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金色的棺/材,金色的棺/材上面阳刻着一个金蝉,和昆仑山里的金蝉棺/材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盯着那口棺/材,棺/材自从升起来之后,就没有任何响动,非常安静,金色的光芒在众人惨白的手电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温白羽好奇的看着那口棺/材,棺/材都是深埋地/下的,无论是什么坟或者墓,讲究的都是风水,风是密闭的意思。
怎么可能动一个东西,棺/材就自己弹起来了,难道是让人随时打开的意思?
众人都盯着那口棺/材,过了大约两分钟,才松了一口气,温白羽说:“好像没有声音?”
邹成一说:“这是什么棺/材?和梼杌有关系?我看很像昆仑山的那口棺/材,上面都有一个金蝉。”
叶流响摇摇头,他和邹成一一样,虽然都在昆仑山的那个墓葬被/关了很长时间,但是对那座墓葬一无所知。
骆祁锋说:“撬开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着,从背包里拿了一个撬杆,在手上掂了一下,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也点点头,拿着龙鳞匕/首走过去,其他人都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挨近,随时戒备着,并不知道棺/材里是什么,或许是一个准备起尸的粽子。
万俟景侯用匕/首沿着棺/材划了一圈,骆祁锋把撬杆插/进去,骆祁锋也是个土瓢把子,手法非常纯/熟,两个人抬住棺/材盖子,就听“咔”的一声。
棺/材的盖子被稍稍开启了一个缝隙。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温白羽肩膀上正在吃手的小羽毛,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嘴巴,小火苗还没吐出来,就听“呼——”的一声巨响。
好像是风,但是这座洞窟是一边开口,不可能有对流风,之前的气流是一大群巨型鹦鹉同时飞向洞/口导致的,而现在,没有巨型的鹦鹉,却有一股阴风吹了出来。
棺/材盖子非常沉重,却被吹得“呼——”一声直接飞出去,众人听见动静,猛地抱头趴下来,那棺/材盖子“嘭……嘭嘭!”几声,像弹球一样撞着石窟的四壁,噼里啪啦的往外出去。
众人都考虑了棺/材打开,里面会突然冒出什么怪物?或许是凶/恶的梼杌,或许是干尸,或许是粽子,也或许是一具骸骨,再或许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已经因为年代的久远化光了。
但是大家都没想过,棺/材一打开,竟然是一阵巨大的阴风,阴风“呼——”的吹出去,刮得众人都要飞起来,连忙伏/在地上。
小羽毛身/体很轻,又因为刚才一霎那站了起来,整个人被“嗖”的一带,打着转儿就向后吹去。
温白羽猛地伸手一抓,但是小羽毛太轻了太小了,被风吹着打转跑,温白羽一抓根本没抓/住。
小羽毛吹在半空中,猛地张了一下翅膀,但是根本扇不起来,翅膀一下张/开,风的受力面就更大了,小羽毛真的像一片羽毛似的,吹得晃晃悠悠。
就听“嗖——”的一声,小血髓花猛地卷出蔓藤,一下将小羽毛捞住,但是小血髓花也很小,差一点也被掀翻了,又立刻卷出几根蔓藤,一下卷住梼杌的石雕。
温白羽立刻伸手抓/住小血髓花,小血髓花把小羽毛慢慢拽了回来。
阴风吹了很长时间,邹成一和叶流响这种身/体瘦弱的,差一点就被吹飞出去,趴在地上还觉得在不停往后跑。
等阴风停息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温白羽爬起来,检/查了一下小羽毛和小血髓花,两个人好像都没有事。
不过小羽毛的情绪有些激动,站在温白羽手心里跳来跳去,抖着自己的翅膀,张/开嘴,嘴里的小火苗“呼呼”的往外吐。
温白羽安抚的轻轻摸了摸小羽毛的翅膀,小羽毛这才慢慢平息下来,坐在温白羽的手心里,似乎被刚才的阴风吓到了,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看起来特别委屈。
小血髓花蔓藤一卷,把人拽到自己身边,然后对着小羽毛的脸颊,“么么”两下,一左一右都亲了一下,还象模象样的伸手拍了拍小羽毛的后背,好想安慰一样。
温白羽顿时太阳穴都在猛跳,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和血髓关楠谈一谈,他们儿子总是非礼自己儿子这可怎么办!
结果没想到小羽毛却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动作似乎把小血髓花给萌死了,当下抱住小羽毛的脖子,“么么”又亲了两下……
万俟景侯站起身来,往棺/材里一看,说:“空了。”
是空了,并不是空的。
这说明里面似乎有东西随着那阵阴风跑了出去。
骆祁锋也爬起来,瞪着棺/材看,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也没有任何陪/葬品,但是棺/材的内部还有一股阴凉的气息不断的往外冒出来,这种阴凉的气息和刚才那阵阴风的感觉一模一样。
骆祁锋看着棺/材,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股阴凉的气息猛地随着空气吸进了自己的胸肺中,那种凉飕飕的感觉说不好是什么。
骆祁锋脑子里嗡嗡作响,有点乱,有点发/麻,不知道为什么,然后眼前金星乱摆,一阵黑一阵发白。
“大叔?大叔?”
叶流响见骆祁锋双眼盯着棺/材,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禁叫了他两声,但是骆祁锋好像没听见,什么也听不见,眼睛直勾勾的。
叶流响有些奇怪,伸手拽了拽骆祁锋,结果刚一碰,骆祁锋突然就倾斜向叶流响,一下倒了下去。
叶流响“啊”了一声,赶紧伸手接住骆祁锋,可是骆祁锋的体型实在太高大了,直接把叶流响给压在了地上。
骆祁锋突然晕倒了,什么征兆也没有,众人吓了一跳,毕竟骆祁锋的体质非常好,一想到下洞窟之前,骆祁锋好像受伤了,不过傲因似乎并没有毒素。
众人围拢过去,叶流响把骆祁锋架起来,那个人还是没有知觉,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有点一边倒的架势。
噫风笑了一声,说:“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劲,还是我来扶骆先生吧,咱们赶紧出去。”
万俟景侯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噫风虽然说是扶,不过动作可不是扶,直接把骆祁锋扛在了背上,然后大步往外走。
噫风看起来瘦高的一个人,有些儒雅绅士的感觉,而骆祁锋身材高大健壮,没想到噫风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步履轻/盈,走得飞快。
众人跟在后面,外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梼杌石雕的一身血和金色的棺/材,这个洞窟里并没有其他的什么。
众人出了洞窟,找到了他们的车,噫风把骆祁锋扔在后座上,上了车,很快启动了车子,往前开了一些距离,又回到了他们之前露营的地方,才停下了车子。
叶流响给骆祁锋检/查了一下情况,伤口没有包扎,但是也都没有感染和中毒的迹象,骆祁锋的呼吸也很平稳,似乎就是睡着了。
叶流响说:“大叔是不是昨天晚上守夜太累了?”
谁也不知道骆祁锋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白羽说:“会不会是刚才棺/材里的阴气太强了,对骆祁锋有影响?”
