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
温白羽和叶流响几乎同时诧异的说出来。
噫风说:“并不知道真假,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周穆王斩杀了这个恶兽之后,还给它在崆峒山上修建了一个地宫墓,如果只是一只恶兽的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我认为所谓的梼杌,估计只是一个障眼法。”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的,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和骆祁锋回来了,他们推门进了酒店,首先看到的是玻璃餐厅里面的众人。
万俟景侯和骆祁锋走进来,邹成一和噫风的目光就在骆祁锋身上转了一圈,终于都有些了然,怪不得刚才温白羽一听梼杌那么差异呢,原来这里就有一只梼杌。
上古四大凶兽和烛龙差不多,在上古的时候就经过上古人/民的大量捕杀,捕捉烛龙多半为了祭祀,也是因为烛龙非常珍惜,说白了浑身都是宝,捕捉四大凶兽是因为四大凶兽代/表了罪恶,是不祥的象征。
烛龙已经差不多灭绝了,而四大凶兽也非常稀有,邹成一没想到能遇到这么一个梼杌。
邹成一的目光盯着骆祁锋看了半天,把骆祁锋看得有些发毛,噫风笑着叫了一声:“少爷。”
邹成一这才收回目光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叶流响则是看向邹成一,很认真的说:“哎,这个大叔是我的。”
邹成一:“……”
邹成一差点被呛死,噫风则是笑眯眯的说:“看来叶先生可比少爷要坦诚的多。”
叶流响并不觉得怎么样,反而是骆祁锋,腾的一下站起来,说:“既然多了两个人赶路,咱们租的车座位不够了,我去换一辆。”
他说着,急急忙忙就往外走去了。
叶流响看着骆祁锋匆忙离开的背影,用筷子杵了杵盘子里的肉,顿时有些食之无味了。
噫风笑着说:“看来叶先生还要再加把劲。”
叶流响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很主动了,不知道这把劲儿应该加在哪里。
温白羽可不想掺和他们这种事情,万俟景侯没吃饭,但是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吃的,温白羽就跟着万俟景侯上楼回房间了。
回了房间,温白羽把蛋宝宝拿出来,准备放在孵化器里面,但是小血髓花“啊啊”的抗/议,抱着蛋宝宝不撒手。
温白羽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把让小血髓花抱着蛋宝宝去玩了,本来以为要替关楠和血髓看孩子,没想到小血髓花还能看着蛋宝宝,而且小血髓花和蛋宝宝玩的时候,也就不去祸/害别人了……
万俟景侯带来了很多当地的特产,不过温白羽多半吃不惯,如果在平时他很喜欢吃,但是现在闻着味道就接受不了。
温白羽把刚才噫风说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万俟景侯想了想,说:“我也同意噫风的说法。”
温白羽说:“那如果杀梼杌只是个障眼法,地宫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说:“那也只能猜猜了,其实梼杌不单单指凶兽,梼是折断的树木,杌是木桩的意思,合起来就是折断的木桩,楚史的书名也叫作《梼杌》,因为折断的木桩有年轮,年轮记录生长,所以梼杌这两个字也能隐身借代史书,这和春秋两个字是异曲同工的。”
温白羽摸/着下巴,这么说就更匪夷所思了,难道地宫里埋着一本史书?这好像也不对劲的样子。
万俟景侯见他苦思冥想,又说:“崆峒山这个地方,是个比较奇怪的存在。其实可以细细数一数,除了周穆王,秦始皇出巡的时候,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鸡头山指的就是崆峒山。汉武帝也有‘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崆峒,幸甘泉’的举动。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来道崆峒山,还御赐明/慧禅院田宅。很多帝王在崆峒山逗留,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万俟景侯说完了,嘴角带笑的看着温白羽,温白羽眨了眨眼睛,万俟景侯这是卖关子吗?
就听小血髓花“啊啊”两声,抱着到宝宝手舞足蹈的,好像在回应万俟景侯的话。
温白羽说:“共同点是什么?又是秦始皇,又是汉武帝,还有李/世/民,都是一些比较知名的人啊。”
万俟景侯笑着说:“越是伟大的帝王,就越是追求长生不老,秦始皇东巡求长生不老药,汉武帝铸承露盘以求长生,李/世/民更有袁天罡和李淳风这种道/家北斗,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先后来到崆峒山,有的还来过很多次,在崆峒山大修庙/宇和道观,逗留了很长时间。”
温白羽惊讶的说:“难道他们在找东西吗?周穆王留下来的?”
万俟景侯说:“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这个猜测是很有可能的。”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咱们要找的这个地宫,看起来难度很大,毕竟经过了这么多朝代,都没有找到。”
万俟景侯吃了饭,就去洗澡了,温白羽坐着看小血髓花和蛋宝宝玩,如果蛋宝宝里面还没有成型,温白羽真的不敢让小血髓花和蛋宝宝玩了,小血髓花的动作总是那么奔放。
小血髓花还喜欢用蔓藤顺着裂壳钻进去,一直拨拢着蛋宝宝的翅膀,让蛋宝宝不堪其扰,但是它又钻不出来。
万俟景侯出来的时候,温白羽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旁边的小血髓花还在“啊啊”的和蛋宝宝玩耍。
万俟景侯轻声走过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血髓花就闭上了嘴,眨了眨大眼睛,继续和蛋宝宝玩耍。
万俟景侯关上了灯,然后拉开被子,钻进被子里,伸手把温白羽抱在怀里,温白羽“嗯?”了一声,很快就钻进万俟景侯怀里,迷迷糊糊的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万俟景侯就醒了,先去洗漱,让温白羽再多睡一会儿,等到骆祁锋给他们打电/话了,温白羽这才被万俟景侯从被子里挖出来。
这地方的特色早点一般都是拉面,或者羊杂碎,温白羽其实很喜欢吃羊肉,结果现在看见只能捂鼻子。
叶流响已经在餐厅了,正吃的津津有味,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就见叶流响抱着一个比脸还大的海碗,正唏哩呼噜的吃着拉面。
而骆祁锋坐在旁边,似乎已经吃完了,正在整装待发,因为叶流响把整张脸都埋在海碗里,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骆祁锋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而且眼神还很专注。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进来,因为温白羽的状况,万俟景侯给他点了一碗白粥,还有一盘很清淡的蛋炒饭。
因为怕引起骚/动,小血髓花就没有上桌吃饭,等一会儿到了车上,再给他准备早点。
邹成一和噫风姗姗来迟,邹成一是被噫风抱着出来的,整个人都缩在噫风怀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似乎有点怕冷,也不知道是不是邹成一之前腿脚有问题,所以被噫风抱的习惯了,总之并不是太抗拒。
邹成一眼底有些乌青,抱出来的时候还在睡觉,而且睡得很熟,都没有醒过来,一直抱到了车上,邹成一还在睡觉。
温白羽看见邹成一这副模样,不禁看向噫风,噫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脸禽/兽鬼畜的感觉,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众人很快上了车,因为噫风要照顾邹成一,所以第一站先由骆祁锋来开车,叶流响自然要坐在副驾驶,这是骆祁锋最不愿意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后面都是成双成对的,拆了谁都不好。
邹成一上车之后还在睡,看的温白羽都想睡觉了。
小血髓花坐在温白羽腿上,用蔓藤抱着蛋宝宝,两只手正抓着一个大面包,“嗷嗷嗷”的往嘴里塞,塞得特别快,就跟不用嚼似的,温白羽都怕他撑着。
小血髓花一个人就吃了一个大面包,还灌下了三分之一瓶的矿泉水,肚皮一下就鼓/起来了,温白羽太阳穴直跳,怕他就这么给撑死了!
