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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角山来了十七人。

元婴初期一个,结丹期三个。剩下的都是筑基期。

战利品中以金子和五行灵晶居多。

还有一些不明用途的丹药和金甲符。

东西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福伯见方元小声发牢骚,笑着解释道:“宗门弟子外出办事,通常不会带太贵重的物品。既要防止被人反抢,还要留出保命钱。”

说完,恭恭敬敬地把一个深褐色的皮囊递给姜羽:“这是元婴修士留下的。老奴没敢乱动。”

姜羽接过皮囊,发现手感又滑又软:“嗯?不像兽皮。摸起来怪怪的。”

福伯神态谦逊。既不贪婪,也不羡慕。只保留着适当的好奇:“我听说有一种极为稀有的妖兽。用它的胃制成口袋,可以容纳很多东西。称为纳宝袋。仙长不妨打开看看,如果里面的物品比口袋大,想必就是纳宝袋了。”

方元直勾勾地看着口袋:“还有这种妖兽?”

姜羽仔细摩挲着口袋,猜测道:“应该是狍鸮吧?狍鸮有饕餮血脉,一顿饭就能吃下自身体重五倍的食物。”

福伯露出惊讶之色:“仙长好见识!原来那种奇兽名为狍鸮……不知哪里可以寻到。”

姜羽耸了耸肩:“狍鸮的数量本就稀少,既然被人发现这种妙用,或许已经杀绝了。”

福伯摇头苦笑:“是老奴痴心妄想了。这种宝物有价无市,是身份的象征。以老奴的实力,就算得到也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话不仅表明他对纳宝袋没有图谋,也在警告阴乐湛。

姜羽打开纳宝袋,伸手进去一顿掏。很快就眉开眼笑起来:“好家伙,他一个人就比所有战利品多!”

说着,掏出近百颗灵气十足的乳白色石头。

这种石头他在籽露道人那里也搞到过。后来都被紫皮葫芦吸干了。

福伯惊讶道:“这么多灵石!”

“灵石?”

姜羽对这个名字不以为然。

石头中明明充斥着巫力,结果在修仙者的口中就变成灵石了。

相比于灵石带来的震撼,几人再看到小山一样的五行灵晶就淡定多了。

下一刻,姜羽面色怪异地摸出一把坑坑洼洼的铁刀。

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奇特之处。不免吐槽起来:“这种破烂还当成宝了?”

说着就要扔掉。

福伯连声惊呼:“使不得,那可是铁器啊!”

方元哭笑不得地看向福伯:“我们村子都没人用这种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真的?”

福伯脸上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手已经抓在刀鞘上了。

虽然姜羽等人看不上这把铁刀。

可是能被元婴期的修士随身携带,价值可见一斑。

刀身都被摸包浆了。

姜羽没看欣喜若狂的福伯,又从纳宝袋里掏出一张兽皮。

上面画着小人的图案和看不懂的文字。

“咦?这是什么?”

几人都是文盲,他直接把兽皮递给阴乐湛。

阴乐湛拿起兽皮看了一眼:“这是……开山斧法!”

姜羽一撇嘴:“归你了。”

“啊?”,阴乐湛大感意外:“仙长,如此珍贵的斧法……”

福伯连忙打断他的话:“仙长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是用锤的,与斧技有相通之处。只是练的时候不要太过张扬,免得惹来麻烦。”

阴乐湛见福伯都发话了,欣喜地收起兽皮。

他见过长须老者劈出的斧芒。

一砍一大片。

就算不砍人,拿来伐木和干庄稼活也堪称神技了。

姜羽嫌一件件往外掏太麻烦,直接往地上倒。

又倒出一个陶瓶,十几颗妖丹,还有一堆金子和一枚棱形的石牌。

姜羽拔开陶瓶的塞子闻了闻,有些嫌弃:“应该是那老头用来拼命的药丸。能临时提升实力,估计副作用也挺大。”

说着丢到一边:“谁爱要谁要吧。”

福伯见没人伸手,试探着问道:“我这把年纪已经没什么潜力可透支了。没人要的话,我就收下了?”