其实刚才的阴气确实很强,温白羽现在还有点出冷汗,不过当时因为要抓吹走的小羽毛,根本就没在意,回想一下也不知道棺/材里原本装的是什么。
温白羽问万俟景侯,当时万俟景侯和骆祁锋站的最近,如果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他们肯定能看见。
万俟景侯摇头说:“并不是有形的东西,或许是魄一类的,只能感受到阴气。”
不是有形的魄……
温白羽就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或许等骆祁锋醒来之后可以问一问。
众人等了一会儿,骆祁锋还是没有醒过来,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不过今天似乎要飘雪花,大亮之后又阴沉了下来,越来越阴,越来越阴,他们坐在车里,被都要把车内灯打开了。
四周有风在刮,没开车窗都能听到“呜呜”的风声,似乎要从车缝窜进来,天色很阴沉,有点飘雨雪。
温白羽呵了一下手心,万俟景侯伸手握住他,说:“冷了吗?”
温白羽说:“有点湿冷的感觉。”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忽听“轰”的一声,然后车子竟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温白羽皱眉的看向四周,说:“怎么回事?”
大家都感觉到了,这震动的力度虽然不大,但是他们的车子是停在平地上,竟然自己震动了一下,就似乎……有东西在他们的车下在顶。
静默了一小会儿,又是“轰——”的一声,这次的震动更加大了,车子顿时颠簸了一下。
小血髓花突然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挥舞着身上的蔓藤。
众人戒备的看着四周,邹成一看向噫风,说:“开车。”
噫风点了点头,启动/车子,但是就在要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拍他们的玻璃,而且力度非常大。
叶流响突然“啊”的叫了一声,他叫的同时,就听“跐溜——”一声,叶流响这面的车窗玻璃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刚才“嘭”的一响,就是人脸撞到玻璃的声音,难怪叶流响叫的那么大声,他根本没有防备。
人脸上带着血,而且血肉模糊的样子,头盖骨不见了,里面的脑浆西里咣当的往下淌,流了一脸的白,人脸的鼻子已经没了,左脸被啃掉了一大块,下巴早就不翼而飞,没有下唇,只剩下上唇了,嘴里的牙也是半半拉拉的。
叶流响吓得不轻,看清楚是一个人之后,猛地喘了一口气。
那人脸一下贴上车窗玻璃,两只眼珠子泛白,但是紧紧盯住车窗里的人,脸颊“跐溜——”一声顺着玻璃往下滑,与此同时又是“嘭”的一声,开始撞他们的车。
温白羽说:“这不是跟咱们一起露营的那个年轻人吗?”
他一说,众人都注意到了,因为那些人特别拉风,骑着宝马机车,跑到这个地方来照婚纱照,简直就是有钱没地方烧了,所以大家都多看了几眼,记忆有点深刻。
那帮人在出事的时候一瞬间就跑掉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事/了,这是其中一个小年轻,只剩下半张血呼啦的脸了,但是身上的衣服不会错。
叶流响被吓了一跳,但是看着玻璃上的血,嗓子有点滚动,就像饿了很久的人,有些饥/渴的看着车窗上蹭上的血迹。
温白羽差点吐出来,说:“你的品味也太低了。”
叶流响抿了抿嘴,说:“我从蝉蜕之后就没有再喝过血,已经很虚弱了。你在要饿死的时候,还会管猪肉的品种吗?”
温白羽被他说得竟然无/言/以/对,就听“嘭!”的一声,车子又被大力的拱了一下,邹成一喊着:“开车开车!”
噫风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巨大的推力推着众人的后背,骆祁锋猛地就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叶流响伸手拽了好几把,才把骆祁锋拽上来。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沙土,他们也不知道要开多久才能回归正轨,不过幸好是噫风开车。
他们开了两分钟之后,噫风突然皱了皱眉,嘴里发出“啧”的一声,说:“阴魂不散。”
他说着,众人立刻往后看,就见那个半张脸的小年轻,竟然在他们车后狂追不舍!
车子行驶在沙土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小年轻的脸上全是血,腾起来的沙土都粘在他脸上,但是小年轻丝毫没有知觉,只是满脸兴/奋的狞笑,盯着他们的车子,从后车窗里和他们对视。
温白羽说:“这是人吗?竟然跑的跟车一样快!”
万俟景侯皱眉说:“他不对劲。”
温白羽说:“我也觉得他不对劲,就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众人同一时间想到了石窟里的阴风,万俟景侯说应该是一种没有形态的魄。
温白羽顿时瞪了大眼睛,说:“难道是金棺/材里面的?”
他刚一说完,叶流响又是“啊”的一声大喊,车子猛地/震动起来,就听“嘭”的一声,似乎有东西一下落在了他们的车顶上,叶流响刚刚把骆祁锋这个大叔拽上车座,结果车子一震,骆祁锋一下又滚了下去。
车顶发出“咚咚!”的声音,与此同时车子猛地里摇晃起来,噫风猛地抓紧方向盘,以免车子打晃。
那半张脸的小年轻竟然轻而易举的跳上了他们的车顶,然后抓/住车子开始剧烈的摇晃,似乎要把他们的吉普掀翻一样。
这车是骆祁锋去挑的,骆祁锋比较喜欢大型的吉普越野车,这和骆祁锋的外形很相符,这辆车子很拉风,而且性能很好,起码三吨重,小年轻站在车顶上,竟然把车子晃得一直在震动。
车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立刻凹陷下来。
温白羽说:“怎么办?咱们现在这个处境,如果车坏了,还怎么去崆峒山?”
邹成一皱着眉说:“把他甩下去。”
噫风笑了一下,说:“好的少爷,大家坐稳了。”
噫风说着,突然又踩下刹车,巨大的推力一下冲上来,温白羽顿时头晕脑胀,小羽毛“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了,小血髓花蔓藤一卷,把人带到怀里,伸手抱住又是“么么”好几口,小羽毛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被亲一脸的口水。
起初还呜呜的哭,不过后来也就不哭了。
噫风的车技很好,车子开得像走龙蛇阵,猛地加速,猛地急转,在沙土地上发出“噌噌——”的拉带声,像赛车一样,扬起一片的尘土。
车子的震动很快就减轻了,或许车上半张脸的小年轻已经没时间撞他们的车了,现在只能抓紧不被甩下去。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众人还以为那被附身的小年轻终于被甩下去了,结果车头的前机器盖子突然“咚”的一下,小年轻从车顶上摔下来,竟然一下砸在车头上,同时双手一抓,抓/住了车子的雨刷。
邹成一吓得不轻,直喘起粗气来,就听噫风笑了一声,邹成一没好气的瞪向他。
半张脸的小年轻抓/住雨刷,没有被甩下去,与此同时双手像壁虎一样游弋,向他们爬来。
噫风眯了眯眼睛,猛的摔了一下车头,就听“咔吧”一声,雨刷一下断了,小年轻猛被甩的猛地飞起来,却抓/住了车侧面的后视镜。
这半张脸的小年轻简直就是一块牛皮糖,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车子就要被/拆的七零/八碎了。
万俟景侯不耐烦的将车窗突然降下来,“呼呼”的大风夹杂着剧烈的雨雪一下灌进来,与此同时小年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抓/住后视镜往开着的车窗摸过来。
万俟景侯在骆祁锋的背包里掏了一下,立刻就掏出了一把枪来,侧头伸出车窗,猛地瞄准连发了三枪,“砰砰砰!”三响,小年轻的脑门正中靶心,巨大的冲击一下把他击飞了出去,就听“咔吧”一声,一只后视镜也断了,不过幸好的是,那个小年轻掉在了地上,因为车速很高,众人就看到身后满是黄沙,半张脸的小年轻一下卷入黄沙之中,一动不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年轻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一下腾起一股黑烟。
万俟景侯向后看着,眯了眯眼睛,说:“真的是魄。”
温白羽说:“金棺/材里的魄?他跟着咱们干什么?”