也不知道小血髓花在家里是不是遭受/虐/待的,吃的这么多竟然都没事。
最主要是,小血髓花吃过饭之后,温白羽很快发现他竟然长个了!
肯定是明显的长个子了,比之前要大不少,毕竟有个蛋宝宝做参照物。
众人的路线是从银川开车到平凉,然后再去平凉外的崆峒山,而且他们不是游览观光的,不能从崆峒山的正门进去,更加不能坐缆车了……
从银川到平凉,五六个小时就能到,路况好的话不到五个小时就行。
不过他们还没出银川,就已经迷路了,骆祁锋竟然稍微有一点路盲,在银川里面兜了好几圈,这才把车开出了城区。
温白羽已经在他兜兜转转的时候“壮烈牺牲”了,实在忍不住想吐,只好趴在万俟景侯怀里睡觉。
等他们出了银川,一上午差点过去。
噫风让骆祁锋把定位的dps打开,跟着dps走,也不至于丢/了,骆祁锋就照做了,于是温白羽睡得肚子有些饿,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一片荒凉,车子在快速的颠簸着,大吉普竟然被垫的发/颤。
温白羽迷茫的看着外面,说:“咱们到哪里了?”
骆祁锋一阵沉默,倒是噫风先笑了出来,说:“绕了个圈,快到平凉了,不过我觉得咱们今天晚上可能要在野外露营了。”
温白羽这才揉了揉眼睛醒过来,一看太阳都要下山了,他们竟然还没到平凉,说好了五个小时就到呢?
骆祁锋这个路盲,竟然做土夫子……
温白羽说:“骆哥,你不会把车开到内蒙古去了吧?”
骆祁锋有点尴尬,其实他平时不怎么路盲的,这次是因为叶流响坐在旁边,总是看着他,骆祁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开着导航走都能走丢/了。
放眼望去,勉强称为道路的两旁是一大片沙土,惨烈的黄/色,一望都看不到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沙土的尽头竟然离着许多石碑,看起来像坟堆一样,一个挨着一个的。
沙土上有零零星星的树,因为天气不算太冷,树木的叶子全都枯黄了,还没有掉光。
他们把车子停下来,远离了那些像坟堆的东西,来到道路的另一边,也是一大片沙子。
噫风笑着说:“再开歪一点儿,咱们就要进沙漠了。”
众人都下了车,天黑的很早,要尽快扎帐篷,看着周围的样子,根本没有人烟,更别说找地方吃饭住宿,肯定要在野外搭帐篷了。
土地都是沙土,而且有点松/软,一脚踩下去会下陷,他们找了个比较平坦,沙土较少的地方,准备搭帐篷生火做饭。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出来“乌——”的声音,然后是机车的动静,由远及近,快速的冲过来,带起一大片黄土。
天色昏暗下来,众人就看见远处来了一大票摩托车,而且竟然是一水儿的宝马,似乎特别有钱的样子。
这个车队看起来是探险的,也相中了这块地方,想要在旁边露营。
车队的人有七八个,就在旁边停下来卸东西,然后开始扎帐篷。
众人都没去管,毕竟荒郊野岭的,人多了阳气还足呢。
等他们是生了火之后,就看到那些人扎帐篷也差不多了,都是一些年轻人,年龄和温白羽差不多,其中还有一个是女人。
女人从帐篷里走出来,竟然换了一身婚纱,然后其他人用灯光打起来,居然是到这个地方过来照婚纱照的。
其实这个地方的景色还是可以的,比较辽阔,而且充满了沧桑感,不过对于温白羽来说,他绝对不会开着宝马机车跑到这个地方来的,因为他根本没钱买宝马机车……
温白羽众人坐下来吃饭,围着篝火看他们拍婚纱照,那排场还挺大的,带了许多拍照用的东西。
万俟景侯见他一直看向那边,说:“看什么呢?”
温白羽笑着说:“嗯……我觉得你穿婚纱一定挺好看的。”
他说的声音不大,邹成一愣了一下,立刻就笑了出来,叶流响也笑了起来,估计是脑补了万俟景侯穿婚纱的样子。
而骆祁锋则是太阳穴微微抽/搐。
万俟景侯也不生气,只是危险的看着温白羽,凑过去,说:“谁穿婚纱?”
温白羽笑着说:“你看你身条多好啊,长得又高挑,我这五大三粗的肯定穿不了,当然是你穿了。”
万俟景侯伸手捏住他的后脖子,指尖用/力,温白羽立刻“啊”的喊出来,万俟景侯重复了一遍,说:“谁穿婚纱?”
温白羽被他捏得浑身都麻了,自从他身/体不舒服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做过,最多是亲/吻一下,万俟景侯突然摸/他,又很技巧的捏他脖子,温白羽顿时感觉不好了,立刻说:“我错了,我错了,我穿婚纱还不行!”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指尖在他脖子上轻轻刮了两下,惹得温白羽一抖,说:“真乖,回去就让你穿。”
温白羽顿时跳起来,踹了万俟景侯一脚,说:“穿你大头鬼。”
他吃饱了东西,正好犯困,就逃窜进了帐篷里准备睡觉。
万俟景侯没有立马追过来,心想着温白羽道歉和踢人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
叶流响有些羡慕的看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侧眼看了看骆祁锋,骆祁锋正低着头看地图,似乎在研究着之后该怎么走。
噫风笑着说:“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开车。”
骆祁锋主动留下来守夜,其他人全都钻进帐篷里准备睡觉。
对面的那波有些人看起来是来娱乐的,带了很多酒,一直喝到了很晚,当然没有人守夜,直接都钻进帐篷里睡觉了。
温白羽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然后耳边还有“啊啊”的声音。
温白羽实在太困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但是那拽他的力气一直在持续,而且还越拽越厉害。
万俟景侯很快就醒了,翻身起来,就看到小血髓花用蔓藤卷住温白羽的头发,一直在拽温白羽,不过温白羽还没有醒过来。
小血髓花见万俟景侯醒了,立刻手舞足蹈的对着万俟景侯比划。
万俟景侯顺着小血髓花指的看过去,就见蛋宝宝躺在地上,上面的裂口更加大了,而且蛋宝宝在不断的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万俟景侯突然感觉到一阵紧张,立刻过去,把蛋宝宝托在手心里,蛋宝宝还在不断颤/抖,裂缝很大,裂缝在轻微的“喀啦啦”作响,慢慢的变大。
里面的白色羽毛一直伸展着,挡住了裂缝的地方,看不见蛋宝宝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万俟景侯连忙晃了晃温白羽,说:“白羽?快起来。”
温白羽还在迷茫中,被晃了两下,就慢慢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万俟景侯兴/奋的脸,那种表情真的不适合万俟景侯,总让温白羽感觉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温白羽嗓子里“咕嘟”了一声,说:“怎么了?天亮了?”