这种丹药在别人眼中或许有些鸡肋。

可是在他看来,关键时刻能救命。

剩下的东西,姜羽直接分配了:“妖丹归心霜,纳宝袋就给若雪好了。”

新垣若雪摇头拒绝:“你留着用吧。”

姜羽的紫皮葫芦也有储物功能。空间还比纳宝袋大得多。

他直接把纳宝袋丢给新垣若雪:“咱们只会越来越富,不会越来越穷。说不准每人都能搞到纳宝袋呢。”

新垣若雪深深地看了姜羽一眼,嘴角微扬:“好!”

方元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的呢?”

姜羽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钱吗?这堆金子全归你。”

“不对呀,灵石和五行灵晶还没分呢!”,方元眼巴巴地看着姜羽。

那些东西比金子值钱,而且更加轻便。

可惜,姜羽直接掐灭了他的幻想:“当然都是我的。你不会以为我大公无私到什么都不要吧?”

方元深受打击:“原来你才是最贪的!撑死你算了。”

姜羽乐呵呵地把右脚埋进灵石和五行灵晶里。

深吸一口气:“啊,舒服!”

葫芦藤蔓能吸收花草的生机。可哪有灵石和五行灵晶过瘾?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堆让人眼红的宝物就变成了灰色的碎渣。

方元恨得牙根发痒,痛心疾首地嚷着:“败家玩意儿,你个败家玩意儿!”

正说着,眼角瞥到菱形的石牌上:“咦?这是什么东西?”

福伯用兽皮把铁刀严严实实地包裹好。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那个啊,是红角山的长老令牌。死掉的元婴修士应该是一位长老。”

他已经看开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别说红角山能否找到他的头上。就算真被找到,他也豁上这条烂命了。

姜羽捡起长老令牌,在手里掂了掂。

猛地扔飞出去:“走你!”

令牌激射而出,瞬间没了踪影。

方元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哎呀,你怎么给扔了。说不准还能派上用场呢。”

福伯却对姜羽大为赞赏:“修仙界有很多诡异莫测的手段。谁知道这令牌是否被人动过手脚?留在身边,万一被人追踪就麻烦了。”

姜羽咧嘴一笑:“这里不能停留了,咱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与此同时。

红角山的宗门内。

属于长须老者的命牌,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纹。

裂纹一点点扩大,随即“啪”的一声碎成十多块。

一起碎裂的命牌还有三位执事和一众弟子。

执守弟子的脸色大变。捧起命牌的核心就朝主殿跑去。

路上也不敢声张。

当他把命牌递到山主手里时,额头上已经爬满了冷汗。

山主是一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

两眼内凹,颧骨突起,鹰钩鼻子。

齐肩的地中海发型。

接过命牌之后,并没有露出震怒之色。

挥了挥手,语气平淡道:“下去吧。”

“是!”

执守弟子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去。顺手把房门关好。

山主已经通过其他方式感知到长须老者的死亡了。只是不了解其中的细节。

握住一枚令牌核心,闭目查探。

核心中烙印着死者最后看到的画面。

很快,福伯的老脸就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山主不急不躁。

看完一个,又看下一个。

最终将整件事情整理出个大概。

阴冷的杀意在他身周鼓荡起来。

一道淡淡的阴影从他体内飘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死了个伥奴而已。为了这么点小事,值得动怒吗?”

山主沉默半晌,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起来。如自言自语一般低吟道:“鞋穿久了还有感情呢,何况这个工具用着很顺手。”

阴影在烛火中拉得老长,声音也忽远忽近:“你该把眼光放在统一并洲和统领世界上。财富、女人、地位。只要有实力,一切唾手可得。伥奴没了,再抓就是。画面中的几个就不错。”

山主猛地睁大眼睛,眼中漆黑一片。

连眨几下之后才恢复正常,喃喃道:“我可以做到?”

“当然,我是不会骗你的。别忘了,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