万俟景侯摇摇头,这一点他也不明白。
拉风的吉普车一下变得残缺不全,车顶凹陷了几个坑,前机器盖子也凹陷了,雨刷没了,一只后视镜被拽掉了,幸好车子还能开,不然他们就要徒步走到崆峒山去了。
要知道出了平凉还有十几公里才能到崆峒山呢……
车子走上了正轨,开始平稳的行驶起来,期间有探险的车队从旁边经过,都多看了他们的车子几眼,温白羽顿时有些头疼。
骆祁锋昏睡了一上午,这才慢慢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舔自己脖子,骆祁锋被舔的直喘粗气,猛的抓/住什么,不由分说按在怀里撕咬的吻上去。
骆祁锋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像一只凶猛的老虎,叶流响被吻的头晕脑胀,几乎断气了。
骆祁锋昏昏沉沉的,就听“咳咳!”两声,这才浑身一僵,睁开了眼睛,就见自己躺在车坐上,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叶流响趴在他怀里,自己正抱着叶流响吻的投入。
而对面坐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温白羽脸上有点红,正在大声的咳嗽着,万俟景侯则很淡定的看着窗外。
而小血髓花正专注的看着骆祁锋和叶流响亲/亲,一脸认真学习的表情,看看他们,又看看旁边吃手的小羽毛。
骆祁锋顿时感觉头疼不已,慢慢从座位上坐起来,说:“你趴我身上干什么?”
叶流响很自然的说:“因为你占了我的座位,我没地方坐。”
骆祁锋坐起来的时候还坐在两个车座中间,赶紧挪到了一边,他真的是无/言/以/对了,而且叶流响总是舔/他脖子,这让骆祁锋备受其扰,骆祁锋从来不觉得自己脖子是个敏/感/带,但是被叶流响一舔,就要发狂了一样。
叶流响看着骆祁锋坐起来喘粗气,一双灰绿色的眼睛还想要吃/人一样,不禁笑眯眯的,说:“大叔,你怎么突然晕倒了?”
骆祁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刚起来,声音还非常沙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骆祁锋看起来很疲惫,叶流响说:“那你看了什么吗?”
骆祁锋说:“什么?”
叶流响说:“棺/材里的东西。”
骆祁锋眯起眼睛,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还是摇了摇头,那感觉就像宿醉一样,想什么都很费劲,大脑有点迟钝。
骆祁锋刚才一直在昏迷,现在一起来,看见他们的车子变成了这样,不禁有些惊讶。
他们甩掉被魄附身的小年轻之后,就一直很平稳了,噫风开车很稳,众人在车上睡了一个觉,午饭在车上吃的,一路上非常荒凉,起初还能遇到探险的车队,但是后来一个人影都没有,从头到尾就剩他们一辆车了。
天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平凉,因为进山就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了,所以噫风开车进了平凉,找了家旅馆住下来,他们的车子需要修理一下,另外需要增加一下补给。
众人在荒郊野外滚了一身沙子,好不容易不用露宿野外,进了旅馆之后,都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在找地方去吃饭。
温白羽拿了一个小盆,在里面放了热水,然后给小羽毛脱/光光之后,把小羽毛放了进去,小羽毛似乎有些怕水,这和温白羽一样,不过温白羽并不怕洗澡水。
小羽毛坐在盆里,后背的翅膀不断的扇着,把盆里的热水扇的满天飞,有点惊慌的用手拍着水,惹得小血髓花哈哈的笑。
小血髓花就是喜欢凑热闹,立刻把自己三两下扒得精光,然后也跳进盆里,两手撩着水,噼里啪啦的,小羽毛被撩了一身一头,尤其他又看不见,顿时憋着嘴巴,“呜呜”的哭起来。
小羽毛一哭,小血髓花就特别高兴,还用自己的蔓藤一起撩水,撩的温白羽都湿/透了。
小羽毛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小血髓花玩高兴了,就把蔓藤变出花骨朵来逗小羽毛,小羽毛脸上还挂着眼泪,就被小血髓花给逗得咯咯笑起来。
温白羽把两个小祖/宗伺候好了,擦干净穿上衣服,放在被窝里,万俟景侯正好洗完了澡,该换温白羽去洗澡了。
万俟景侯又开始伺候两个小祖/宗吃晚饭,小羽毛还太小了,只能喝奶,小血髓花什么都吃,而且他不喜欢喝奶,但是小羽毛一喝奶,小血髓花就过去抢,非要把小羽毛弄哭了才行。
等温白羽出来的时候,两个小祖/宗已经吃饱喝足,小羽毛哭也哭够了,笑也笑够了,窝在小血髓花怀里睡着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整理之后就要出门吃饭了,不过有点担心小羽毛,还是觉得带上比较安全。
但是小羽毛已经睡着了,怕一动他就被吵醒了。小血髓花则是抱着小羽毛,还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让两个人放心。
万俟景侯就带着温白羽出门了,只是吃个饭,很快就回来。
他们住的地方并不高档,外面有几个小摊可以吃饭,他们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流响已经在了,蹲在门口,双手托着腮帮子,正在看外面的小摊贩杀鸡,鸡血掉了满地,叶流响却看的津津有味。
温白羽是不知道喝血有什么吸引力的,拍了一下叶流响,说:“走吧,吃饭去。”
叶流响这才站起来,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只正在滴血的鸡……
剩下的人很快也下来了,他们就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很巧的是,回来的时候叶流响又看见人家在杀鸡,满眼希冀的看着地上的鸡血。
温白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叶流响并没有真的要喝,看了两眼就走了。
叶流响和骆祁锋住的是单人间,叶流响刚要关门进房间,就感觉门被人架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骆祁锋。
骆祁锋伸手扶住他的门,低头朝他看了看,说:“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的寿命是九天,还要靠喝血来维持?”
叶流响点了点头。
骆祁锋想了想,似乎在措辞,说:“那如果不喝血呢?”
叶流响笑着说:“大叔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杀/人的,反正我能一直蝉蜕,不喝血的话寿命会缩短一点,正好蝉蜕的快,还能给温白羽的儿子治病呢。”
叶流响说的很轻/松,骆祁锋的表情却没有他那么轻/松,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之前看到叶流响杀/人,骆祁锋肯定是不高兴的,有点震/惊,又有点不可置信,毕竟叶流响本身在他心里是个很干净又纯粹的孩子,这一下颠/覆了骆祁锋的看法,让骆祁锋有点接受不了。
可是叶流响每次看到血液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种希冀又隐忍的目光,骆祁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有点心疼。
叶流响见他半天不走,一直抬头看着他,怕骆祁锋说话但是自己听不见,不过骆祁锋又一直没说话。
叶流响歪着头嘻嘻笑了一声,说:“大叔你不走吗,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想进屋来坐坐呢。”
骆祁锋想了想,说:“不能进去坐坐吗?”