万俟景侯把蛋宝宝托在手心里,给他看,温白羽腾得一下就醒了,立刻翻身坐起来,因为坐起来的太猛,肚子疼了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万俟景侯连忙去扶他,温白羽立刻凑过去看,就见蛋宝宝还在不停的颤/抖着,裂缝慢慢变大,能看到大片的白色羽毛,看起来蛋宝宝的翅膀很大。
温白羽也有些紧张,他都觉得自己手心出汗了,看这样子,蛋宝宝马上就要破壳了。
他们这边一动,噫风很快就醒了,然后邹成一和叶流响也醒了,他们都没见过烛龙蛋,全都好奇的靠过来,准备看蛋宝宝出世。
叶流响想把外面的骆祁锋也叫过来,就撩/开帐篷,往外看了看。
叶流响这一看并没有找到骆祁锋,不禁有些奇怪,就钻出帐篷去,左右看了看。
旁边不远的地方停着他们的车,还有那几辆宝马机车,因为已经是后半夜了,小年轻们撒欢儿够了都去睡觉了,外面安安静静的。
今天晚上风很大,“呼呼”的吹着,满天都是黄沙,地上的黄沙卷起来,吹的叶流响眼睛都睁不开。
一道光突然打过来,叶流响眯了一下眼睛,就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人,拿着手电狂奔而来,他手里攥着手电,但是因为正在狂奔,手中的手电光在不停的摇摆乱打,挥舞在漆黑泛黄的天际。
那人似乎看到了叶流响,不断的挥舞着手,好像在大叫,但是因为天色很黑,叶流响是天生的失聪,根本看不见那人的口型是什么。
众人在帐篷里,见叶流响出去了,但是很长时间没回来,也没听见骆祁锋的声音,本身就在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个人狂吼的声音,说:“有怪物!有怪物!!!救命啊啊啊!!死人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提。
万俟景侯把蛋宝宝放在温白羽手心里,说:“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就猫腰钻出了帐篷。
叶流响还站在外面,眯着眼睛看跑过来的人,那人穿着很前卫,一看就是旁边露营的那些小年轻,不过现在小年轻是一脸的惊慌,而且他脸上还有血。
他狂跑过来,一路大喊,叶流响借着手电光终于看清楚了,不由得心中一凛,说:“骆祁锋不见了。”
那小年轻跑过来,立刻冲他们大喊:“快逃快逃!有怪物!有怪物!”
他说着,那边帐篷里的人都醒了,钻出帐篷,看到小年轻脸上全是血,吓得不行,连行李都不要了,大家骑上机车就准备逃命。
几个小年轻动作非常快,骑在机车上,立刻就开走了,机车的灯光打在黑/暗的道路上,众人只见那机车飞快的往前跑,但是就在要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机车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被什么东西一下打上了天。
“啊啊啊啊!!!”
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小年轻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眼看着机车被打上了天,然后“轰隆——”一声,炸开了一朵红色的火花,直接燃/烧了起来。
剩下几个小年轻已经吓傻了,骑上机车,大马力往相反方向跑去,这回并没有发生爆/炸。
而刚才爆/炸的地方,机车还在熊熊燃/烧,一个黑影从烈火中移动出来,快速的向他们冲来。
那东西很大,看不清楚是什么,一直快速的移动着,在满是沙土的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叶流响看向那激起尘土的黑影,又回头看了看刚才小年轻跑过来的路线,他一边跑一边说死人了,而骆祁锋现在不知道踪迹,叶流响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骆祁锋。
叶流响转头对万俟景侯说:“我去那边看看!”
他说着,飞快的就跑了过去。跑了不远的地方,顿时闻到一股血/腥味道,前面有一棵大树,树坑出淌着一洼血,血还没有完全渗入沙土里,就看到一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
他身上已经烂了,尤其是脑袋,脑袋壳被人打开了,里面的脑浆全都淌出来,看起来血呼呼白花花的一大片,实在不能更恶心了。
叶流响眼见那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不过却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人并不是骆祁锋。
叶流响身上有些冷,他蝉蜕之后非常虚弱,而且自从跟着温白羽他们一起赶路,自然就没有喝过血了,叶流响眼看着那具被掏空脑子的恶心尸体,却抿了抿嘴唇,看着地上淌出来的血液,感觉实在太浪费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劲风,叶流响猛地被人从后面扑倒在地,那人身材高大,抱住叶流响之后,快速的往前冲,“嘭”的一声滚在地上。
叶流响抬头一看,竟然是骆祁锋。
骆祁锋一身都是血,显然受伤了,有一点儿狼狈,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全是愤怒,冲着叶流响大吼,说:“没看到怪物来了吗,怎么不躲!?”
叶流响抬起头来,果然看到有一个巨型的怪物离他们不远,那东西刚才似乎要偷袭叶流响来着。
叶流响眨了眨眼睛,说:“我是聋子,他从我背后来,鬼眼好像失灵了也没提示我,我当然不知道。”
骆祁锋一下被他噎住了,心里又有一些心疼,叶流响的耳朵果然听不见,不过他没时间仔细体会这种心疼的感觉,立刻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叶流响,说:“快跑!”
他说着,抓/住叶流响猛地往前跑,那怪物身材很高大,比一米九的骆祁锋还要高大,肌肉纠结,像是一个壮实的男人,但是长得太恐怖了,双手像爪子,一张大嘴咧到耳朵根,还是光头。
骆祁锋抓着叶流响猛跑,眼看就要到帐篷了,立刻大喊着:“万俟老弟!傲因!是傲因!”
傲因是一种很古老的野兽,生活在偏僻的地方,喜欢偷袭旅人,长得像人,但是双爪锐利,能瞬间撕碎旅人的脑壳,傲因喜欢吃/人类的脑浆。
而且傲因的舌/头非常的长,能一下从嘴里伸出很远,就像绳索一样。
傲因这种怪物很少见,而且是单独居住的野兽,并不喜欢群居,毕竟他们生活在偏僻的地方,食物本身就少,一大片居住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填饱肚子。
但是现在却不同,刚才那激起尘土的黑影,竟然也是一个傲因,再加上后面追逐骆祁锋和叶流响的,已经有两个傲因了。
两个傲因冲着他们的帐篷飞奔过来,温白羽他们已经从帐篷里出来了,将正在破壳的蛋宝宝放在兜里。
或许是因为蛋宝宝正在破壳,傲因闻到了蛋宝宝的正阳之气,顿时兴/奋起来,发出大吼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一个人又哭又叫,像巨人一样的傲因顿时在地上跺了好几脚,然后冲着温白羽就狂奔而来。
两个傲因从两面冲着温白羽冲过去。
万俟景侯伸手拦住温白羽后退,同时拔/出龙鳞匕/首。
傲因猛地跑过来,张/开大嘴,一条黑红色的舌/头猛地就打出来,“嗖——”的一声卷向温白羽的手臂。
万俟景侯手上龙鳞匕/首快速的划过,就听“嗷——!!”的一声惨叫,傲因的舌/头竟然被万俟景侯划断了一半,黑红的舌/头喷/出一股腥臭的血液,喷溅在昏黄的沙土上,傲因疼的狂叫不止,把舌/头“嗖”的卷回去。
一只傲因虽然受伤了,但是阻止不了傲因对猎食的本能,另一只傲因立刻又扑上来,双爪乱抓,舌/头嗖嗖的卷着。
万俟景侯让温白羽后退,小血髓花坐在温白羽肩头,双手插着腰,后背的蔓藤不断的挥舞着,似乎在戒备着这两只傲因。
噫风见骆祁锋受伤了,就说:“你们在这边守着,我去帮万俟景侯。”
他说着,看了一眼邹成一,然后快速的冲上去。
万俟景侯和噫风对付两只傲因是绰绰有余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
骆祁锋受伤不轻,他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是被勒出来的,看起来是半夜的时候遭到了傲因的袭/击。
傲因喜欢用舌/头勒住旅人的脖子,把人勒晕过去,然后用爪子撕/裂透露,吸食脑浆。
骆祁锋身上有几处伤痕,看起来是爪子挠的,但是并不严重,只是流/血看起来可怕了一些。
温白羽说:“这个地方怎么有这么多傲因?”
