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马的浑蛋,该活到头了,他真以为自己有本事?海外的供货商是徐寅联系的,制毒产业链是我一手经营的,连资金都是我自掏腰包,除了喊几句口号,姓马的干一件实事了吗?不就借着他市长的职位高人一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以为我只会忍,无数过往证明,得罪我的人终将会遭报复。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慢慢侵蚀你的身体。”
伴着马市长不自觉的咳嗽,杨佳明拿出了证据。
“马市长,从一年前开始,林源就不定期地给您送茶,对吧,那茶实际上被他加入了一些新的制毒配方,我已经找一个精通医学的朋友了解过了,这茶短期内不会有什么症状,但长期饮用会逐渐导致人产生成瘾性,并且注意力不集中,容易焦虑,精神状况逐渐下降,最终失去工作能力,成为一个废人。”
“怪不得我近些日子总觉得浑身没劲儿,好你个林源,我真后悔当年眼瞎举荐了你,没想到你如今却恩将仇报!”
林源百口莫辩,因为这件事杨佳明说的半真半假,这份日记的确是真的,但林源实际上只是在口嗨,在马市长面前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送他的茶也都是最上品的,没有半分掺假。
但杨佳明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茶包。
“马市长如若不信,我们可以做个实验。”他取来保温杯,放入茶包后倒入开水,将保温杯伸到林源面前。
“林总之前说的没错,他的确拜托过我,顺便送了我这包茶做礼物,林总当时可口口声声地说,这茶和送您的一模一样,倘若他茶里没有问题,应该敢喝下去吧。”
杨佳明面带微笑,但眼中却隐隐透露出杀气,林源颤颤巍巍地接过保温杯,向杯中瞥了一眼。
茶包渐渐溶入开水中,浑浊的颜色伴随着诡异的清香,都令他一再迟疑。
因为他非常清楚,他从未给杨佳明送过什么茶,况且他的茶里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但心中的鬼在作祟,他不知道杨佳明葫芦里下了什么药,既然他选择站在马市长这边,那透着杀气的眼神仿佛笃定林源不敢喝。
难不成茶里下了毒?还是杨佳明仅仅在虚张声势,但胆小怕死的他根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他倒掉了茶,相当于间接承认他蓄意谋害马市长。
见林源的狼狈模样,马市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拍了拍杨佳明的肩。
“多亏了你佳明,若不是有你这样的‘王佐之才’,恐怕我都不会察觉他藏有这样歹毒的心。”
接着,他如同宣判死刑般宣布,从今日起断绝和林源、徐寅的任何关系,整个产业链也全权交由杨佳明管理。
“佳明,我看这位小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这样,我在和谐医院有一位私人医生,你们先找他的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着,他将明信片递给杨佳明。
“谢谢市长...”
杨佳明带着常琳坐上出租车,渐渐远去的江月湾,只留下林源痛苦哀嚎的背景音。
历经长达三周的折磨,常琳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危机解除后,肾上腺激素的效应如退潮般散去,她浑身绵软无力地倒在杨佳明怀里。
“这一切,都是你的局吗?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了...”
“我曾食言过无数次,但你让我找到了承诺的价值,对你我必须说到做到。”他坚定地望向车窗外,出租车驶入朦胧的夜色中。
她吃力地侧过身,这时杨佳明才从她的睡衣下,看见常琳背上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为什么要隐瞒这些...”
“我怕会耽误你...说出来又不能改变什么,小杨...我没有拖累你吧。”
“怎么会呢。”
“那就好...”常琳吃力地勾起嘴角,露出惨淡的笑。
“小杨,我又要多嘴了,马市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不要和他合作...”
“我自有分寸,现在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杨佳明低下头,露出灿烂的微笑。
常琳虽见过杨佳明无数次微笑,但只有这次,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其实她还有很多事想说,想说给杨佳明一个人听,但她知道,杨佳明和那些人的博弈尚未结束,她现在伤痕累累,帮不上任何忙,决不能再拖他的后腿了。
“小杨,等我的伤养好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冒险...”
“到了。”杨佳明打断了常琳的话,他抱着她下车,站在这座他曾无法逃离的建筑前。
杨佳明感受到深深的宿命感,不仅仅是又一次回到和谐医院,更巧合的是马市长给他的那张明信片。
杨佳明抱着常琳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外科的门。
“进来,挂号了吗?”里面的女医生有礼貌地抬起头。
“您好...请问是刘梓晴医生吗?我们是马国瑞的朋友,他说已经提前通知您...”
“啊呀呀,快请坐下...”
杨佳明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然在七年前,与刘梓晴再度重逢。
虽然此时的刘梓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恶人相,但她在杨佳明的脑海里已经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从她对马市长的巴结程度判断,她这么多年来一点没变。
不过也仅仅是膈应而已,有马市长的关系在,她不敢对常琳怎么样的。
然而在另一边,马市长离开江月湾后,一个等候许久的吉普缓缓驶到林宅门前。
徐寅没有打任何招呼就径直闯入林源的卧室,望着卧在床头,面如死灰的林源,露出诡谲的微笑。
“徐寅你笑什么,咱俩都被抛弃了,有什么区别。”
“林源,你就这么死心了吗?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他不要我们了,那我们为何不想办法推翻他呢?”
“推翻...怎么可能?他现在和杨佳明合作了,连上面的人都摆不平他...”
“我看未必如此悲观。”徐寅笑着从兜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既然我们被除名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被举报的时候,我们不会受牵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