叶流响诧异的看着他,说:“咱们不都是单人间吗,单人间还不一样吗?”
骆祁锋有点窒/息,真想撬开叶流响的脑瓜子看看,不过他没说话,强/硬的拨/开叶流响,大步走进了他的房间。
叶流响有点莫名其妙,回身把门关上。
旅馆有点简陋,一张椅子,一张床,椅子有点单薄,骆祁锋这个身材坐上面感觉有点不稳,干脆直接坐在床/上了。
叶流响走进来,骆祁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叶流响就坐在他旁边,骆祁锋侧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你要是真想喝血,可以喝我的,但是给我留口气,别咬死我。”
叶流响眨了眨眼睛,有点吃惊的看着他,半天都没动,骆祁锋脸色慢慢阴沉下来,站起来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不过他刚说到这里,就见叶流响一下蹦起来,然后飞扑在他的身上,将骆祁锋猛地压在床/上,双/腿夹/住他的腰,双手抱住骆祁锋的脖子,埋首在骆祁锋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伸出舌/头在他脖子上舔来舔/去的。
骆祁锋呼吸顿时就粗重了,说:“让你喝血,你舔什么?你这小子是属什么的?”
叶流响却还是舔来舔/去的,骆祁锋这才发现,叶流响一直埋首在他脖子上,根本看不见他的口型。
骆祁锋被他舔的要发疯了,尤其叶流响还夹/住他的腰,骆祁锋灰绿色的眼睛里面有些血丝,不断喘着粗气,炙热的气息喷在叶流响的脸颊旁边。
叶流响因为觉得痒,缩了缩脖子,笑了一声,小声说:“我该怎么咬呢……大叔你怕疼吗?”
骆祁锋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说话叶流响也看不见,叶流响倒像是兴/奋的自言自语,就在这个时候,骆祁锋的脖颈上突然一阵刺痛,叶流响尖尖的虎牙一下穿刺了骆祁锋的皮肤。
骆祁锋感觉到一丝刺痛,然后是凉丝丝的,刺痛反而觉得微不足道,倒是凉丝丝的感觉和温热的舌/头让他有点发晕。
骆祁锋的大手猛地按住叶流响的细/腰,叶流响吓了一大跳,他只是咬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孔,一点点舔/着从皮肤里溢出来的血丝,没想到骆祁锋一下将他按住了,而且按得还挺用/力。
叶流响说:“大叔,你是疼了吗?”
骆祁锋“呼呼”的喘着粗气,但是没有说话,反正说话叶流响也看不到,叶流响又在骆祁锋的脖子上舔/了两下,小血孔已经愈合了,叶流响恋恋不舍的说:“味道很好。”
骆祁锋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推开叶流响,把叶流响掀翻在床/上,然后自己一翻身就下了床,有点逃命的姿态,猛地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嘭”的撞上/门,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叶流响坐在自己腰上真是要命,骆祁锋差点尴尬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点儿血迹也没有,照了照浴/室里的镜子,发现有点红,上面还有一个吮/吸的红痕,看起来相当暧昧。
骆祁锋“呼——”的喘出一口气,打开浴/室的花洒,冰凉的水浇下来,浇了骆祁锋一个透心凉,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儿。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准备出发了,车子一晚上并没有修好,但是检修了一下,虽然外形看起来有点抢眼,不过还是能开的,众人就装上补给,准备往崆峒山去。
二山带着建木树枝去了崆峒山,但是因为骆祁锋开错地方,众人误打误撞发现了二山出现在荒郊野外的石窟里,石窟里有图腾,有棺/材,但是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可以肯定是这里曾经有过祭祀,但是被遗弃了。
众人心里的谜团还是很多。
邹成一上车之后又睡着了,眼底一片乌青,温白羽真不好意思说,小旅馆不隔音,他们隔壁也是双人间,噫风简直就是禽/兽,而且是鬼畜型的,一边说着不做,一边把邹成一给吃干抹尽了。
看邹成一这幅憔悴的样子,估计疲惫的厉害。
崆峒山离平凉不远,但是他们并不能从正门进,所以只好兜了一个圈,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停了下来。
这里了无人烟,因为是早晨的缘故,四周一片雾茫茫的,山区很阴冷,邹成一冷的哆嗦了一下,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噫风侧过身去,把他的安全带解/开,笑着说:“少爷,该起床了。”
邹成一嘟囔了一声,像轰苍蝇一样摆了摆手,结果被噫风抓/住了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吻。
邹成一脸皮很薄,被他烦的不行,最后只好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些血丝,而且眼睛整个有些红肿,一看起来就知道昨天晚上有多激烈。
众人从车上下来,噫风说:“接下来车开不进去了,咱们该爬山了。”
温白羽看了看这片山,简直就是一片苍茫,而且他们走的是为开发区,这么看上去山势还不算陡峭,但是地上全是石头和土,也不知道上面会不会越来越陡峭。
温白羽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气,心想着大冬天来爬山,真是好雅兴啊!
众人把车子停下来,找了个树木多的地方掩藏起来,然后把后备箱里的背包全都卸下来,背在背上。
为了方便起见,温白羽穿了一件蓝色的长风衣,下面是灰色的裤子,裤筒塞/进了靴子里。冲锋衣戴着帽子,小血髓花就抱着小羽毛坐在温白羽的帽子里。
小羽毛眼睛还是看不见,而且才出生不久,一直迷迷糊糊的样子,虽然小血髓花一直欺负他,不过小羽毛还是有点黏他。
众人走进山里,温白羽走的很平稳,就怕把帽子里的小羽毛和小血髓花给抖出去了。
刚刚进山的时候,山势并不陡峭,一切也非常好走,他们没有缆车坐,只能凭着两条腿往上走。
而且不知道具体是在崆峒山的哪个位置,叶流响的鬼眼时灵时不灵的。
万俟景侯看了看山势,说:“崆峒山自古以来有很多意思,有人说是远古崆峒氏的意思,也有人说是虚无浑茫的意思,还有一种解释是‘北戴斗极为崆峒’。”
温白羽说:“说人话。”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简单说就是崆峒山风水很好。”
温白羽说:“那你能看出来哪里适合修建地宫墓葬吗?”
万俟景侯说:“山势如龙,又在北斗七星下,整座山的风水都很好,周穆王在哪里修墓都合情合理。”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那不等于没说吗,还要一寸一寸的找了。”
众人顺着山往上走,根本没有山道,只能拨/开树木自己找一个道,越往上走,雾气越浓重,很快冲锋衣上都凝了一层冰凉凉的霜。
最后温白羽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面了,不停的伸手挥舞着眼前的雾气,万俟景侯伸手抓/住他,说:“别走丢/了。”
叶流响身量很小,一下就被雾气给淹没了,骆祁锋看着有些着急,伸手挥了两把,把雾气挥散,但是因为雾实在太大了,叶流响刚出现,一下就淹没没了。
邹成一走起路来似乎有点费劲,一看就是噫风禽/兽的最好证明,体力也有些不好,额头滚下汗珠来,噫风没说话,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邹成一挣扎了一下,噫风笑着说:“少爷别逞强,以前不也是我抱着您吗?”