众人也都匪夷所思,傲因住在西荒,很早的时候是西王母统/治的领域,他们这里还离西荒很远,这些傲因竟然跑出来了。
叶流响看着骆祁锋脖子上的血液,呼吸有些粗重,眼睛都发亮了,骆祁锋心头一跳,忍不住有些身上发/麻,他一下就记起那天在村落里看到叶流响,叶流响坐在树枝上,嘴角还带着血,似乎刚刚吸干了一具尸体。
骆祁锋忍不住头皮发/麻,叶流响的目光总让他有些后背发冷,伸手抹了抹脖子上的血。
他刚一抹血,就听见有轻微的沙沙声。
骆祁锋神情一紧,立刻说:“有东西!”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傲因竟然从地/下钻了出来,一下破土而出,巨大的爪子冲向温白羽。
小血髓花的蔓藤“嗖——”的卷出去,把傲因的两只爪子卷住。
但是傲因实在太大,小血髓花的蔓藤发出“崩”的一声,一下就被傲因拽断了,小血髓花气愤的站在温白羽肩头跳,还回头看了看自己后背的蔓藤。
傲因的动作只是受到了一丝阻挡,随即又冲过来,舌/头“嗖——”的一卷。
骆祁锋大喊着:“温白羽,趴下!”
温白羽猛地要滚倒在地,护住怀里正在不断破壳的蛋宝宝,但是与此同时,就感觉又是“嗖——”的一声,后背竟然有东西卷了过来,温白羽的一只手顿时被卷住了,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一个傲因。
傲因的双眼盯着他,黑红色的舌/头死死卷住温白羽的手,然后用/力一甩,温白羽身形不稳,被他拽住一拖,猛地向前划去,就在这个时候,蛋宝宝竟然从他怀里掉了出来,咕嘟嘟的顺着满是黄土的土坡往下滚了过去。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他的双手都被傲因的舌/头绑住,旁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傲因从沙土地里钻出来。
温白羽根本没办法去拿自己的凤骨匕/首,他紧张的看着蛋宝宝顺着土坡快速的往下滚,胸中顿时有一股怒气,猛地冲上来,双手手腕被卷住的地方突然“呼——”的一声烧了起来。
傲因的舌/头被凤凰的火焰一灼烧,顿时疼的大叫起来,连忙把舌/头全都缩起来。
温白羽肚子里一片绞痛,额头上汗水猛地落下来,却顾不得这么多,许多傲因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似乎都被蛋宝宝的阳气吸引了,疯狂的冲着土坡往下跑。
温白羽几乎是争分夺秒,顺着土坡飞快的往下跑,跑了两步之后,脚下一软,顿时滚了下去。
万俟景侯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温白羽摔在土坡上,和着黄土一下往下滚,身后还有很多傲因紧追不舍。
万俟景侯的眼睛猛地就变成了红色,喊了一声“白羽”,神态似乎有些发狂。
噫风觉得不太妙,立刻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吹了一声,就听“哈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蓝色的鬼王飞快的爬了过来,穿梭在巨大的傲因之间,双眼发出蓝色的光芒。
万俟景侯有些狂/暴,猛地跃起来,一下踹中傲因的脑袋,傲因想要张嘴卷出舌/头,就见万俟景侯双/腿一夹,正好夹/住傲因的嘴巴,傲因的嘴巴被/迫猛地合上,尖锐的牙齿一下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立刻发出“嗷——”的吼声,万俟景侯连踹了两脚,巨大的傲因轰然倒塌,顺着土坡滚下去,万俟景侯跃在傲因背上,顺着傲因快速的往土坡下面滑。
温白羽顺着土坡往下滚,幸好这次没有昆仑山的雪坡陡峭,他滚了好一阵,土坡非常长,头晕目眩的厉害,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红溜溜的蛋宝宝上面满是灰土,就停在一个凹陷的土坑里。
温白羽赶紧跑过去,伸手抓起蛋宝宝,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在他背后大喊:“白羽,小心!”
温白羽抓起蛋宝宝,就听“嗖——”的一声,万俟景侯的龙鳞匕/首猛地甩过来,一下打穿了要偷袭温白羽的傲因的头颅。
傲因猛地发出“嗬——”的一声响,然后“嘭”的砸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看向手中的蛋宝宝,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顿时下了一大跳。
万俟景侯跑过来,将温白羽紧紧抱住,说:“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温白羽来不及回答万俟景侯的话,抓/住他的胳膊,说:“蛋壳里空了!”
万俟景侯低头一看,红色的烛龙蛋已经裂开了,蛋壳里果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不知道刚刚破壳而出的蛋宝宝跑到哪里去了。
温白羽急的不行,噫风他们也顺着土坡下来,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傲因追过来,一听说蛋宝宝丢/了,都吓了一大跳,也不管身后的傲因了,都立刻盯着地面使劲找。
小血髓花跟着温白羽摔下来,已经摔进松/软的沙土里,这个时候猛地钻出来,“呸呸”吐了两口沙子,然后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就听到有“呜呜”的声音,非常微弱,好像是小孩子在哭似的。
小血髓花立刻爬上温白羽的肩膀,使劲拽了拽他,然后“啊啊”的大喊,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温白羽立刻跑过去,就看到沙土地上有一片白色的羽毛,羽毛有手掌心那么大,羽毛下面鼓鼓的,似乎藏着东西,还有“呜呜”的哭声。
洁白的羽毛因为裹了沙土,显得可怜兮兮的。
温白羽心头一紧,这个羽毛和蛋宝宝的一模一样,赶紧跑过去,伸手要捧起地上的蛋宝宝。
骆祁锋在他们身后猛地开了两枪,说:“他/妈/的,这东西好像不要钱,怎么这么多!”
巨人一样的傲因向他们涌过来,地上的小羽毛这个时候却突然动了一下,就在一霎那见,竟然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芒,一瞬间几乎把黑/暗的夜空给炸了。
金色的光芒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白色的小羽毛突然腾空而起,“呼——”的一声,在黑/暗中猛地一张,本身叠在一起的双翅一瞬间展开。
温白羽都没看清楚蛋宝宝到底长什么样子,就听“呼——”的一声,万俟景侯立刻喊了一声:“趴下!”
