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柠深知,此次前往将军府不过是与司马宏见一面,了解一下他的为人。她不可能贸然列出十一条罪状,不但打草惊蛇没准还会被说成故意诽谤,到时她可没好果子吃。
司马宏也是征战过沙场的大将军,如果无勇无谋,也不会爬到今日这个位置。
她现在急切要做的就是搜集证据,可以先从受贿开始查起。
谁都知道,自古至今,朝代更迭,只要生命不息,贪污便不止。
司马无逸说过,将军府后园有一栋两层小楼,楼内被隔出九间屋舍,里面放的全是金银财宝。
除了司马宏,任何人不准踏入一步。
听说里面分别放着他从各地收取的贿赂,甚至还有征战时掠夺来的财宝。
它们分门别类被安置在每间屋子里。
据说单单是存放珍珠玛瑙的箱子就堆满一间屋,金枝玉叶也有好几十棵。千年人参与灵芝更是吃不完,只等着长虫。
这堪比皇家都财大气粗,那靳氏就不知道吗?
即使知道又如何?她一定对他没办法,所以才令他肆意妄为。
如今司马宏的权势滔天,兵权在手谁敢不服。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更别提其他人了。
靳氏也只能用招驸马的方式把司马昆在的兵权收回,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
司马宏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无逸,心里骂了一千遍。
不管他是不是亲生的,他的确和他娘有过一段感情,况且那个女人还曾救过他。
他没有杀他,而是把他锁住让他自生自灭,也算是看在他娘曾救过自己的份上。
谁知他真是命大,竟然熬过了二十年。
这几个儿女中,他最不待见的是他。可偏偏就是他娶了未来储君,如果钱柠真的有可能当上女皇,那他不就一步登天了吗。
他对他这样苛责,打他骂他禁锢他,他不报复才怪。
司马无逸仰着脸巴巴地看着他,大概是希望能得到谅解,眸子有些期许。
钱柠却开了口:“驸马你这是做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以后不再犯就是了。父亲肯定会原谅你的。”
这么简单吗?
司马宏有些愕然,都说这位五公主寄养乡下道观,从没学过规矩,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谁都会犯错,以后不再犯就是了。这是为她自己开脱,还是为别人开脱?
即使护着夫君,也没这样堂而皇之吧。
他皱着眉挥了挥手:“行了,起来吧。”
司马无逸起身,笑盈盈地看着他:“谢谢父亲。”
司马宏第一次正经看他还是在宫宴之后,他烂醉如泥嘴里喊着公主。他就让他趴在地上,叫下人打他二十棍子。
他杀猪般的嚎叫,弄得府里上上下下人人知晓。
要不是司马昆在及时制止,他真就把他打死了。
被牵连的管家和下人也挨了打。
即使是新来的下人,也都经过管家严格筛选过,就算他冒充也是能被发现的。
结果他跑出来没人知道,冒充新来的仆从更是没人发现。
这种疏漏都能发生,他们将军府管理混乱可在皇上那里有了名号。有多少大臣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有钱柠在,司马宏不好发作。毕竟是公主,而且是先皇诏书上写的储君,他不敢造次。
“父亲,中秋佳节宫内设宴,母皇让我们连同几位皇兄皇姐一同赏月,可能就参加不了家宴了。”钱柠说。
“没关系,圣上的事情要紧。”
“听说父亲过几日要去边关?”
“是,与李大人一起。”
钱柠知道,他此次前去应该是商议与胥国联姻的事。
由于自己大婚,与胥国太子的婚约即将终止,靳氏不会善罢甘休。
嫁给胥国太子可得一半江山,这可是先皇与胥国皇帝定下的契约。
如今钱柠没这个机会了,这可不是正中靳氏下怀。她可以把钱婉儿嫁过去,都是公主,嫁谁不是嫁。
何况钱婉儿可是她的心头肉,嫁给胥国太子,继续盟国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