邹成一心想以前他是腿不能动,现在双/腿都健全了,可是他实在走不动了,后面太疼,走路的时候磨着更疼,每次做噫风都跟疯了一样,说好了不会做的,只是看看他的伤口好了没有,结果噫风每次都不守信用。
邹成一实在不行,就靠在噫风怀里,眯起眼睛准备睡觉,反正噫风体力多了没处用。
叶流响看见噫风抱着邹成一,冲骆祁锋挥了挥手,说:“大叔大叔,你也抱着我吧。”
骆祁锋脸皮一红,不过眼看着叶流响总是淹没在浓雾中,也有些不安全,为了不走散,骆祁锋半蹲下来,让叶流响趴在自己背上,背着他往前走。
叶流响很轻,没什么重量,骆祁锋背着并不吃力,但是叶流响在他背上不老实,揪一片黄叶子来回甩,痒痒他的耳朵,就跟他们来崆峒山真的是旅游一样。
叶流响玩够了叶子,就在骆祁锋脖子上蹭来蹭去,骆祁锋又点不堪其扰,回头说:“别蹭我脖子。”
叶流响必须看着他的嘴唇才能知道骆祁锋说什么,所以骆祁锋就回过头来说,哪知道叶流响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两秒,然后突然伸出舌/头,顺着他的下唇舔/了一下。
骆祁锋脑子里“轰隆——”一下,立刻就转回头去。
温白羽看着前面两个人,眼睛盯着骆祁锋脖子上的吻痕来回看,不禁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两个人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可能发展出了非同一般的奸/情。
众人走了两个小时,山路开始非常难走,温白羽累的喊停了,众人就找了地方坐下来休息,雾气很浓,大家坐的很近,但是根本看不见对方,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
温白羽伸手进自己帽子里摸了摸,小羽毛和小血髓花都在,小羽毛可能睡着了,躺在他帽子里,翅膀也缩起来了。
温白羽坐在地上喘气,万俟景侯递给他一瓶水,温白羽拧开来喝了两口,水太凉了,而且天气冷,根本不想喝水。
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攥了攥温白羽的手心,感觉有点凉,说:“还行吗?”
温白羽点点头,不过他实在说不出话来了,一说话就在打颤,毕竟他现在身/体不好,天气又阴冷,雾气也大,还要剧烈运/动。
万俟景侯扶着温白羽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睡一会儿,乖。”
温白羽太累了,就靠着他的肩膀,很快睡着了。
叶流响托着腮帮子看他们,眼睛里有些羡慕,或许是因为蝉的寿命总是这么短暂,在一次次的生死间蝉蜕,所以自从逃出了昆仑山的墓葬,叶流响想/做的事情很多,想体会的事情也很多。
叶流响摸了摸旁边,发现骆祁锋坐的挺近,就也靠过去,靠在骆祁锋身上,大叔并没有动,身/体有些僵硬,让他靠着。
温白羽犯困,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些颠簸,天空阴沉着,看不出来是什么时间。
温白羽一惊,打了个挺,就发现自己竟然在万俟景侯背上。
万俟景侯背着他,回头说:“醒了吗?”
温白羽伸手看了看腕表,竟然已经下午了,他睡了这么长时间。
众人正好这个时候停下来休息,万俟景侯拿出温白羽的午饭,让温白羽吃东西。
温白羽本身胃口就不好,又是刚醒过来,拿着面包有点发呆,万俟景侯探过头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温白羽都没醒过来,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万俟景侯咬住他的嘴唇,把舌/头探进去,温白羽这个时候终于醒了,嘴里“唔唔”两声,因为挣扎了一下,把帽子里的小羽毛给颠醒。
小羽毛顺着温白羽的帽子爬出来,小血髓花立刻也蔓藤一卷,直接坐在温白羽的肩膀上,小血髓花见到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玩亲/亲,笑着拍了拍手,似乎在叫好一样。
温白羽有些清/醒了,幸好自己儿子看不见,不然从小就不学好,这可怎么行。
小羽毛坐在温白羽的肩膀上,揉了揉眼睛,呼扇了两下翅膀,把周围的雾气一下给驱散了,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
温白羽不敢动,怕他从自己肩膀上摔下去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小羽毛呼扇了一下翅膀,突然从温白羽的肩膀上飞了起来。
小羽毛太小了,而且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又是白色的翅膀,呼一下就扎进了浓雾里,立刻消失不见了!
温白羽蹲是紧张起来,满头都是汗,“噌”的站起身来往前追,心想着果然儿子有翅膀就是不好,竟然到处乱跑。
众人一下就慌乱/了,小祖/宗不见了,旁边又都是浓雾,根本看不清楚,大家还不敢用手扇雾气,一扇怕把小羽毛给扇飞了。
小血髓花从温白羽的肩膀上跳起来,蔓藤“嗖——”的卷住了旁边的树干,然后一荡,飞快的往前荡去,一下也扎进浓雾里,就在温白羽以为两个小祖/宗都丢/了的时候,一条蔓藤又伸了出来,还冲他们勾了勾蔓藤的尖端。
温白羽:“……”
众人寻着蔓藤往前跑,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半倒塌的破庙,快速的冲进破庙,就看见小羽毛正坐在脏兮兮的供桌上,忽闪着自己的翅膀,小血髓花则站在旁边,帮他弹着身上的土。
温白羽大步走过去,准备教育一下儿子,让他不能随便乱跑,万一跑丢/了怎么办,刚要气势汹汹的开口,就见小羽毛仰起脸来,一张小天使一样的面容,七八分像万俟景侯,圆圆的小/脸有点婴儿肥,绝对比万俟景侯可爱,火红色的大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长长的睫毛差点把温白羽扇飞了。
温白羽:“……”
温白羽酝酿好的义正言辞、语重心长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一脸的铁青瞪着小羽毛。
叶流响说:“这里竟然有一个破庙。”
众人都注意到这间破庙了,破庙非常隐蔽,在浓/密的林间,如果不是小羽毛瞎跑,他们肯定找不到这座破庙。
破庙基本坍塌了,木屑都已经要变成粉末了,看起来年头很久远。破庙坍塌,几乎暴/露在空气中,里面供奉的是佛像,并不是道/教。
这座破庙看起来之前的规模还挺大,所有的佛像都镀了金身,不过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
破庙的占地面积很大,他们在前面溜了一圈,然后又进入后面,后面供奉了很多佛像,都已经破败了。
破庙应该还有二层,但是因为坍塌,又是木头的楼梯,根本上不去了,上面的二层也坍塌的差不多了。
叶流响仗着体重轻,爬上楼梯看了看,然后又走了下来,说:“都是灰,不知道遗弃了多久了。”
他说着,蹦蹦跳跳的下来,又回到了一层,就听“空空”的声音,叶流响低头一看,他站着的地板竟然是木头的,不过这块木头应该很名贵,并没有像其他的木头被腐蚀的那么严重。
叶流响又跺了跺脚,就听“空空”的声音。
叶流响说:“下面是空的?”