众人瞬间全部伏倒在地,随着“呼——”的一声,巨大的火焰从他们头顶一下涌/出来,片刻就烧亮了夜空,那些巨人一样的傲因,跑在前面的顿时都被烧焦了,后面的傲因似乎有些惊恐,顿时吼叫了几声,快速的调头跑了。
这一变故实在太惊人了,等火焰燃/烧的声音熄灭,众人才敢抬头,如果他们低头晚一点儿,估计也都被烧焦了。
就听呼扇、呼扇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飞在空中,他的翅膀有成年人手掌那么大,洁白的翅膀,身/体可比翅膀小了不少,看起来像个小不点,比小血髓花还要小。
最主要的是,蛋宝宝并不是鸿鹄的样子,除了翅膀,竟然是个可爱的小孩模样,而且非常浓缩。
脸蛋很小,随了万俟景侯,长相特别精致,又带着温白羽的温和,一看上去果然是天然无害,特别娇/嫩的感觉,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鼻子又白又挺,嘴唇粉嘟嘟的,像果冻一样。
而小羽毛的眼睛,确实是红色的,还带着一层雾气。
众人都在怔愣间,这实在太可怕了,一个可爱爆表的小羽毛,竟然喷/出那么大的火焰,把一群傲因都吓走了。
小羽毛飞在半空中,忽闪着翅膀,眼睛里一片迷茫,真的像叶流响说的,小羽毛天生赤目,好像看不见东西,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在听他们的动静。
温白羽看见小羽毛的一瞬间,感觉心都要化了,不过小羽毛的威力也挺惊人。
就在众人都怔愣的时候,小血髓花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挺有/意思,不停的拍着手,身后的蔓藤突然卷出来,“嗖嗖”两声,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小羽毛一捆,五/花/大/绑的从天上给拽了下来。
小羽毛发出“啊”的一声,因为看不见,而且才刚刚破壳,一下就被小血髓花拽了下来。
小血髓花接住小羽毛,按在怀里又蹭又摸,然后低下头来,“么!”的一声,亲在了小羽毛的软嘟嘟的脸颊上。
小羽毛瘪着嘴巴,翅膀呼扇了两下,不过被捆着动不了,只能让小血髓花非礼了两下,然后“呜呜”的开始哭,哭的挺斯文,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看起特别委屈可怜。
小血髓花却是混世魔王,看见小羽毛哭了,好像特别高兴,一边笑一边又“么!么!”两口,亲的声音特别大。
温白羽顿时感觉脑袋都疼了,伸手戳了小血髓花一下,小血髓花才不情不愿的松开蔓藤,温白羽小心翼翼的抱起小羽毛。
小羽毛哭的抽抽啼啼的,被温白羽抱起来,托在手心里,两扇羽毛翅膀就合拢起来,收在背后,好奇的左右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还蹭了蹭温白羽的手指。
温白羽的心瞬间被蹭的都融化了,而且小羽毛眼睛看不见,只能伸手不断的摸,摸得温白羽又差点心碎。
叶流响这个时候凑过来,感叹的说:“也有翅膀,真好啊。”
温白羽说:“你的蝉蜕怎么用?”
叶流响说:“磨碎了给他吃吧,或者熬一熬,就跟煮中药一样。”
邹成一感叹的说:“你儿子到底是什么物种,凤凰不可能喷火啊,刚才的火焰就跟烛龙的火精似的,但是又长着鸿鹄的翅膀。”
万俟景侯看见可爱的小羽毛,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不过他现在气息有点不平稳,身上还充斥着一股焦躁,怕把小羽毛动坏了,就没有贸然伸手,平息了一会儿。
众人都累坏了,看着上面的土坡,好像滚下来不近的距离,一会儿还要爬上去。
小羽毛很乖/巧,看起来特别可爱,如果忽略了刚才喷火的举动,的确是个无害的小可爱。
不过小羽毛因为刚刚破壳的缘故,觉得什么都新鲜,而且他有翅膀,能飞起来,一飞起来非常灵动,速度很快,稍微呼扇一下翅膀就不见人影了。
温白羽已经勒令禁止小羽毛飞起来了,只要飞起来就找不到他。
小羽毛破壳之后身上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个小男孩。只要他一飞起来,小血髓花就喜欢用蔓藤去卷他,小羽毛哭就“呜呜”的,哭得特别斯文,小血髓花就喜欢看他哭。
小血髓花不愧是混世魔王,还用蔓藤去卷小羽毛的小丁丁,惹得小羽毛大哭不止,可怜巴巴的,对着小血髓花蹬了好几脚,小血髓花也不介意,拍着手哈哈的笑,看见万俟景侯不善的目光,才撅了厥嘴,把蔓藤伸过去,蔓藤上顿时就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看起来娇/艳无比。
小羽毛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顿时就忘了哭,他看不见东西,只好伸手去抓,这个时候小血髓花就半板起脸来,淡淡的花香顿时变成了刺鼻的辛辣味,小羽毛顿时又“呜呜”的哭起来。
小血髓花显然没想干好事,看见小羽毛哭,又笑了起来。
温白羽发现小血髓花特别喜欢欺负他儿子,而且乐此不疲,欺负一会儿就使出各种花样去哄小羽毛,小羽毛刚一笑就又去欺负他。
小羽毛又哭又笑的好一会儿,显然已经累了,就躺在温白羽的手心里睡着了,两片羽毛翅膀将小小的身/体裹起来,变成了天然的棉被。
众人休息了一下,准备从土坡下面爬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叶流响忽然说:“等等,我看见二山了。”
他一说话,众人顿时停住了,诧异地看着叶流响。
这地方是骆祁锋开车跑偏了,众人才露宿在这里的,离崆峒山还有很远的距离,二山怎么在这个地方?
