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见黑面人追了上来,打开前面的门,看着悬崖近在咫尺,马儿失去地面支撑跌落,自己闭上眼紧紧抓住马车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快速往下沉。
速度太快车门也离她而去,沈默心想,只要不死,老娘回去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想完只觉心前区一痛,眼前一黑,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好像听见祁潇远的声音,之后就陷入一阵混沌。
“不要!”马车坠落间被赶来救援的祁潇远和长风看到。使尽全身的内力飞奔到悬崖边,只看到一点残影在慢慢消失。
祁潇远丢了魂一样跪在地上望着下面,眼眸被恐惧和不安占满,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黑面人得到的命令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祁潇远下手,见状迅速逃跑,被长风抓住了一部分。
柳风赶来的时候就看到祁潇远佝偻着背望着悬崖下,他就知道出大事了,跪下磕了一个头说:“主子,是属下护主不利,往后不能伺候主子了,望主子多保重。”
柳风说完起身就准备跳下去,被长风拦住:“冷静点,赶紧找人来救援。”
柳风一听很有道理,先找人,如果找不到人再以死谢罪也不迟。
祁潇远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或许是他刚刚眼花了,沈默那么聪明,连算数都能解开,一定没有在马车上。
打破他幻想的是远处其安的叫声,“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
刚刚他们两个摔下来的时候杨树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其安才会毫发无伤,他的背磕到石头上,只是其安一直都没有看到。
一心都在马车上,没有看到杨树的脸色逐渐惨白,再等他发现不对时,杨树已经疼的意识模糊。
背后的血直接沁湿了被子。在失去意识前杨树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祁潇远听到声音眼睛一亮,是其安,他们真的没有事。
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却只看到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杨树和毫发无损、哭得伤心的其安,就是没有看见沈默。
“你娘呢?”祁潇远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浑身发冷。
“在马车上,爹,快救救哥哥,他快死了。”其安的话打破了祁潇远的幻想,只有沈默一个人在马车上,掉下去的只有她一个人。
祁潇远仿佛没有听到其安的呼救,眼眶红润,没有聚焦,大股的青筋爆起,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爹,你怎么了?”其安察觉出祁潇远的不对劲,细语轻问:“我娘呢?”
长风赶过来看到父子俩都没有顾及到地上快不行的杨树,查看还有微弱气息,一把抱起出去将他交给其他士兵:“找个最近的医馆医治,要快。”
其安这会不顾得其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祁潇远再一次问:“我娘呢?”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顾不得脚上的疼痛,顺着马车行进的方向找去。
祁潇远才突然反应过来追着过去,将他的手拉住,“其安,冷静点。”
“放开我。”其安挣脱祁潇远的手,跟着印子跑到了悬崖边,看到那里有很多的士兵,还有几个捆绑好的蒙面人,以及马车轮压在地面留下的重痕。
“我娘呢?”其安不看悬崖边,就盯着那些士兵看。
士兵全部低着头没有回答,一个黑面人嚣张的说:“哈哈哈哈,你娘已经掉下去摔死了。”
其安眼神凶狠的看过去,看到他那样的眼神都会不自觉打个冷战。
其安捡起地上的剑,直直向他走去,一剑刺在他的心口上,“那你也去死吧。”
这时沈母的马车也追到了这里,几人下马就看到其安拿剑刺向黑面人的一幕,吓得沈母赶紧闭上眼睛。
睁开眼的时候其安已经将剑丢掉了,沈母上前一把抱住其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吓死外婆了。”
旁边的沈钰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看到沈默和杨树、不敢置信的问:“我姐和小树呢?”
沈母这才注意到自己女儿没在,拉着其安的手说:“是啊,其安、你娘呢?”
其安盯着悬崖边那两道划痕没有说话,沈母顺着视线看过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她重重放下其安的手,双手双脚顺着划痕的地方爬过去,手指扣到泥土里,嘴里发出像哑巴说话一样的叫声,每一个音都断断续续,“啊……啊……啊。”
沈钰和沈紫悦过去将她拉住,放声大哭:“娘,姐姐去哪了。”
沈母滑到悬崖边缘,在那里看到了沈默的耳饰,颤抖着手捡起来捧在胸口,鼻涕眼泪一起流,声音嘶哑的喊:“救命,救救她,救救我女儿。”
说完跪爬着到祁潇远面前,拉住他的裤脚:“王爷,你救救她啊。”一口气没上的来,直接晕了过去。
沈钰和沈紫悦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拉沈母,小玉就跪在远处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她是跟着丫鬟坐最后的一架马车,一点事也没有。
其安顾不得这混乱的场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外婆,哭的死去活来的舅舅和小姨,以及一旁僵硬的爹,缓慢走到悬崖最边上。
用仅仅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说:“妈妈,我马上来找你。”说完闭上眼睛准备一跃而下。
一直用余光盯着他的祁潇远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在脖子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晕了过去。
祁潇远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就那样抱着直直的跪在地上,等长风将沈母抱上马车,所有人员安排好以后,才走到他面前。
“王爷,先带世子去看大夫吧!属下已经发了求救信号,救援的人马上就会到,届时,属下会随部队一起下山去找沈姨娘。”
祁潇远将其安递给他,“替我照顾好他,一定要防止他寻短见,他醒来就告诉他我去找他娘亲了。”
“王爷……”
祁潇远没有听长风说话,从悬崖旁边的山崖缓慢下去,天色渐晚、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下面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