他一说有发现,众人就都围拢过来,骆祁锋怕他一个人有危险,一直站在旁边,就第一个走过去,哪知道骆祁锋的体重太重了,他刚踏上那块木板,就听“吱呀……”一声,随即“咔嚓!”一声巨响。
叶流响“啊”了一声,感觉整个人身/体往下陷,然后头顶上铺天盖地的碎木渣子和灰土一下席卷而来。
叶流响抱住脑袋,双/腿朝下,准备摔下去,结果就被骆祁锋一把抓/住了,拎小鸡一样从洞里拎出来。
叶流响瞪着地上的大窟窿,晃了晃脑袋,一身都是土和木屑。
众人围拢过来,往下一看,中空的木板下面竟然是个地/下室!
温白羽掏出手电,打着光往里看了看,说:“这座破庙竟然有个暗格?好像不太深。”
下面显然有东西,而且很宽阔,一照照不到尽头,而且竟然是石砖砌的,比上面的庙/宇还要讲究。
温白羽说:“咱们下去看看?”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绳索,系在外面的大树上,把手电绑在胳膊上,首先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众人也都跟着滑/下去,一落地,顿时脚下腾起一股灰土,这个地方不知道封闭了多久,非常的阴冷,有一股发霉的奇怪味道。
温白羽用手扇了扇,打着手电向四周照,说:“嗯?那边有东西。”
他说着,慢慢往前走,走得稍微近一点,手电光一打,顿时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东西,而是死人!
这里也并不是发霉的味道,而是死人的味道!
只见一个比篮球场还要大一些的石室,角落的地方躺着几个人,确切的说是骸骨,错落的叠在一起,看起来是被杀之后抛弃在这里的。
温白羽捂住鼻子,说:“这里怎么有死人?”
众人走过去,万俟景侯拔/出匕/首,蹲下来检/查那些骸骨。
尸体已经变成了骨头,身上穿的衣服也腐烂了,看不出样子,年代很久远,万俟景侯用匕/首轻轻拨了一下那些骨头,皱眉说:“身上有刀痕,是被杀的,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温白羽眼皮一跳,说:“尸体上有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用匕/首一挑,将尸体旁边的一个破袋子挑了起来。
破袋子已经腐烂了,上面有点金线,隐约能看出来当年应该是个贵重物件。
万俟景侯晃了晃,那破袋子一下就开口了,从里面掉出一个小物件,“叮当——”一声撞在地上,竟然是一条鱼,而且是金色的鱼,鱼身上斑斑驳驳的,金子也被腐蚀了。
温白羽说:“鱼?”
邹成一皱起眉来,说:“这是鱼袋,里面装的是鱼符,在唐朝鱼符和鱼袋是官/员身份的象征,上朝进宫也必须带着这东西才行。有鱼袋,而且是金鱼符,看起来是三品以上的官/员。”
万俟景侯又翻了翻尸体,好几具尸体,都佩戴着鱼符,有的没有鱼袋,这些尸体看起来品阶高低不等,六品之下到三品以上全都有。
温白羽说:“这里杀了很多朝/廷命官?”
噫风笑着说:“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众人用手电仔细看着这座石室,石室是用石砖砌的,非常坚固,这种工艺是唐朝的典型手法,唐朝鼎盛,而且财大气粗,建筑工艺也发展到了一个高峰,很多唐墓都喜欢穿山而建,说白了因为有钱。
万俟景侯用匕/首敲了敲石砖,说:“砌的很死,浇了铜水,墙也很厚,但后面是空的。”
温白羽说:“是不是有门道?”
邹成一说:“这里集体屠/杀了一批朝/廷官/员,有这样能耐的绝对不是土/匪。”
叶流响说:“那是什么人?”
骆祁锋说:“是皇帝。”
万俟景侯点头,说:“而且这有一间石室,还给砌死了,或许这后面掩藏着什么东西。”
邹成一说:“这种石墙,又浇了铜水,咱们没有炸/药,想要刨开这里,估计就到明天早上了。”
噫风笑了一声,说:“少爷不用担心这个,咱们先来休息一下。”
他说着,带着邹成一坐到了一边。
就见万俟景侯拿着匕/首走过去,用匕/首托在墙上不停的敲,一边敲一边附耳倾听,动作很认真,微微蹙着眉,有力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石墙。
温白羽顿时脸上一红,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万俟景侯摸石墙的动作那么苏……
万俟景侯听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了一个地方,在墙上敲了两声,开始用匕/首沿着那些石砖划,发出“呲啦——”的声音。
他划了一圈,似乎不费吹灰之力,龙鳞匕/首削铁如泥,不过墙面真的很深,匕/首的刀刃一直没进去,直到卡住了匕/首的握柄。
温白羽觉得万俟景侯的动作就像切蛋糕,切一块比较大的蛋糕,沿着墙砖划了一圈,然后伸手抓/住墙砖的边沿,猛地一拽,就听“轰隆——”一声,一块至少有十几厘米厚的石砖被他一下拽了出来。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温白羽打着手电往里照,里面竟然黑/洞/洞的,而且是土坯。
小羽毛忽闪着翅膀,从温白羽的帽子里飞出来,一下就要钻进洞里,温白羽心脏都要提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两条蔓藤卷了过来,一下拽住了小羽毛。
小羽毛被小血髓花拖了回来,温白羽这才把心脏吞回去,感觉自己儿子怎么也是个混世魔王,这么受惊吓,自己肯定要被吓死的。
小羽毛被小血髓花捆着,不舒服的扭了扭,小血髓花为了安全起见,就一直捆着他,没有放开蔓藤,温白羽第一次觉得小血髓花做的好……
万俟景侯很快的继续拆墙,又拿下了好多块石砖,结果众人惊讶的发现,这扇封的很严实的石墙后面,竟然是一个……
盗洞!
骆祁锋有些惊讶的蹲下来看那个洞,石墙后面是一个土坯的洞,洞挖的很圆,年代似乎很久了,但是一点儿也没有塌方,用手电照进去,这绝对是个行家挖的,而且是个非常厉害的行家。
骆祁锋惊讶的说:“这后面怎么会是一个盗洞?”
温白羽说:“所以说这里面是地宫吗?”
邹成一说:“或许有可能,而且封的这么严实,还杀/人灭/口,一看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咱们进去看看。”
众人准备了一下,万俟景侯打头,骆祁锋垫后,大家都把手电绑在胳膊上,方便爬盗洞的时候照明用,同时拿了武/器防身。
这个盗洞比想象中的要宽很多,起码他们爬着往里走,像万俟景侯和骆祁锋这样身高的人,都不觉得拥挤。
盗洞里非常干燥,挖的很规矩,转角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方都非常巧妙,设了很多承重点,不至于让盗洞塌方。
他们之中万俟景侯和骆祁锋都是下斗的行家,骆祁锋对这个盗洞惊叹不已,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土,说:“这个盗洞的年头要比外面的那些死人早得多,竟然都没有塌方,而且挖的这么规矩。”
温白羽跟着万俟景侯往里爬,用手电照着四周,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说:“官盗?”