叶流响指了指手背上的鬼眼,说:“确切的说是这个看到的,在一个土洞里……很黑,剩下就看不清楚了。”
叶流响说着,向四周望,天色有些昏暗,但是马上要天亮了,就看到不远的地方,真的有一个洞,黑漆漆的,看不出来有多深。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确实是一个土洞,里面干燥且干净,一眼望不到头,看洞/穴的样子,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万俟景侯说:“咱们的东西都在上面,不能贸然进洞,先上去拿东西。”
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有道理,万一他们进了土洞,傲因又卷土重来了,他们的行李岂不是要完蛋。
众人回了土坡上面,整理了一下行李,正好天就亮了,骆祁锋把火生了,然后开始做早饭,温白羽又弄了一个火,把蝉蜕放在小锅里,就像煎药一样。
万俟景侯手心里托着小羽毛,小羽毛睡得很熟,不过似乎是闻到了早饭的香气,慢吞吞的坐起来,精致的笑脸皱起来,嘴巴砸了砸,然后把手指放在嘴唇边上啜,一看就是馋的不得了的样子。
万俟景侯看着小羽毛这个样子,不禁笑了一声。
他把蛋宝宝放在柔/软的毛巾上,然后回身在一个行李包里翻了翻,先翻出了一个孵化器,这个已经用不上了,或许是暂时用不上了……
然后又翻出一罐还没开封的奶粉,这从上次下斗,万俟景侯就有备无患的带着,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随即万俟景侯又翻出一个奶瓶,这个在家里他都已经用热水烫过消毒好了,一会儿再烫一下直接可以用。
万俟景侯又翻出一个小铁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堆小衣服,比了比小羽毛,小羽毛的体型显然比万俟景侯想的要小,因为小羽毛的翅膀还占了点地方,身/体比较小。
不过好在可以凑合穿。
万俟景侯挑了一件小衣服,把衣服后背剪开,让小羽毛能把翅膀塞出去,然后给小羽毛穿上衣服,又套/上小裤子,还穿了小鞋子。
万俟景侯想了想,天气有点凉,小羽毛刚出生估计有些体弱,又拿出一个白绒绒的小围巾,裹在小羽毛的脖子上。
小羽毛被白毛毛的围巾痒的“咯咯”笑起来,蹭了蹭万俟景侯的手指头。
这个时候小血髓花就不乐意了,跑过来用蔓藤揪着小羽毛的翅膀,非让小羽毛和自己玩,直到小羽毛委屈的哭起来,小血髓花才高兴的开始哄他。
众人进来叫万俟景侯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地上全是婴儿用/品,又是奶粉,又是奶嘴,又是小衣服的,而万俟景侯正在认真的看奶粉说明书,然后用勺子把奶粉舀出来,灌进奶瓶里。
邹成一“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他见过万俟景侯杀/人的样子,见过万俟景侯发疯的样子,还没见过万俟景侯做奶爸的样子。
万俟景侯听见他的笑声,抬起头来,邹成一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可以吃早饭了,另外你做奶爸还挺专/业的。”
邹成一调侃完了万俟景侯,很快就退出了帐篷。
温白羽正在煮蝉蜕,万俟景侯就拿着奶瓶出来了,找了热水往里兑。
众人看着他拿着奶瓶的样子,都有些发愣,然后是眼皮猛烈的跳,这种违和又自然的感觉,实在难以描述出来。
温白羽笑眯眯的看着他,万俟景侯对了热水之后,把奶粉摇均匀,温白羽笑着说:“我跟你说,我听说小孩子不能喝汤的东西,所以你要先喝一口试试温度。”
叶流响哈哈一声就笑了出来,可能是已经脑补到了万俟景侯用奶瓶喝奶试试温度的画面,那画面实在太美了,都不忍再脑补下去。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说:“一会儿再收拾你。”
轻飘飘的撂下一句很有深意的话之后,万俟景侯就进了帐篷,伺候小祖/宗去了。
果然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小血髓花又把小羽毛欺负的呜呜直哭,看见万俟景侯进来,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儿。
万俟景侯给小羽毛喂奶喝,小羽毛喝的特别乖,孩子家伸手抱着大/奶瓶,因为身/体太小了,奶瓶有点大,又用翅膀垫着,喝了半瓶之后,实在喝不下去了,就歪倒在毛巾上,继续睡觉了。
小血髓花见小羽毛睡着了,也打了个哈赤,躺在他旁边,蔓藤伸出来,抱住小羽毛,也开始睡觉。
万俟景侯伺候完小祖/宗,才出来吃早饭。
众人坐在一起,温白羽说:“那些傲因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下这么多,难道都是从西王母之邦跑出来的?”
大家都有些匪夷所思,他们是走错了路,才来到这里的,万俟景侯皱起眉,对叶流响说:“还有谁知道你有鬼眼?”
叶流响一愣,说:“谁也不知道,鬼眼还是我从他手上搞来的。”
叶流响说着,看向邹成一,邹成一说:“之前我用鬼眼来找建木碎片,所以把鬼眼放在了福佑身上,不过后来就丢/了,没想到被你拿走了。”
叶流响说:“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冥帝一直在找,我不可能引火烧身告诉别人,你们之前不是都没有发现吗,我一直藏得很隐秘。”
温白羽说:“所以……到底什么意思?难道那个二山知道小叶有鬼眼,能洞悉他的举动,所以故意引咱们去崆峒山?”
万俟景侯点头说:“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没想到咱们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叶流响说:“那他的意图是什么?”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对二山的意图一点儿也不了解,毕竟二山是谁派来的,昆仑山的真正墓主是谁,他们都一无所知。
温白羽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疲惫,刚才看着小羽毛卖萌一点儿也不觉得,现在倒是有些感觉了,他滚下土坡的时候肚子很疼,消耗了不少体力。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他,说:“怎么样,身上不舒服?”
温白羽说:“没事,不过我觉得自己应该注意点,如果之后的蛋宝宝还是赤目,你说怎么办?”
万俟景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给自己压力了。”
叶流响说:“你放心好了,我的蝉蜕肯定能治好他,最多用三次,三次蝉蜕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众人吃着饭,骆祁锋很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而且遇到了突袭,还受了伤,匆匆吃了两口,就进了帐篷去补眠,让他们启程的时候叫自己。
骆祁锋进了帐篷,就看到小血髓花抱着小羽毛,两个小孩子正睡得香,这感觉好像有感染力似的,骆祁锋就倒在旁边,把自己大衣脱/下来盖在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骆祁锋只是处理了伤口,并不是大伤,也就没有包扎,很快就睡着了。
他只觉得刚睡下,竟然有东西不断的舔自己的脖子,骆祁锋被舔的麻麻痒痒的,脖子上一片凉丝丝的,又非常温热,那舌/头滑溜溜的,不断在自己的伤口上磨蹭,有的时候还竟然用舌/头抵着伤口轻轻的吸两下,有点刺痛的感觉,轻微的刺痛反而刺/激了他的神/经,骆祁锋的呼吸不断加粗。
骆祁锋脑袋一麻,猛地睁开眼睛,呼吸非常粗重,就看到叶流响趴在自己怀里,他伸手紧紧抱住自己,不断抚/摸/着骆祁锋的后背,埋首在骆祁锋的脖子间,深深地吸着气,似乎还不知道骆祁锋已经醒了,不断的舔/吻着,喟叹了一声“好香的味道”。
骆祁锋眼睛眯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迷糊的缘故,竟然没把他推起来,而是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要吸我的血吗?”
叶流响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骆祁锋的眼神,骆祁锋灰绿色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似乎波涛汹涌,隐藏着浓/密的感情,但是叶流响有点看不懂,毕竟他从来不知道情/欲到底是什么感觉。
叶流响歪着头想了想,说:“我想。”
骆祁锋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些湿/润,但是并没有流/血。
叶流响这个时候又说:“可是我舍不得。”
骆祁锋的呼吸猛地一停滞,灰绿色的眼睛盯着叶流响,那表情几乎要吃/人。
叶流响还以为骆祁锋要发脾气,这个大叔的脾气并不像他所知道的那么好,或许大叔有一种保护弱者的自觉性,但是自从知道叶流响能无声无息的杀/人之后,大叔就不再像以前那么对待他了。
叶流响刚要从骆祁锋身上爬开,就感觉一只大手突然捏住了自己的腰。
叶流响身量很弱小,骆祁锋一只大手就能捏住他半个腰,将人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叶流响吃惊的抬起头,但是他没看到骆祁锋的表情,骆祁锋的吻一下就落下来,亲在叶流响的嘴唇上,不断的狂/吻下来。
叶流响感觉到一股疯狂,大叔的吻就像暴雨一样,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嘴唇、鼻子、眼睛、额头,疯狂又没有章法的亲/吻着。
叶流响呼吸有些快,骆祁锋紧紧捏着他的腰,翻身将人猛地压在身下,呼吸粗重,灰绿色的眸子危险的眯着,说:“你要和我试试?”
叶流响有些紧张,似乎嗅到了骆祁锋的危险,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一点儿也不像之前自荐枕席那么坦然,眼睛闪了闪,又坚定的盯住骆祁锋。
骆祁锋亲/吻着他的嘴唇,将人掀翻在地上,让他面朝下,大手压在叶流响的脖子上,另一只手钻进去。
叶流响的腰猛地一弹,然后立刻挣扎起来,说:“不要!不要!”
