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的眼珠翻到一半,就一个箭步就窜到旁边。
出拳飞腿,黑衣人被踹飞,闷哼一声,又昏了过去。
原来是刚才吴全摔那一下,倒是把黑衣人震醒了。见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罗安身上,他就想趁黑偷溜,却被眼尖的杨大看见了。
“罗姑娘,这个是?”
罗安忙把她在那宅子后角门处听到的那番话讲给了杨县令。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觉得这位县令大人是个可信的人。
杨县令看着罗安跑出来的方向。
赵大老爷。。,这个方向右拐,正是肃宁城赵家的大宅子!
“杨大,把他绑了,关到县衙大牢。”
“是。”
杨县令又对吴全到,“吴小公子,本官派人去通知吴老爷,你先去县衙如何?”
吴全紧紧跟着罗安:“ 不嘛,我要和姐姐一起。”
杨县令眼皮抽了一下,将罗安扶上马,自己也飞身坐到她身后。
吩咐了一声杨大:“你带上吴小公子”,就 “驾”的一声打马跑了。
罗家有惊无险,罗安的平安归来,让大家伙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罗好、罗直,一个拉住阿姐的手,一个抱住阿姐的腿,眼睛里包着一泡泪水,可怜极了。
罗老三自责不已,闺女平日操持铺子里的大小事,他有时都忘了闺女也是个娇弱的女人家,以后他要把闺女的活都揽过来。
严至除了自责,还多了懊悔,那吴小公子隐藏到院子里他竟然都没察觉。
足见那小公子的身手比他厉害,他还是要勤于练武。
郑氏此时心情复杂难以形容,罗安失踪她也是着急的,但心里却隐隐有一种快感,被她小心的隐藏了起来。
***
吴家丢了小公子,已经是人仰马翻。
得了杨县令派人送去的信,吴家父子几个,连夜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肃宁城。
几人先去了县衙,得了吴全不在县衙的消息,又赶去了罗家。
罗家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四更天时,响起了啪啪的敲门声,方圆半里的狗都被惊醒,汪汪的叫了起来。
几人敲开门,见到了躺在被窝里的吴全,掀开被子,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见他无碍,才放下心来。
杨县令已经和吴老爷讲了事情的经过。
自己的孩子跑去人家后院,把姑娘敲晕,还连累人家姑娘被绑了。
吴老爷对着罗老三就是一揖到地,“这位兄弟,犬子无状,还请原谅则个。”
“罗姑娘今夜受到惊吓,他日夫人会登门赔礼,吴某人必定补偿。”
吴老爷有礼有节,诚心赔罪,一时间罗老三倒是不知如何开口。
那小公子就是个心智不全的,到了罗家后,就和罗好罗直一起跟在罗安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
就那一会功夫,先是和罗好罗直争风吃醋,没一会就成了好朋友。
就连睡觉,都和罗直睡在了一个被窝里。
他又长相俊俏,性子很是讨喜,一双懵懂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你,让人不忍开口责怪。
吴家父子本想带着吴全走,他却耍赖起来,不肯离开。
吴老爷板起了脸,娘亲不在,吴全还是怕的,磨磨蹭蹭的穿好了衣服。
他不舍得漂亮姐姐,还不舍得漂亮妹妹,还有他还新交了一个朋友。
他与罗直说好了,改天再来找他玩,还把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了罗直,换来了罗直一把心爱的小匕首,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父兄离开。
吴老爷让吴家二爷先带着幼弟回家,自己则带着吴家大爷一起去了县衙。
吴家还有一个儿子,吴家三爷,正跟着商队去了西边。
县衙的后院书房,杨县令正等着他呢。
杨县令护送了罗安回家,就回了县衙,连夜审讯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却是个硬茬子,如何用刑,就是闭紧了嘴巴。
杨县令平日里霁月清风,到底是世家公子,哪家没有些隐私的招数。
那黑衣人招架不住,终是撬开了口。
杨县令和吴老爷密谋了半个时辰,各自手书一封,分别派了自己的亲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罗安前夜受了惊吓,又很晚才睡,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睁开眼,屋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户纸,铺洒进来。
罗安又闭上眼,享受了片刻的静谧,才起来穿衣。
郑氏听到西屋有了动静,把锅里给罗安留的早食摆在了桌子上,饭食还温热着。
郑氏招呼着罗安,“先吃饭吧。”
罗安应了一声,洗了脸又漱了口,才在桌边坐下。
郑氏也坐在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安儿,昨日见那吴小公子,长的俊俏,也是一表人才。”
“那吴老爷看着也是个通情理的,吴家两位少爷,也客气有礼,可见吴家是好相与的人家。”
“又有那小少爷掳了你去,吴家心存愧疚,必定不会亏待你。”
“你大姑说的对,那小公子听你的。嫁去吴家,一辈子吃穿不愁,荣华富贵。”
“实在是门好亲事,你再想想吧!”
罗安吃的正香甜,听了她娘的话,心里一阵的堵挺。
放下碗筷,她也不吃了。
斜眼看了她娘一眼,留下一句 “娘这般看好吴家,不如和爹和离,嫁去吴家吧。”的大逆不道的话,拍拍屁股去了前面的铺子。
屋子里静默片刻,瞬间想起郑氏的哭嚎。
前面的羊食铺子,罗安没来,也是井然有序,罗安不禁有些满意。
午时,杨县令来了羊食铺子,叫了两碗羊肉汤,三屉鸡汁小包子,还有三个羊肉大包子。
杨县令吃了一碗羊汤,和一屉鸡汁小包子,剩下的都是杨大的。
吃饱了午食,杨县令把一瓶药酒放在了桌子上,和伙计道:“这药酒治疗跌打损伤最是管用,交给你家姑娘。”
很是坦然磊落,杨大被他主子又一次迷惑了。
杨县令又回县衙忙公务去了。
罗安看着药酒,有些发呆,县令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肃宁城内,百姓们依旧准备着过大年。
赵府门外却是被几队兵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采买吃食的奴仆都不许进出,每日专门有两个兵士送些米面肉菜进来。
一时间赵府人心惶惶,县丞老爷也被勒令在家。
几日后,赵府外的兵士撤了,赵家的大老爷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庆朝堂的格局也发生了一个细微的变化。
西伯利亚的蝴蝶扇一扇翅膀,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大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