万俟景侯说:“看这种规模,应该是官盗,普通的土夫子下斗讲究的是效率,不可能做这么细致的花活,能进入自如就可以了。从这个盗洞来看,想要进墓葬的人,身份地位恐怕很高。”
温白羽有点百思不解,说:“如果这是周穆王修建的地宫,那么里面必然藏了好东西,不然为什么会有官盗光临,而且骆哥刚才说这个盗洞要比唐朝早得多,说明光临这里的人还不少,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众人顺着盗洞往里一直爬,盗洞设计很巧妙,但始终是一个盗洞,他们爬了很久,这个盗洞竟然出奇的长,期间温白羽有点累,万俟景侯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吸变化,就放慢了脚步。
爬了一阵之后,万俟景侯的动作忽然加快了,随即身/体一缩,立刻从盗洞钻了出去,温白羽打起手电往前看,到洞竟然走到头了,立刻也赶紧往前爬,他爬出去的时候,万俟景侯就伸手扶住他。
盗洞/开在墓道里,众人钻出来,立刻都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盗洞虽然巧妙,但始终有点狭窄,时间长了难免缺氧。
众人钻出来之后,都用手电照着四周,四周是石头的,看起来绝对是个墓葬。
但是让众人发晕但是,这个墓葬实在太有个性了,因为他的墓道不是直的,也不止之字形的,也不是回字型的,而是圆的!
一眼望过去,就看到墓道一直在拐弯,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弧形。
墓道的两边刻着岩画,没有上颜色,看起来这种岩画很久远,因为时间太长,有点风化了。
温白羽用手电照着那岩画,伸手摸了摸,说:“这是什么动物?”
众人都凑过去看,就见岩画上是一个趴在地上的怪物,怪物的身/体比较偏平,一张大嘴,头上有角,而且身上竟然有翅膀,四条腿很有利粗/壮的样子,带着巨大的尾巴。
万俟景侯看了两眼,说:“应该是鳄鱼。”
“鳄鱼?”
叶流响笑嘻嘻的说:“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鳄鱼呢。”
万俟景侯说:“是夸张的手法,并不是真/实的鳄鱼,应该是一种图腾。”
万俟景侯往前慢慢走,照着其他岩画看了看,上面还是这种鳄鱼,很多鳄鱼,有人在膜拜这种鳄鱼。
万俟景侯说:“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梼杌’在苗语里就是鳄鱼的意思。”
温白羽说:“所以这是梼杌的延伸?”
万俟景侯点头说:“应该是这样,走走看。”
他说着打头往前走去,这个墓的造型温白羽之前闻所未闻,一直在转,所有的路都是向右拐。
众人走了半个小时下去,顿时有些头晕脑胀,温白羽扶着墙壁开始干呕,说:“不行了,咱们是不是鬼打墙,一直在绕,我有点晕。”
邹成一在墙上做了一个荧光的记号,说:“做个记号,咱们再走走,看看会不会走回来。”
圆形的墓道一直往前延伸,众人又走了十分钟,始终没有见到那个荧光的记号,可以初步证明并没有鬼打墙,但是这座墓道长的不见头,两边全是鳄鱼的图腾,连个墓室都没有,实在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总是往一边拐,温白羽现在身/体又不舒服,一直想要吐,其实其他人也被绕的想吐,就算停下来之后,也感觉眼前的墓道在转圈。
众人/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个都头晕脑胀的,叶流响突然指着前面,说:“有光!有光!”
墓葬里有光,唯一的说法就是长明灯,众人立刻冲着光的地方跑过去,就看到墓道拐了一下弯,一间墓室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
众人走进去,就看到墓室的四角都有一个灯座,点了长明灯,灯座上站着一只大鸟,那鸟的形状特别奇怪。
有点象雕,但是脸长得像豺狼,身上也都是花纹,弓着背,四角站在灯座上,眼睛像黑宝石一样,在暗淡的墓室中闪着光芒。
墓室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梼杌的图腾,就跟他们在石窟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一直凶/恶的梼杌,踩在木桩上,木桩上也有年轮。
除此之外,这座墓室里,除了一些祭品,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温白羽立刻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那个木桩,木桩上没有裂口的地方,也就是没有机/关。
看起来这间墓室也是个祭祀用的地方。
梼杌的雕像也证明了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宫,周穆王斩杀恶兽之后,大费周章修建的那个地宫。
众人在墓室里转了一圈,感觉这个墓室空空荡荡,叶流响突然喊了一声,说:“这有个死人。”
他说着,众人聚拢过去,就看到墙角的地方果然有个死人,被祭品堆挡住了,一眼没能看见。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这个死人的衣着。
并不是陪/葬的奴/隶,也不是战俘,他穿着现代人的冲锋衣,蜷缩在一起,趴在地上,根本看不见脸,身边还有一个背包,脖子上挂着一个符。
万俟景侯挑/起来那个符看了看,说:“是个土夫子。”
温白羽诧异的说:“他是怎么进来的?石室的墙是完好的,他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
骆祁锋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死人的背包,一拎沉甸甸的,拉开一看,说:“里面东西还挺齐全,我估计他是打盗洞进来的。”
骆祁锋往外掏,里面好多枪,看起来很先进,并不落伍,还有炸/药和手/榴/弹。
骆祁锋“嗯?”了一声,从里面掏出一个已经风干的面包,说:“这很奇怪,这人有食物,还有水,怎么死在这里了?”
他说着,伸手去拨了一下死尸,死尸猛地正过来,众人一下看到了死尸的脸,都是“嗬——”的一声,吸了口气。
死人的面容实在太狰狞了,带着一股疯狂和扭曲,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尸体还没有完全腐/败,他满脸都是血痕,双手扭曲的抱拳在身前,但是能看到指甲里有已经发黑的皮肉,看起来脸上的血痕是他自己抓的。
温白羽吓了一跳,小血髓花则是贼大胆的抻着脖子往外看。
温白羽说:“这人疯了吗?是不是中了幻觉,还是中毒了?”
万俟景侯说:“他的伤口没毒,脸色也正常。”
邹成一说:“有水和食物,还有枪,是活活吓死的?”
温白羽觉得很可能是这样的,不知道这个墓葬里有什么东西,能把人吓成这样。
万俟景侯在死人身上摸了摸,从他的冲锋衣内/侧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截折断的钢笔,钢笔看起来特别值钱的样子,但是已经从中间掰断了。
万俟景侯打开本子,第一页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梼杌石雕,这个他们见过了,石窟里有一个,这里也有一个,不过照片上的梼杌石雕,背景并不是他们见过的这两个。
万俟景侯把本子往后翻,看到了很多手画的图,圆形的墓道,这是他们走过来的路,想必这个已经死掉的人也经历过这种圆形的墓道。
墓道是圆形的,不断的盘踞而下,像是一个盘起来的蛇,一圈一圈的往下延伸,看他画的样子,并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类似于旋转楼梯的设计,这种设计给盗墓者一种很强的心理压力。
但是看来这个死掉的土夫子并不觉得这是旋转楼梯,或者蛇形墓道,他在旁边写了两个字,钢笔字保存的很久,非常清晰,而且很郑重。
——年轮。
温白羽诧异的指着那两个字,说:“年轮?这不是梼杌的引申意思吗。”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看来他发现了不少东西。”
噫风笑着说:“可惜死了。”
万俟景侯又把本子往后翻,这个人似乎在画地形图,把他走过的墓室都画出来,其中包括这间墓室,写了祭祀两个字。
越往后翻,这些地形图就越来越潦草,而且很多墓室的位置来回颠倒,本身前一副划在一号位,后一副竟然相驳的划在了三号位,再往后又变了数字。
地形图最后都变成了鬼画符,字迹越来越潦草,而且纸张都被戳漏了,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心理变化,在不断的趋近于崩溃。
下一页上面潦草的写了几个字——走不出去,这里有鬼!
