事有些太过突然了,容我仔细想想。”
一旁的温时野却是个急性子,拍了她肩膀一把,大大咧咧地说道:
“还想什么啊,我就说你功夫怎么这么好,原来是咱们温家的亲女儿,哈哈哈哈!”
苏柳被他拍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中暗暗腹诽,自己的功夫明明是在现代学的,和温家貌似还真没什么关系。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小声说道:
“可是,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她索性继续矜持,毕竟按照一般人的逻辑来说,突然变成了另一户人家的女儿,还是很难接受的。
最后,温时昭才缓缓开口道:
“所以,我们这次来,是想邀请你明日再来将军府,爹娘他们自有查验的方法。”
“是啊,你不必担心,明日会有马车来接你。”
温时澈也贴心地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很是温柔。
苏柳环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的,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应下了邀请。
三人走后,她才靠在门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她本想打烊之后就赶紧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沈落辰。
没想到这日他却临时出门了,苏柳点着蜡烛,一直等到半夜,人也没有回来,无奈只好先睡下了。
第二次前往将军府,她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好奇了,甚至有些熟门熟路。
这次是温时澈亲自来开门迎接的,刚一打开门,他脸上便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小柳姑娘……不、柳儿妹妹,父亲和母亲都在堂内等你,跟我来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想到,他这改口改的还挺快,这么快就连妹妹都叫上了,看来将军府这边,对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十分认可了。
苏柳心里想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没想到,屋子里却十分热闹,除了坐在正中间的温将军夫妇、和坐在一侧的三个哥哥之外,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她上次见过的那个冒牌货,温若水。
另一个是最令她意想不到的,那就是前身的养母,张兰,也许是被将军府审问和监禁过的缘故,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刚一迈过门槛,她就感觉到温若水正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自己,她的穿着打扮没怎么变,也好好地坐在位子上,看来并没有受到牵连。
“将军大人,夫人,又见面了。”
苏柳走上前,先是礼貌地和温将军夫妇打了个招呼。
“我的柳儿!”李夫人见到她,眼圈顿时红了,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下子冲到苏柳面前,抓住她的手,又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她。
“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她的皮肤柔软温润,手指有些凉,这让苏柳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回握了一下。
“母亲大人,你先坐回去。”
见状温时澈连忙上前拉住李夫人,小声地劝说几句,又将她带回到座位上。
坐在主位上的温将军也轻咳了一声,看向苏柳,眼神较之前多了几分温和和亲切。
“想必时澈他们也已经告诉你了,这次请你来呢,也是想当面对证一下。”
闻言,苏柳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张兰,大概也猜到了今天的流程。
于是,她干脆主动开口道:
“此人,的确是我名义上的母亲。”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表情各异,尤其是温若水,脸色难看的快要掩盖不住了。
即使她知道苏柳回到将军府,是故意为之,却也没办法揭穿。
因为那样,也会暴露她自己派人截杀苏柳的事。
将军府的办事风格向来是干脆利落的,听到苏柳这样说,温将军点了点头,吩咐了一旁的下人几句。
不一会,就有两个人各端着一个木盘走进来。
苏柳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盘子上摆着的竟然是一碗清水和两枚银针。
她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四个字:滴血认亲。
这种桥段,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也算是老生常谈,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她自己身上。
不过,这种方法,真的有科学依据吗?
苏柳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情不由有些紧张,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在这一步出岔子。
“柳儿,这是滴血认亲之法,你不要害怕。”李夫人站起身来,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随后,她轻轻挽起袖子,捻起一枚银针,皱了皱眉,缓缓朝自己的另一只手刺了过去。
殷红的血顺着洁白的指尖流了下来,坠入碗中。
苏柳也走了过来,她倒是丝毫没有犹豫,也用银针刺破了一根手指,将血滴进碗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两滴血在清水中缓缓扩散开,最后,竟然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李夫人热泪盈眶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苏柳。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我的女儿!”
她的怀抱和沈落辰的不同,柔软的像是陷在了棉花里,还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幽兰一般的香气。
在原身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被母亲如此温柔地抱住过。
苏柳心里有些感叹,若是原主能回到亲生母亲的怀抱,应该会很幸福吧,后期也不至于黑化了。
接下来,就轮到了张兰和温若水那一边。
两人都十分不情愿,温若水还算配合地主动刺了一滴血,张兰则是被府里的下人强押着,才完成整个滴血认亲的流程。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人所料,这两人的血液也是相容的。
这算是正式确认了,苏柳才是将军府的亲生女儿,而温若水其实是张兰所生。
看到了碗中的景象后,张兰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当然知道,私自调换将军府嫡女,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所以,这两日无论怎么拷打,她都一直强撑着没有承认,可现在,却已经是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