骆祁锋吓了一跳,没想到叶流响突然挣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骆祁锋慢慢松开手,叶流响立刻翻身起来,却没有逃跑,而是紧紧抱着骆祁锋,伸手摸/他的后背,叶流响的声音有些微弱,带着不断的喘息,说:“我听不见,我得看着你,别让我背过去……”
骆祁锋感觉脑子里“轰隆——”一响,自己要疯了一样,低下头来,将人按住狂/吻一通,叶流响的嘴唇都红了,甚至有些流/血,下巴被骆祁锋咬了一个印子。
叶流响却嘻嘻的笑,骆祁锋喘着粗气,说:“笑什么?”
叶流响眨了眨眼睛,说:“就是想笑。”
骆祁锋捏着他的鼻子,说:“一会儿别哭。”
就在两个人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就听见“哈哈”的笑声。
骆祁锋猛地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的小血髓花已经醒了,正用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一边拍手一边笑,看见骆祁锋停下来了,还“啊啊”的催促着他继续。
骆祁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就见小血髓花拨了拨旁边正在熟睡的小羽毛,小羽毛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张着眼睛,小血髓花的行动能力真的非常强,学着骆祁锋的样子,低下头来亲了亲小羽毛的眼睛,然后又去亲脸蛋。
就在小血髓花要亲别处的时候,骆祁锋赶紧跑过去,说:“等等,等等,这不能学……”
骆祁锋感觉自己像个怪叔叔,不知道做了什么表率作用,而小羽毛被非礼了两小,还眨着大眼睛,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样子。
骆祁锋也没睡成觉,看了看腕表,竟然只睡了十分钟,疲惫的钻出帐篷,感觉自己的心理阴影挺大的。
倒是叶流响美滋滋的跟在后面,一副偷腥成功的表情。
温白羽眼皮狂跳,叶流响其实听不见声音,只是能看见人嘴唇动,来判别他说什么,温白羽就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说:“我怎么感觉你轻薄了骆哥的样子?他怎么一副憔悴?”
叶流响则是义正言辞的说:“我没轻薄他,不过他抱着我亲,还摸/我,麻嗖嗖的,有点大脑充/血的感觉。”
叶流响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见了,都一副了然的表情看向骆祁锋。
骆祁锋更是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道刚才自己中了什么邪,一定是因为缺乏睡眠的缘故。
温白羽煎好了药,一撩帘子就发现小血髓花在轻薄自己儿子!
小羽毛已经醒来了,被亲的满脸都是口水,温白羽义正言辞的跟小血髓花说:“不许再非礼我儿子,听见没有,不然把你快递回家。”
小血髓花噘/着嘴,哼哼了两声。
温白羽把煎好的蝉蜕放在奶瓶里,小羽毛似乎醒了有点饿,抱着奶瓶喝了两口,一下就尝出来了拿东西根本不是奶粉,皱着眉打死不喝。
温白羽哄了好半天,小羽毛似乎对苦的东西特别敏/感,呜呜的哭起来,哭的特别可怜,温白羽差一点就心软/了,可是小羽毛要是不喝药,眼睛就好不了。
温白羽准备叫万俟景侯进来唱黑脸,结果就看到小血髓花用蔓藤拧开了奶瓶,蔓藤上变出一朵娇/艳的红花,然后抖了抖,几滴花/蜜从里面流下来,滴在奶瓶里。
花/蜜的香味很浓郁,但是很清香,小血髓花又用蔓藤把瓶子拧起来,举过去给小羽毛喝。
小羽毛喝了两口,似乎觉得不苦了,就老老实实的又喝了好几口。
大家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太阳跑出来了,就收拾了一下行李,把帐篷拆了。
他们把行李搬到车上,然后看了看旁边,那帮小年轻飞快的就跑了,帐篷都没有拆,行李也没有带走,万俟景侯进去走了一圈,发现还有好多食物留下来和补给。
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常住人口,只能靠自己支援自己,万俟景侯就把他们的食物全都收缴了。
众人上了车,这回是噫风开车,很快就顺着土坡开了下去,然后停在那个土洞旁边。
众人下了车,把下洞的装备带上,拿出手电绑在胳膊上,洞非常深,刚开始是土洞,但是里面是石头的,就像石窟一样。
温白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跟小羽毛说:“不许乱跑知道吗,必要的时候再喷火知道吗?”
小羽毛眨着眼睛看他,一副似懂非懂样子,呼扇着自己的翅膀,还咬着手指头。
温白羽突然觉得,儿子长着翅膀一点儿也不好,说飞就飞,而且还拦不住,万一跑丢/了怎么办,实在太不省心了,要不然拿根绳子拴上吧……
众人顺着洞窟往里走,里面非常干燥,洞里很昏暗,手电惨白的灯光照的有限,看不到里面到底多深。
他们慢慢的往里走,温白羽说:“二山进来是干什么的,你看到了吗?”
他问了半天,也没听叶流响回答他,心里一提,还以为叶流响失踪了呢,回头一看,叶流响就跟在他后面,温白羽突然记起来,叶流响听不见,需要正对着他说话。
温白羽又问了一遍,叶流响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不知道,鬼眼和我一点儿也不契合,我能看到的很短暂,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这里。”
众人慢慢的往里走,这只是一个土洞而已,但是往里走就变成了石窟,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里面空空如也,如果什么东西都不放的话,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呢?
众人一直往里走,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突听一个声音幽幽的从洞窟里传出来。
“蝉……蝉……”
众人都吓了一跳,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人在洞窟里,而且那声音很机械,像是故意拔高了声音在做恶作剧,又像一个中邪的人。
“蝉……蝉……”
声音还在不停的机械的轮回着,众人都提高了警惕,而叶流响则是迷茫的看着他们,说:“怎么了?”
叶流响听不到声音,根本不知道这洞窟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骆祁锋伸手拦住他,说:“有声音。”
叶流响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鬼眼,显然手背上的鬼眼正在罢/工,因为和叶流响不契合,并不能随时遇事危险。
众人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往前走,那声音从洞窟的深处传出来,一下就消失了。
温白羽用手电找了找旁边,这个洞窟的道实在太多了,前面豁然开朗,随即就是一个洞一个洞,密密麻麻的石洞,不知道该走哪里才是对的。
就在众人纠结的时候,又听“蝉……蝉……”的声音。
那个声音从洞窟里传了出来,机械的,反复的说一个字,而且说得是蝉。
万俟景侯招手说:“那边。”
众人立刻跟上去,传出声音的洞窟有一定的高度,众人顺着墙壁往上爬,万俟景侯伸手抓/住温白羽,把他带了上来。
洞窟里黑/洞/洞的,传出“蝉……蝉……”的声音,好像鬼叫一样,尖锐又机械。
众人慢慢的往里走,突然“哗啦——”一声巨响,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按住温白羽的后背,将人一下按在地上,就感觉有大片的东西从他们后背涌过去。
强烈的气流从洞窟里传出来,几乎将他们掀飞。
等那“哗啦——”的声音终于消散了,众人才爬起来,温白羽说:“什么东西,蝙蝠吗?”
