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虽然有些晕,但还没有到意识模糊的程度,小阳和易长雪,以及一个士兵将我扶到楼下。
此时的楼下,已经围上了警戒线,数十名武警手持防爆盾与枪械,站在警戒线内严阵以待,看见我被抬出,立刻就有医务人员靠了上来。
但易长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靠上来,紧接着便将我抬上了远处的一辆救护车里。
秦月和小云推开人群,匆忙来到我身边,看见我已经血肉模糊的胸口,两人的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
“哥!你......”
秦月紧紧攥着我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两个女孩,心里是又暖又无奈。
易长雪说道:“别哭了,暂时死不了,先上车。”
小阳问道:“那这里呢?怎么办?”
“交给军方,他们会处理好,我的人来这主要是为了查看是否有试验解药的残留,相比于那东西,眼前这人更重要些。”
几人一齐上了车,司机立刻发动了汽车,驶离了这里。
车里的医疗设备就相对要齐全得多了,易长雪和小阳相互配合,开始为我清理伤口。
易长雪问道:“你们谁是Ab血型的人,林云失血有点多,血压有点低。”
小云当即举起手,说道:“我我,我是他妹妹,Ab血型的。”
“直系亲属的血不行,现在血库已经不能调血出来了,临时找人的话会花很多时间,你俩呢?什么血型?”
秦月当即说道:“我也是Ab血型的。”
“好,一会儿配对一下。”
我笑着看向秦月:“上次问你你还不说,现在倒是这么积极。”
她的眼眶红红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皱着眉头,盯着我胸前狰狞的伤口。
两人将我胸前的污血清理干净后,我也才看清楚到底伤成了啥样,看上去就像是被刀划了个几十下的样子,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好在那变异体的指甲不是很长,再深一点,估计我就有点够呛了。
小阳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啊?”
“去我私人实验室。”
我愣了愣,小声问道:“你不会要拿我做啥实验吧?”
易长雪脱下了防化服,用手扇了扇脖颈处的热气,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可不敢,再抽你血,估计面前这三位得嘎了我。”
......
十分钟过后,车辆在一处庄园前停了下来,我被抬上了担架,就这样被推了进去。
晕厥感越来越强,我被直接抬上了手术室,小阳身为外科医生,和易长雪一起主刀,为我缝合身上别的伤口,而周围还有好几名打下手的医生护士,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大腿和腰部,都分别有着一道巨大的伤口。
随着麻醉的缓缓推进,我眼前顿时一黑。
......
醒来时,还没睁开眼,我便感觉到手臂一片温柔,缓缓抬眼,秦月正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臂,睡着了。
我感觉胸口有些发紧,低头一看,整个胸口,都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除了胸口和后背隐隐有些作痛以外,身上别的地方倒没有什么痛感。
环顾了一圈周围,我发现我正躺在一个房间里,但并不是医院里的病房,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整洁温馨的房间,有点像谁的卧室。
一阵温暖的从窗户外吹进来,吹动白色的窗帘,也吹动了秦月的发丝,阳光洒在她身上,此时的她虽然闭着眼,却依旧美得让人动容,淡淡的香味将我尽数包裹,我看着她,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片刻后,她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睁开了眼,和我四目相对,她先是一愣,紧接着露出了一抹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温柔又令人感到宁静,给人一种深深的安慰。
她柔声道:“醒啦。”
“嗯,你也醒啦。”
闻言,她笑得更加柔和了,说道:“就小憩了一会。”
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嗯.....有一天了吧,这是第二天了。”
我愣了愣,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小云和小阳呢?”
“他们去准备和易长雪商量事情去了。”
闻言,我也没有多想,从艾苏那出来后,我心里也暗暗信可了这个人,至少她不是和易长风穿一条裤子的。
或许是躺的太久的缘故,我试着扭了扭身体,这可把身旁的秦月吓坏了,急忙道:“别动别动,易长雪说了,你才做了手术,不能动,伤口长不好。”
无奈之下,我只好停下来,她说道:“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我咂咂干涩的嘴,说道:“好。”
片刻后,她端来一杯温水,因为我躺着的缘故,她还贴心地插了根吸管。
看见这根吸管,我心中一动,眼神不自觉看向秦月的手臂,但她穿着外套,看不见手臂的样子。
“秦月。”
“嗯?”
“你给我输血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快喝吧。”
“输了多少?”
“因为你还没有到昏厥的地步,所以没抽多少,200毫升。”
温暖的水进入口腔,顿时将嘴里的干涩驱赶,我心里一时间感动得说不出话......
她嘿嘿一笑:“感动吧?以后可要好好对我。”
我抬眼看向她,但这次,我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慌乱和羞涩,她只是淡淡一笑,拿着空掉的杯子,走了出去。
我不禁在心里感慨,自己可真幸运啊......
......
傍晚时,秦月三人去吃晚饭了,易长雪则来到了房间。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白大褂,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波浪头发随意披散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搞研究的。
“感觉怎么样?”
“可以下地走路了。”
她再次白了我一眼:“虽然我知道你恢复能力快,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吹牛。”
我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对了,听许正阳说,你们打算离开?”
说到这,她脸上明显严肃了几分,我暗道小阳这大嘴巴什么话都和别人说,哪天非得给他缝了不可。
但眼下也瞒不了,还不如如实回答:“对啊,你哥本事那么大,这里也不安全。”
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点着头。
“前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虽然区长没有点名说出是他做的,但能喊到雇佣兵,也和天府研究院脱不了干系。”
我挑了挑眉,问道:“我们要离开,你不反对?前晚上不还让我安心呆在这北海吗”
“我哪知道他们胆子这么大,敢直接在幸存区开枪抢人啊,经过这件事情,其实我也觉得,你们去外面要更好一些,毕竟现在通讯设备这些在外面不能用,他们抓不到你,北海在某种程度上,也不是那么安全。”
“你指的是?”
“哎呀,反正就是麻烦,没那么安全,研究院的手很长,一些地方连区长也查不到,不然易长风这次怎么可能安全回天府。”
我继续笑着问道:“那我怎么办?你不是还需要我的血做研究吗?”
“研究固然重要,但前提是你得活着啊,你要是被那群人抓去给抽干了血,我想研究也没那个机会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聪明的,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说的你好像要死了一样。”
......
她坐在我床边,拿着一个本子,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又不时拿起我的手臂查看着那块黑斑,一时间那股严谨的气质又上来了。
良久,我开口问道:“给我说说你哥呗,你咋这么讨厌他?”
“你问来干嘛?”
“聊天呗,我也好奇,那晚你气得要跟他断绝关系来着,不可能因为这场病毒就闹掰了吧?”
她突然停下了笔,略有些冰冷的目光透过眼镜射过来,一时间竟让我有些头皮发麻,我尴尬道:“那啥,不说了,你继续写。”
她就这样盯着我,没有说话,但目光中的冰冷,却缓缓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思索的迷茫。
良久后,她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着,接着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很简单,他是个科研疯子,我们的爸妈曾经得了一场怪病,但易长风为了搞清楚病因,用为他们治疗为为借口,亲手将他们安乐死,然后解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