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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棠刚在马车里坐下,宇文淮便贴了上来。

“你去睡一会儿吧!”夏雨棠取下宇文淮在她身上胡乱扒拉的手说道。

出门在外的,还是矜持一些的好,免得被外面的人听见,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我不睡,我就要跟棠儿在一起,要睡一起睡。”宇文淮说着,拉着夏雨棠让她也躺下。

“我不睡,你不要乱扒拉了,这是在外面,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夏雨棠有些无语,抬高了声调,对狗皮膏药一样宇文淮说道。

“你是我的王妃,怕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宇文淮嘟嘴卖萌,委屈巴巴的,活像被人抢了骨头的小奶狗,说到最后,竟然带了点哭腔。

夏雨棠气的,直接不想理会他,翻来覆去就这句,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被老六暗算要丢人,也别拉着她一起。

夏雨棠闭着眼睛,端坐在床边,心里默默的祈祷他快些醒来。

她快熬不住了。

石岩听到宇文淮的声音,顿时感觉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啊……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高岭之花的王爷吗?

石岩有些不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悄悄的扒拉开车门去看,却被听见动静的宇文淮“狠狠”的瞪了一眼。

说是瞪了一眼,却微微撅着嘴,眼神里是不满,却没有一贯的冷峻,颇有些女子撒娇的缠绵之意。

而且他的手正抱着,老僧入定一样的夏雨棠,还不停的摇晃。

石岩着实被宇文淮这一眼吓得不轻,他驾着马车,却有些魂不附体。

遂竖着耳朵又听起了车内的动静。

“棠儿?你怎么不理我呀?嗯?”

“棠儿?”

……

被宇文淮魔音灌耳了半天,夏雨棠实在忍无可忍,豁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扒着车门偷看的石岩。

“石岩,你来把他拍晕。”夏雨棠对着石岩说道。

吵的她实在脑仁儿疼。

“属下……属下不敢。”石岩立马转头去驾马车。

宇文淮如此模样,让他的小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石岩忍不住想道:难道成了亲的男人见了媳妇儿,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忍不住抖了抖身体,心里一阵后怕,亏的他还想过一两年,娶个媳妇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如今看他家王爷这副模样,娶个媳妇儿也太恐怖了。

他脑补着自己娶了媳妇儿,跟宇文淮一样,像只哈巴狗似的,对着媳妇儿卑躬屈膝,撒娇卖萌,他就恶心的直想吐。

还是不娶了,真是太可怕了。

宇文淮听到夏雨棠让石岩打晕他,立马又哭唧唧的委屈上了。

但是没等他开口,忍无可忍的夏雨棠,便召唤出麻醉针,对着宇文淮的胳膊,就来了一针。

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刻,还是自己最靠的住,夏雨棠心里想道。

“三……二……一……倒!”夏雨棠拔了针,对着宇文淮喊道。

“棠……”宇文淮感觉胳膊一痛,不明所以的看向夏雨棠,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翻了个白眼,一头栽倒在了鹿绒毯子上。

夏雨棠看到宇文淮倒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也向后倒去,不顾形象的躺了下来。

真是老太太打伞,撑不住了。

宇文淮中了药,也太闹了,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小奶狗一样的宇文淮。

夏雨棠躺了一会儿,起身按动一下机关,窗户外围打开,透过透明的,类似玻璃的琉璃,可以看见马车外面的景色。

冬日萧条而冷清,官道两旁,连绵不绝的大山上,树枝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

夏雨棠在现代时,生在广东,那里的冬天没有这么冷,也不下雪。

她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雪,觉得特别漂亮,一直希望能看一场大大的雪,像东北的孩子那样,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口罩和暖耳,穿的圆滚滚的,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可她后来毕业了,去了北京,却一心扑在医学研究上,成日里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的。

即使那里下了雪,也没有时间再去欣赏,更别说去雪地里打滚儿。

夏雨棠想着,如果这里下了雪,大山和树枝都被白雪覆盖,树上坠着晶莹剔透的冰凌,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的模样,那该有多美啊!

可惜今年这里干燥,只下了一场不大的雪,还是被老六绑架的途中下的。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成天被裴娘盯着,根本无心欣赏。

现在看着光秃秃的山,夏雨棠颇有些遗憾。

夏雨棠想着,却看见老六骑着马,打窗前经过。

“哎……六……”夏雨棠喊了一声,老六像是没听见一样,看都没再看夏雨棠一眼,跑的更快了。

夏雨棠是想问问他,裴娘去哪里了。

老六看到自己辛苦搞回来的马车上坐着别人,而他要在这寒风中骑马前行,就心痛难当。

可他偷了人家王妃的首饰在先,又用药粉偷袭了宇文淮在后。

老六心里偷偷的叹了一口气,哎,不占理,没法子,只能马车给人家坐。

那致幻粉末的药效他是知道的,用了之后神志不清,丑态百出,他还给宇文淮撒了那么多。

也不知道宇文淮现在如何了,药效有没有过去。

他可不敢往跟前凑,他经过马车时,眼角的余光,看到窗前的夏雨棠,又听见她喊自己,心里一阵心虚。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这几天都得躲远一些,免得宇文淮那小子清醒过来,找他算账。

这边夏雨棠看到老六,一个眼神都没甩给她,就跑了,暗自嘀咕道:

“没想到着琉璃窗还听隔音,还是反偷窥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了里面。”

夏雨棠由衷的感慨古人还有这技术,真是了不得。

她还没想完,就听到石岩喊道:

“老六镖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夏雨棠扒拉开车门,就看到老六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才突然想起,老六暗算宇文淮中药的事。

“王爷呢?”石岩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去,问夏雨棠道。

“睡了!”夏雨棠没好气的回答道,说完便身子往后一退,关了车门。

但眼尖的石岩,还是看到宇文淮四仰八叉的躺在车里,他忍不住一阵瑟缩。

心道,王爷指定被王妃暗算了,王妃懂医术,一针下去,明天见。

媳妇儿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王爷对她这般卑微巴结,她却将人弄晕了。

石岩又心疼起了自家王爷,完全忘记了,当初他被宇文淮赶出府,去找夏雨棠帮忙时,发誓要给夏雨棠当牛做马,感谢她。

石岩接着又腹诽道:不过打晕了也好,他实在是受不了王爷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