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最大的价值就在于,那个时候我们都是鲜衣怒马。
伤魂鸟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就伴随灵能汇成的光影慢慢凝实。
我看到除了一路来的堪坏和青牛,还多了三个人,更准确地说是三个灵,其中居然有“很久没见”的患、雪精。
患还是老样子,只是缓缓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想比较而言,雪精那张长脸就生动了不少,应该是想要说话,但碍于什么,所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扭曲了表情。
剩下的那个灵我并不认识,但眼见患他们跟在这个灵的背后,雪精估计有一多半不敢讲话的原因都来自这个灵,我意识到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难道眼前这个形容枯槁,身材修长的灵就是夸父?
他的出现,只朝着我这边看了我一眼,似乎我在他们中间出现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从他看我的眼神中,只读到了一种空洞,仿佛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我看着眼前这些灵,心里猜想这应该就是全部的归藏成员。
“我们准备开始!老大很快就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说话的正是我并不认识的那个灵,语气嘶哑,仿佛每个字都是从那身脏乱的不成样的衣服中传出来的一样。
我才明白原来夸父并在其中。
我原本以为堪坏是归藏里面除了夸父以外最为重要的灵,毕竟一路走来,所有归藏的成员都听他号令,现在看来,那个我并不认识的灵地位还在他之上。
这个陌生灵给我再没有多看我一眼,而是自顾自地朝着昆仑之巅的阵法中间走去。
归藏其余的成员,所有的成员自觉地分散朝着四周的青铜鼎的位置走去。
我成为了没有人管的一个,虽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我只好随着伤魂鸟朝着一个青铜鼎的位置走去,不过我很快就被伤魂鸟的眼神给顶了回来。
我看了看四周,选择了朝青牛方向走去,虽然他作为灵有点神叨叨,但是给我的印象并不坏。
我可不想去患那个神经病,或者去雪精那个话痨那里。
至于堪坏,我想我是不够资格站在他身边,所以中间那个我不认识的灵,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我的行动很快又遭到了碰壁,那种真正撞到墙上的感觉。
青牛头也不回,在我和他之间用灵筑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让我根本无法前进。
我这时才发现,除了青牛以外,所有归藏成员的眼神都在提醒我一个事情,我的位置在整个阵法的中间,那个我不认识的灵的旁边。
我当时的心情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并不是环境和事件的影响,毕竟这种时候,是个人都不会选择站在一个并不好相处的陌生人身边。
磨磨唧唧,一步走成两步的我终于来到了那个陌生灵的旁边。
我的磨蹭并没有引来对方的不耐烦,反而是在静静等我到位后,那位陌生灵的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我刚一站定。
整个阵法发生了我想象不到的变化。
阵法中间的地面上涌出细密的血珠,脚下的整片土地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被人不停的挤压。
腥臭味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然后直冲我鼻腔。
最初,我还想要躲避,试着挪动脚步躲开渗出的血水,但很快就发现这种动作是徒劳,反而让我在这群归藏面前像是跳脚的猴子。
随着血水的渗出,就算最开始是细密的血水珠,也很快汇在了一起。
一颗血水珠,串联上另一个血水珠,两者相互吸附后,又很快融进了另外成形的较大的血水珠。
慢慢这些血水珠又汇成一条、一片。
血水最后已经淹没到了我脚踝位置。
血水越来越多,我也很清晰地感觉到了猪龙玉佩又再次传来了躁动的热度。
我通过猪龙玉佩能够感受到,这些血水并不简单,每一滴中都蕴含着灵力。
“这是狌狌的血,他们和人类最为接近,蕴含的灵能也更加接近。当然,我们也是可以选择人类的。”
陌生的灵终于说话了,是对我说得,语气中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脑海中随着“狌狌”这个名字,慢慢想起“孙悟空”旁边的那只,然后想起了第一次来灵的世界。
青丘国附近见到的那片狌狌的坟地出现在了我的记忆中。
寒意过后是一阵愤怒。
“忘了自我介绍,老朽名叫隅疆。”
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想起了西王母曾经告诉过我的故事,隅疆就是那场黄帝与蚩尤山海之战中的风神。
隅疆看来很满意我的反应,用手佝偻着沾了沾不断变化的血水。
“看来还得一会。”隅疆自顾自地说道,“狌狌的血始终比不过人类的血。”
隅疆说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空洞的眼神让我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丝害怕。
“难道他们曾经试过用人血?”
我心中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
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那是在我刚刚加入山海源,就是女娲娘娘醒过来那件事情。
我们之前一直不知道是谁设计了女娲娘娘醒过来的那场血祭,现在我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那会不会就是他们设计的一场实验?
“这是?”我有些谨慎地问道,说实话,面前这个形色枯僵的灵,给我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甚,从心里不自觉地我想和他拉开距离。
“你不是已经见识过‘血祭’。”
我有一瞬间仿佛觉得被隅疆看穿了一样。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穿过了我。
果然女娲娘娘那场血祭就是归藏在背后策划,九七很有可能也有参与。
原来一切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不过说到九七,从这次进入灵的世界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他们的身影。
“这次邀请你来,其实是我们想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隅疆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机会?”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不是归藏想借猪龙玉佩里面的蚩尤头复活蚩尤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隅疆并没有给我解释所谓的“机会”是什么意思,而是仿佛还有很多空余时间一样,用一种闲谈的口吻说道:“你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女魃,也就是你母亲的故事?”
我愣了愣,并不明白这些怎么又和我父亲母亲扯上了关系,虽然之前我隐隐有猜到些什么关联。
隅疆见我没有说话,继续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也许你听完后,会和你父亲有不一样的选择。”
“这就是我们提供给你的机会。”
隅疆最后重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