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冯莹再睁开眼时,感觉太阳已经西斜。梳妆台上有一个更漏,但她看不懂,也不晓得现在是几点了。
“春棠,几点了?”
春棠绕过屏风过来,“姑娘,您说什么?”
“哦,什么时辰了?”
“刚刚酉时。”
酉时?冯莹在心里算着,用她那掌握了了的知识,子、丑、寅、卯……是五点还是六点?抬头看一下外面,夏天的太阳落山晚,实在看不出来,算了吧,慢慢来吧。
岁兰也跟了进来,要扶着冯莹,冯莹摆摆手,
“不用,没那么娇气,以后不用来扶我。”岁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疑惑地看向春棠。春棠因和冯莹聊过,知道一些情况,冲着岁兰点点头没有说话。
冯莹自己坐在了梳妆台前,岁兰忙敛了心情从匣子里拿出梳子开始给冯莹通头。看来,这个岁兰是专门管自己梳头的。
岁兰手极巧,不一会功夫就梳好了一个垂鬟,两边各插了一朵银白珠花,后面的余发自然垂下。
春棠这边把找来一条象牙白的烟衫和百褶裙,因为还在守孝,因此,衣服都是寡淡的颜色。但冯莹白,这么一打份下来便显得娇小可爱,楚楚可怜。
“走吧,去太夫人那里。”
冯莹刚出了东厢房,就见西厢房门口站着的寒梅好似害怕一样愣了一下,萎萎缩缩地往后站,不敢拿正眼瞧她。
冯莹心里纳闷,这岁兰和寒梅都是太夫人送的,按理应该最懂规矩,为何寒梅一幅小家子气,如此上不得台面。
春棠好似看出冯莹的疑问,紧走两步稍稍错后一点在冯莹耳边轻声道:
“前些日子,姑娘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太夫人把寒梅给姑娘使唤,是为了以后做通房丫头的。”
原来是这样,寒梅长的太漂亮了,太夫人有这个想法也不为过。古代就是这样,小姐出嫁,身边要备通房丫头,头一样就是长得要好看,在女主子不方便或是孕期时,侍候男主子。就象陆府,每个少爷的院子里都有,不是妻子带去的,就是打小侍候少爷们的丫头。
看来,冯莹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没有好话,说不定还责罚过寒梅,弄得寒梅看见冯莹就是这么一幅样子。以后再慢慢解开她的心结吧。现在头一件事就是让太夫人把这个婚事的想法作罢。
“还有,姑娘让奴婢打听的五表少爷的事。”冯莹停了一下,又慢慢往前走,做出了付倾听的架势。
“姑娘落水那日,是被松延堂里的粗使妈妈救上来的,当时是抱到松延堂去的。太夫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再大夫来的快,给姑娘催了吐。
太夫人缓过来后,奴婢不敢有丝毫隐瞒,把您与五表少爷在园子里发生的事说与太夫人与夫人听了。
夫人听完就白了脸,忙不迭地派人去寻五表少爷。”
结果可想而知,陆云谏直接被太夫人派去的婆子给绑去了祠堂,言,若冯莹醒了便立马定亲,若冯莹有个好歹,陆云谏便拿命去还。
此话一出,连陆老爷都不敢出声相求,更别提曾氏及陆云谏的哥哥和嫂子们了。
陆云谏在祠堂里跪了两天两夜,粒米未进,直到冯莹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冯莹醒是醒了却开始胡言乱语,神智不清。陆太夫人一口气无处撒,依然把陆云谏关在祠堂,虽然让吃饭,却让他抄经思过,不得出祠堂一步。
所以,现在的陆五少爷依然被关在祠堂里,只有一日三餐,大热的天,连澡都不让洗。
冯莹在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小伙,这可不赖我,今天我就去解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