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刚走至殿门口,门口守卫的御林军神色肃穆,身穿银色甲胄,配刀悬挂于腰间,手握刀柄,凌冽之势不言而喻。
好像谁要擅闯朝堂,便会被其立斩于刀下。
看到秦王妃,眼神一愣,两人立马抽刀架在一起,阻拦了秦王妃的去路。
“何人擅闯朝堂!还不快速速离开!”其中一个御林军道眼神凌厉如刀,直视着秦王妃喊道。
门口的动静,让明帝说话的声音一顿,眼神锐利的扫过他身边的王公公。
王公公急急跑来,看到来人是秦王妃,心里也是一惊,这秦王妃虽是商贾出身,却也不是什么没规矩的人。
如今早朝时来了乾元殿,又穿着如此素净,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见过王妃,擅闯朝堂是死罪,您有什么事,等下了早朝再说。”王公公行礼说道。
“多谢王公公。”秦王妃说完,便后退一步。
王公公暗自松了一口气。
却不成想,秦王妃一甩披风,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妾身秦王妃陆氏有本要奏!望皇上恩准!”
秦王妃朗声说道,乾元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朝臣们纷纷看向门外。
明帝坐在龙椅上,眼神如同利剑,射向了前排的宇文兴。
宇文兴一脸阴寒,恨秦王妃恨的咬牙切齿,不知道这女人又再发什么疯。
“父皇,儿臣去看看。”宇文兴躬身请命道。
见明帝点了点头,宇文兴脚底生风,极速朝秦王妃走去。
不知怎的,宇文兴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早出门上朝时,右眼皮跳的厉害。
他还以为宇文淮那边出了事,他早就下过令了,等拿到了东西,就杀了与此事有关的人,包括宇文淮和夏雨棠。
结果是陆氏这疯妇擅闯朝堂,宇文兴来不及深想秦王妃为何擅闯朝堂,便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宇文兴站在大殿门口,高大的身影将跪在地上,瘦弱的秦王妃笼罩其中。
“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擅闯朝堂是死罪,你想想乐安。”
宇文兴眼底阴寒的就要滴出墨来,却依旧耐着性子,对秦王妃说道,话语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秦王妃心底冷笑一声,果然以乐安来威胁她。
“妾身状告当朝秦王宇文兴,伙同鞍山县令,指示鞍山匪寇拦路打劫,鱼肉百姓,草菅……”
秦王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宇文兴一脚踹翻。
宇文兴的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全身血液逆流,整个人身子发麻。
敢擅闯朝堂,那她必然拿到了证据,那些账本和信件,竟然是这疯妇拿走了!
那盛怒之下的一脚,用尽了全力,秦王妃胸口像碎裂了一般,疼的没法呼吸。
她侧躺在云纹在大理石地上,嘴角流着血,看着宇文兴,嘴角上扬,眼里却满是嘲讽。
“你发什么疯?再敢胡言乱语,本王杀了你!”宇文兴面目狰狞,脸色发青,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凸起发白。
此刻的他恨不得将秦王妃碎尸万段,剁成肉泥。
他向前一步,又要一拳打下来时,王公公率先一步,扶起了秦王妃,挡在了她的前面。
“王爷有何话,好好说便是,在皇上面前,当众殴打王妃,实在不成体统,万事有皇上定夺,王爷请稍安勿躁。”王公公眉眼低垂,朝着宇文兴躬身行礼道。
秦王妃此言,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被砸入了一颗巨石,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殿内的众人瞬间窃窃私语了起来,无不震惊于如此重大的消息,而且这样巨大隐秘的消息,竟然还是秦王妃,冒着擅闯朝堂的死罪当场说出。
那定然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再看宇文兴,平日里与秦王妃琴瑟和鸣,拒绝迎娶侧妃,却在关键时刻被秦王妃揭发,可见那夫妻恩爱也只是演给别人看的。
刚刚宇文兴甚至一脚差点要了秦王妃的命,性情暴露显现无疑,可见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的。
也有朝臣认为,为女子者,恭顺也。擅闯朝堂是对皇上不恭,当堂举报夫君,是不顺,无怪乎秦王宇文兴会如此震怒。
这样品行不端的妇人所言,怎可相信?
“让秦王妃进殿来说。”明帝威严冷冽的声音响起。
宇文兴只得侧身让开。
秦王妃被王公公扶着进了大殿,嘴角流血,鬓发微微散乱,当胸一个硕大的脚印。
秦王妃摇摇晃晃的跪下,“妾身参见皇上。”
宇文兴也跟着进来,跪在了秦王妃身旁,明帝并未看他。
“秦王妃,你说秦王勾结匪寇,可有证据?”
宇文兴刚要说话,被明帝一记眼神喝止。
“这便是证据。”秦王妃从袖中掏出账本和信件,王公公接过,准备呈给明帝。
宇文兴看到那账本和信件,怒目圆睁,果然是这疯妇所为!
只见宇文兴一个箭步,就抢走了王公公手里的账本和信件。
明帝怒喝一声:“放肆!”
宇文兴连忙又把那些信件和账本,交还给了王公公。
冷汗涔涔的连忙跪在地上,“父皇恕罪!”
宇文兴顿时感到大祸临头,万事皆休。
他身子颤抖着,额头上的汗水直往地上滴,在明帝的摄人的目光和威压下,愣是不敢抬头。
感受到头顶的目光撤离,宇文兴暗暗转过头,眼眸猩红,眼神里像是淬了剧毒,盯视着秦王妃。
秦王妃虚弱的跪在地上,并不理会他。
大殿里的朝臣,都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牵连自己。
那些平日里支持宇文兴的大臣,此刻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出一下。
“啪”的一声,账本和信件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宇文兴的身上。
“好!好得很!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明帝冷笑一声,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