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浅浅淡淡聊着,不觉便没了话。
空气一度凝固。
一直沉默的司马无逸忽然起身开口道:“父亲,您和公主先聊,我去我的院子里拿一些书。”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钱柠也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你的住处。再给你母亲的牌位上柱香。”
司马无逸怯生生地眼神看向司马宏:“父亲,可否让公主与我一同去给母亲上香?”
钱柠也看向司马宏。
司马宏有些犹豫,他可以制止钱柠同去取书,但不能阻止她给去世的婆婆上香。
他只得点了点头。
钱柠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司马无逸身后,向后园走去。
刚才实在是尴尬,没话找话说,还得看司马宏的冷脸,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再说,他们做客是假,找证据才是真。
穿过一片竹林小径时,钱柠低声问他。
“你刚才为何一副痴傻的做派?还怕他怕得要死的模样?”
只见司马无逸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微微一笑道:“如若不是这般痴傻,我能在这里活到现在吗?”
钱柠看着他额头的大包:“值得吗?”
“什么是值得,什么才是不值得?也许现在你会觉得很难过很委屈,但等你达到目的拥有了一切,你会发现,你所付出的都是值得的。”
钱柠沉默了。
司马无逸说得对,他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而自己呢?
她最美好的年龄,有好多的奢望。她想玩,想笑,想爱,想被爱,还想一瞬间变成几岁的孩童,与其他孩子无所顾忌地玩乐。
可是,从她七岁开始,她便夜不能寐,时时刻刻想着复仇。
在东宁山庄,她咬牙坚持习武。
在满月楼,她强颜欢笑。
在京城,她被人陷害也只得忍气吞声。
她就是这样一个有忍耐力的人,因为她知道,为了能够复仇成功,她这些付出是值得的。
可是,这要坚持多久呢?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她不敢想。
如果她终将失败,她又能对得起谁呢?
钱柠的神情渐渐暗淡,眸子也无了光。
“公主。”司马无逸在她耳边轻声说。
“前面那个院子里的二层楼就是藏宝楼。”
钱柠的思绪被他拉回,她抬头看向正前方的院门。
院墙不高,但门口有两个护卫。院墙外也有护卫巡视。
看来将军府把守最森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钱柠见过司马无逸描绘过的司马府的地图。如今又实地走一遍,多多少少也记下不少地方。
心里有了数,他们顺着甬道沿着院墙继续往后走。
弯弯绕绕,几乎是走到府中最后面,在一个小院门前,司马无逸站定。
“公主,到了。”
钱柠仰头看向院内一棵伸出枝桠的枯树,心里不禁一揪。单单看这破碎不全的砖瓦与枯树,她就料到院内是如何凄凉。
果然,当司马无逸推开门,二人跨入院中,钱柠倒吸一口凉气。
院内破败不堪,到处杂草丛生。
“你就住在这二十年?”
莫名的,她心中隐隐为他感到不公。
司马无逸没有说话,只是引她进去。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可以想象得到,他曾说过的那些虐待,挨饿受冻,被打,被雨淋。这么多年来,以至于他都躲在这里疗伤。
看着她同情的目光,司马无逸似乎欲言又止。
“这就是你想报复司马宏的原因吗?”钱柠问。
可话音刚落,只见司马无逸忽然上前一步抱住她,啪的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钱柠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制止,身子已经被他扛了起来。
“你发什么疯?”她喊道。
“公主,我们到家了,再入一回洞房如何?”
司马无逸的声音忽然变了音调,轻浮浪荡,又有些疯癫。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这里有魔障不成?他一踏入府中便又中了魔?
“放开我!”钱柠挣扎,可是那只臂膀十分有力,令她动弹不得。
这家伙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行那苟且之事?
原来他取书是假,占她便宜是真。
是不是他看见此时她的身边没有黑枫护她,便想为所欲为?
只见司马无逸一脚踢开房门,扛着钱柠走进屋子。然后,又叭叭两脚把房门合上。
进了屋,他才放下钱柠。
“你真是疯了!”
钱柠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她双脚刚落地,便一脚踢向司马无逸。
然而她迅猛如风的动作却被司马无逸化解,他接到她的脚把它捧在手中,令钱柠站立不稳。
他双手一转,轻而易举便把钱柠的姿势改变,眼见她就要跪倒地上,便又伸手一捞,抱住她的腰。
只两下,就把钱柠牢牢制服。
钱柠恼羞成怒,此时的姿势别提多尴尬了,一腿高抬,一腿缠在他身上,自己的腰被他握住,身子贴着身子,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伸出手向他的头劈下去。
去死吧!不死也得让你疼得嗷嗷叫。
哪知道司马无逸似乎知道她下一步的招式,他一用力再一松手,钱柠的身子便摔在旁边的榻上。
还没容得她起来,他整个人又飞了过来,正好压在她身上。
脸对脸,胸贴胸,腿压着腿。
钱柠被司马无逸压在身下,每寸肌肤似乎都在尖叫,都想把他踢下去。
见她挣扎,司马无逸忽然命令道:“别动。”
他又压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