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天已经黑了。
易容成李麻子的老六,带着一队易容伪装成匪寇的精锐,出发上了云暮山,去往齐天寨。
刚走到云暮山脚底下,就看到几个匪寇往山下走来。
那几个匪寇,看到李麻子一行人顿时喜笑颜开。
李麻子带了两千人去攻打军营,已经过了一夜一天,却还没有传消息回山寨,寨子里便派他们几个前来打探。
“李堂主,你们回来了?”为首的一人,小眼睛,呲着两颗大门牙,贼眉鼠眼的问道。
“嗯,打了胜仗,自然要先回寨子,给几位当家的报喜,其他的人就在军营里善后。”
老六扮成的李麻子试探的问道。
“吆,那王十二在此,先给堂主道喜了,捣毁朝廷派来剿匪的军营,堂主该是首功啊,以后,堂主生成四当家的,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提携小弟们啊。”
那贼眉鼠眼的匪寇王十二,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
王十二身后的其他匪寇,也纷纷一脸恭维的向老六道喜,让“堂主”以后记得提携他们。
“好说,好说,哦,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老六打着哈哈说道。
“我们老大让小的来探探情况,看看战况如何,那些京城里的公子爷组成的战队,可还扛打?”王十二一脸戏谑的说道。
王十二身后的匪寇听他如此说道,便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怕不是便拉裤子里,便抱头鼠窜吧?”
“堂主,他们有没有跪地求饶,围着您喊爷爷呀?”
“哈哈哈……让他们那些吃皇粮的公子哥,也尝尝爷爷们的厉害!”
匪寇们争先恐后的,恭维着说道,然后就轰然大笑起来。
老六也跟着笑了起来,“走,回寨子,请弟兄们喝酒庆祝。”
老六嘴角带着笑,听到身后有兵器的响声,回头看到有人已是满脸愤怒,遂冷眸扫了他们一眼。
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跟在老六身后的人,被老六冰冷的眼神一扫,顿时收起兵器,瞬间安分了起来。
他们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会儿定要他们这些匪寇屁滚尿流,跪地叫他们爷爷!
老六瞪完那一眼,怕王十二等着察觉出异样,忙转身,搂着王十二的肩膀,边向山上走去,边说道:
“你是没看到啊,那些兵蛋子,已经被下了药,拉肚子拉的腿软的跟软脚虾一样。看到我们攻打进来,顿时乱成一团,便喊便逃跑……”
老六对王十二讲着军营的士兵,如何狼狈的逃窜,那些匪寇里时不时爆发出震天的大笑声。
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进入寨子的关卡处。
守着关卡的人,拿出了通行登记的本子,例行公事般的说道:
“腰牌都拿出来,一个个登记。”
那王十二早就不爽守卫关卡的人,刚刚他奉当家的命,急着下去查看李麻子攻打军营的情况,那守卫关卡的匪寇,愣是让他们一个个的都登记,不然不给放行。
平日里,这些守卫关卡的人,没少难为他们这些人。
有一次,王十二下山嫖妓喝花酒,玩的晚了些,喝的醉醺醺的,好不容易爬上山,却丢了腰牌,这守卫关卡的人,愣是不让他进寨子,害的他在路边睡了一晚,差点冻死。
与守卫关系好的,平日里给了他们好处的,出去畅通无阻,从来不要腰牌。
他们这些底层混的,没钱孝敬他们的,处处被他们这些守卫难为。
可这次不一样,他如今傍上了李堂主的大腿,李堂主这次带人攻打宇文淮的军营,立了首功,肯定会被升四当家的。
那些守卫关卡的还如此模样,便是不识抬举。
王十二心里如此想着,老六还未开口,他便抢着呵斥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回来的是谁,你们就拦!这可是带人攻打宇文淮军营的李堂主!他刚带着弟兄们打了胜仗回来,你就敢来触他老人家的霉头!仔细你们的皮!”
王十二趾高气扬的骂完守卫,只觉得通体舒坦,连日来在他们受的气,都还了回去。
他心里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以后做了李麻子的亲信跟班,从此飞黄腾达,这些守卫对他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样子。
王十二对着守卫吼完,便又对着老六笑着道:
“堂主,咱们快上山吧,您不用理会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
“可是当家的有令,任何人上山……”那个“有眼无珠”守卫又说道。
王十二刚要回怼,老六一把拉住了,“算了,不就是腰牌嘛!给他就是了。”
老六说着,便把手伸入怀里去拿腰牌。
谁知王十二却一把拉住了老六,“堂主,您不能这么好说话,免得以后被他们欺负了去。”
有这么好的机会,像李堂主献殷勤,王十二怎么会放过。
遂对着守卫唾沫星子横飞的怒骂道:
“你们这些杂碎,咱堂主立了大功,那可是有可能被封为四当家的,你们如此不识抬举,敢为难未来的四当家,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快快放行!”
听到王十二的话,那守卫也不敢再阻拦,得罪了四当家的,他们可吃罪不起。
且看平时王十二在他们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会儿却仗势欺人,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就知道,李堂主定是要飞黄腾达的。
遂赶紧恭恭敬敬的放行,让他们上山。
老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是有腰牌,但只是普通匪寇的腰牌。
李麻子身上的是堂主腰牌,但是已经找不到了。
他本就怕排查被发现,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
好在遇见了巴结奉迎李麻子的王十二。
王十二带着老六一行人,直奔大当家何震天所在的主院。
一路上,王十二都威风凛凛的和一众匪寇打招呼,好像打了胜仗的是他。
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老六未曾开口多说一句话。
可谁知刚见到何震天,就露了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