邹成一说:“不像蝙蝠,怎么看起来像乌鸦?不管是什么,这地方有这么多鸟,说明肯定有另外一个出口。”
众人往里走,再走了十分钟,就看到洞窟的两边竟然刻了花纹,温白羽举着手电看过去,上面画的是一些很凶的猛兽。
这些猛兽形似猛虎,看起来非常凶猛,而且胳下有羽翼,张牙舞爪的。
温白羽看着这些石刻,说:“梼杌?”
骆祁锋奇怪的看着那些石刻,说:“这是上古凶兽的那个梼杌吗?”
温白羽看了他一眼,骆大叔这个人真是比较迟钝,恐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身其实是个梼杌,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了。
温白羽说:“这里竟然刻着梼杌?崆峒山也是有关梼杌的,暂且不说梼杌到底代/表着什么,首先咱们知道了这两个地方肯定有联/系,二山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众人仔细看着壁画,梼杌的形象很凶狠,一般出现都是血粼粼的,有的在吃/人,有的在兴风作雨,不过这些梼杌的展现并不是以一种罪恶的形象展现出来的,而是用一种很崇拜的感觉去看。
再往前走,就能看见洞窟的正中间,立着一个梼杌的石雕,梼杌的石雕也非常凶猛,用手电刚一打过去,梼杌凶/恶的模样就站在下一片白光之下,猛的一看有些吓人。
梼杌石雕的脚下,踩着一个木桩,木桩有成年人两人合抱那么粗。
木桩有很明显的年轮,木头并没有损坏腐烂,保存的十分完好。
凶兽……
木桩……
这两样东西都代/表着梼杌,或许万俟景侯说的对,梼杌并不单单只是说凶兽,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还有断裂的木桩的意思。
众人走过去,万俟景侯看了看梼杌石雕,梼杌的石雕活灵活现的样子,身上脉络很明显,而且脉络之间竟然有黑红色的血迹,头上有锋利的角,角也是黑红色的,而且颜色尤为的重。
温白羽捂住鼻子,说:“好大的血味。”
万俟景侯看了看雕像,说:“这是祭祀用的祭器,看起来还是活祭用的,把活人或者牲/畜插在梼杌的角上,血液会顺着梼杌的角,沿着它身上的花纹留下来,看这些血槽的设计,估计会流满整个梼杌。”
温白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说:“太野蛮了。”
万俟景侯说:“这个祭器有些年头没用了,但是上面没有土,似乎刚被擦/拭过。”
叶流响诧异的说:“二山干的?”
这里这么偏僻,估计没有人会来,也就只有二山一个可能性了,实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用这个古老血/腥的祭器做什么。
洞窟里只有一个梼杌石雕,其余什么也没有了,或许以前有人在这里祭祀过,但是现在人去楼空,地上除了土,就是一些碎裂的青铜器,有点萧索的感觉。
他们顺着石窟继续往里,两边画的还是梼杌,万俟景侯说:“或许是很古老的崇拜梼杌的部落,看壁画上祭祀的方法也非常古老。”
这种血祭的方法,尤其是用活人,因为实在太残/忍,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增加,渐渐就掩藏在历/史之中了,后来多半用牲/畜,到了汉朝的时候,祭祀也就没那么血/腥了。
“蝉……蝉……”
那古怪的鬼叫/声突然又响了起来,众人都是一停顿,声音从洞窟的深处传出来。
众人快走几步,就听“哗啦”一声,紧跟着是“蝉……蝉……”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席卷而来。
就见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大鸟,一个个都足有老鹰那么大,正盘旋在洞窟的头顶。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那些大鸟,刚才这些鸟飞出去大太快,他们都没注意,这么有幽深的洞窟,还以为是蝙蝠或者乌鸦,结果竟然是这么五彩斑斓的……鹦鹉。
山/海/经里也有记载鹦鹉,鹦鹉算是一种异兽,“其状如鸮,青羽赤喙,人舌能言”,这些鹦鹉的个头很大,看起来有点像猛禽,在他们的头顶不断飞着,张着嘴,叫着“蝉……蝉……”
温白羽以前逗过鹦鹉,温磊曾经还在家里养过一只鹦鹉,但是很小巧,特别机灵,能学人说话,是别人送给温磊的,不过没养多长时间,温九慕喜欢安静,温磊就把他送人了。
温白羽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鹦鹉。
鹦鹉在他们头顶不断嘶叫着,他们好像只会说“蝉……”,不断的喊着“蝉……”,就在这个时候,鹦鹉嘶叫了一声,快速的从头顶冲下来。
众人立刻用手电去轰着鹦鹉,这些巨大的鹦鹉似乎惧怕光亮,手电的光照过去,他们就会躲开。
这些鹦鹉躲避着手电光,快速的冲着叶流响俯冲下来,虽然个头很大,但是始终不是猛禽,叶流响挥手赶走一部分鹦鹉,有些不耐烦。
但是这些鹦鹉竟然训练有素的样子,一大片鹦鹉冲下来,同时抓/住叶流响的两条胳膊,叶流响“啊”了一声,快速的被拽了起来。
也就是叶流响比较瘦弱,不然这些鹦鹉根本没办法把他兜起来。
骆祁锋眼看叶流响要被拽起来,顿时往前一冲,将人抱在怀里,“嘭!”的开了一枪。
骆祁锋一米九的身高,体重自然不必说了,抱住叶流响之后,那些鹦鹉根本没办法把他们两个人兜上天去。
鹦鹉被枪响的声音惊动了,纷纷逃窜着,一时间好多鸟毛掉下来,鹦鹉受惊了往洞窟外面飞去。
温白羽被鸟毛刺/激的连打了两个喷嚏,说:“这怎么回事?”
他做梦也没想过被一群鹦鹉袭/击。
他们走了很远,洞/穴竟然一下到了尽头,根本没有另一条出路,那些鹦鹉很显然是有人养在洞窟里的,并不是从外面飞进来的。
众人只好调头往回走,再走到梼杌石雕的时候,瞬间都有些震/惊,只见刚才飞出去的那些鹦鹉,竟然有好多只被扎在梼杌的角上,鹦鹉的血顺着梼杌的角流下来,滴滴答答的延伸在梼杌的花纹中。
很显然刚才有人在他们走了之后,又来到了这里,而且有人在这里祭祀过。
温白羽看这鹦鹉的血流淌下来,汇聚在木桩的年轮上,不禁楞了一下,说:“这木桩……”
他一说话,众人都看过去,只见木桩上阴了不少血,血液顺着木桩的年轮一圈一圈的转,有一块竟然是断的,被血水一泡,能看出来是个机/关,可以按下去。
万俟景侯没有让他碰,不知道这些血水有没有问题,拔/出龙鳞匕/首,轻轻/按了一下那个木桩上的机/关。
就听“咔……”的一声,随即是“轰隆——”的响声,整个洞窟开始晃动起来,有灰土从洞窟上面倾泻而下。
而地面竟然慢慢裂开口子,裂口正好在温白羽双/腿之间,温白羽赶紧迈到一边去,退开了五步,远离那道裂口。
众人都有些戒备的看着裂口,小血髓花有些好奇,拽着小羽毛爬上温白羽的肩膀,坐在肩膀上抻着脖子看。
就听“轰隆——”的声音之后,又是“咔”的一响,一顶金色的棺/材,从裂缝之中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