这一行字写的惊心动魄,上面还带着血,甚至有肉渣子贴在纸上,温白羽都能想象的出来,这个人崩溃的记录着,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脸的模样。
后面就空了,什么也没有了,但是纸上有大大小小的窟窿,是被钢笔戳出来的,显得很焦躁。
众人看得惊心动魄,看过了笔记,又看了看那个死人,死人狰狞的面容让大家后背都有些发汗。
万俟景侯倒是很淡定,说:“看来这个墓道的设计,不只是单单靠向年轮这么简单。”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笔记,说:“墓道的墓室在不断的变化,咱们刚才从墓道里走出来,感觉很眩晕,可能并不是因为弧形的设计,而是因为墓道在慢慢移动。”
温白羽说:“又是一间移动的墓葬?”
万俟景侯说:“墓道移动的同时,会接上不同的墓室,这样就产生了错位,而且这个人的记录里,墓室的错位都是有规律的。”
温白羽说:“奇数和偶数的区别?”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既然有规律,肯定不会走不出去。”
叶流响笑着说:“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心理素质那么好,毕竟这里是死人住的地方。”
万俟景侯把背包里的东西捡了捡,说:“可以走了,再往里看看,早找到建木树枝,早点出去。”
众人都跟着站起来,叶流响也站起来,只不过站起来的一霎那,突然又向下宰了下去。
骆祁锋吓了一大跳,立刻伸手捞住他,叶流响身上软/绵绵的,骆祁锋立刻把他翻过来,正面放在地上,就看到叶流响的面色蜡黄,嘴唇哆嗦着。
骆祁锋说:“怎么了?中毒了?受伤了?”
叶流响虚弱的躺在地上,喘了两口气,摇头说:“没有,就是太饿了。”
众人看他这幅虚弱的样子,还以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中了招,结果叶流响竟然说他是饿的!
骆祁锋说:“别跟我开玩笑,到底哪里不舒服?”
叶流响的声音有气无力,说:“我真的是饿的。”
骆祁锋显然有些不相信,毕竟叶流响和他们一样吃东西,如果说没吃东西的话,温白羽一路上睡觉,醒了也没吃多少,叶流响怎么可能饿成这样子。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叶流响,淡淡的说:“蝉只饮不食,夏生秋死,蜉蝣不饮不食,朝生暮死。”
他这样一说,大家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对于叶流响来说,食物并不能让他充饥,只有血液才能让他活下去,按这样说下来,他的最后一顿饭,还是在发出之前吃的,已经很多天了。
叶流响身/体虚弱,全身软/绵绵的,不停的打摆子,呼吸有些加快,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众人回过味的时候,骆祁锋见叶流响突然不动了,不禁伸手过去摸/他,就感觉叶流响身上冰凉的,顿时吓了他一跳,说:“叶流响?”
叶流响半天没动,骆祁锋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竟然没有呼吸,又去按他的脖子,也没有任何脉搏,这个人竟然一瞬间就死在了众人面前。
骆祁锋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晃了晃叶流响的身/体,少年人的身/体很单薄,冰凉凉的,一瞬间就失去了体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流响?”
骆祁锋又叫了一声,但是叶流响仍然不动,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骆祁锋觉得自己有点手抖,伸手抱住他,那人身上一片冰凉,似乎已经死了很久的样子。
温白羽有些诧异,说:“他怎么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提前蝉蜕。”
他这么说着,叶流响忽然动了一下,身/体像是痉/挛,嗓子里嘟囔了一声,就感觉有人把自己抱在怀里,而且抱的死紧。
骆祁锋明明看见叶流响突然没气了,下一刻却又突然活了,大起大落的感觉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猛地松了一口气,一下将叶流响扔在地上。
叶流响“哎呦”了一声,出了一头汗,说:“大叔,为什么摔我?”
他说着,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身/体软的打晃,骆祁锋只好伸手扶了他一把。
叶流响摊开手,把一个透/明的蝉蜕扔给温白羽,说:“你儿子运气好,这么蝉蜕下去,估计不用半个月就能复明了。”
他说话有点艰难,喘着粗气,蝉蜕之后非常虚弱,说完这句,就倒在骆祁锋怀里喘气,眼睛还有些翻白。
骆祁锋没好气的说:“你能不吓唬人吗?”
叶流响闭着眼睛,说:“我好饿……”
骆祁锋“呼——”出一口气来,突然捏住叶流响的脖子,把少年的脑袋强/势的压在自己脖子上,说:“快点。”
叶流响的呼吸一下粗重起来,骆祁锋还要再说第二句话,突然“嘶——”的一声,心想着这小兔崽子一点儿也不含糊,真的咬下来了,比上次疼得多,小虎牙很尖,一下刺破了骆祁锋的脖子,双手使劲抓/住他的后背,鼻息粗重,不断的发出哼声,嘴唇使劲的啜,舌/头不断的顶着舔/着,不让一滴血流下来。
众人见骆祁锋用自己的血喂叶流响,起初还有些担心,叶流响并不是普通人,说白了也是一种异兽,也是有野性的,温白羽怕叶流响吃高兴了,真的把骆祁锋吸干了。
过了几秒之后,温白羽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虑的,而且喝血的场面为什么这么不宜观看……
看的温白羽老脸发红,把脸转过去之后,还能听见叶流响的哼声和粗重的呼吸声,简直就是一个现场直播……
小血髓花看的津津有味,温白羽回头说:“别看了,少/儿/不/宜,知道吗?”
小血髓花嘟着嘴,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完全不觉得少/儿/不/宜。
就在温白羽转头的时候,他突然看见灯座上蹲着的那只似雕,又像豺狼的石雕,竟然眨了一下眼睛。
温白羽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在一霎那见,那怪物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叫/声,有点类似于婴儿的尖/叫。
怪物一下振翅飞起,有力的后腿猛地一蹬,长明灯“嘭”的砸在地上,怪物扑出,一瞬间将温白羽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其他三个灯座上的怪物也飞了起来,朝其他人扑过去。
万俟景侯伸手一探,抓/住一只怪物的后爪,猛地甩了出去,“嘭”的一声砸中墓墙,怪物被砸的掉在地上,顿时有些发晕。
温白羽猛地一震手臂,手中的凤骨匕/首瞬间划出去,怪物的长嘴被温白羽的匕/首一削,差点掉了一半,顿时疼得振翅飞起来,丝毫不恋战,快速冲出了墓室,往年轮一样的墓道冲进去。
万俟景侯迅速滚到温白羽身边,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就在这一霎那间,温白羽看见怪物的爪子上,竟然抓着一个白色的东西,那白色的东西很小,正奋力扑腾着自己的翅膀,但是怪物的体积太大了,根本挣脱不开。
温白羽瞪眼一看,竟然是小羽毛,两只翅膀被怪物抓着,一下淹没进黑色的墓道里,立刻大喊:“快追!”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眼睛里满是阴森的寒意,猛地扎进墓道,像一头豹子一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