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会,沈岘业一直绷着脸,有好几位大臣过来敬酒并嘘寒问暖,他都懒得搭理。
蔺氏则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扫视着所有人。
而钱柠百无聊赖,谁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不问就不说话。
她不屑于参与他们的争斗,只心里寻思着怎么才能尽快离开涂国。
想那胥国知道大凤公主被劫,势必要追究下去。如果知道是涂国干的好事,肯定要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而大凤属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也会静观其变,看事态发展,如果哪个国赢了,他们就会向哪个国示好。
现在,司马昆在一定护送钱氏兄妹二人低调返回大凤国。
如果她有一支军队,势必会围剿这几个恶人。她会把那钱氏兄妹抓起来,他们是怎样对她的,她也同样还回去。
可是,怎样才能有这样一支军队呢?
钱柠看向坐在对面的沈岘业。
他吗?
如今沈岘业是摄政王,统管三军不说,朝野上下谁人敢不听他的话,向他借一支军队出来应该不难。只可惜,他不会捅这个马蜂窝。
他这个人一向老奸巨猾,他绝不会轻而易举地帮她,就算答应帮她,也会提出各种条件。
向涂国皇上借吗?
怎么可能!
一个活死人,连自理都困难,怎么会发号施令?
钱柠又看向太后,她正笑容可掬地听着一个大臣汇报国家大事。
钱柠冷笑,太后更不可能了。自己是她什么人?她凭什么帮她?她俨然把她看作人质。
自己在涂国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
钱柠的眼珠在几人身上转了转,又回到桌面上。桌上各种珍馐美味,可是丝毫吸引不了她。
拿起酒杯刚要放到嘴边,突然想到在大凤宫宴上被人下了迷药的事,连忙又放了下来。
万一重蹈覆辙,她可没有命再重生一次。
一抬眸,正好看见那双熟悉的双眼。他正阴恻恻地看着她,眼光里分明带着一丝嘲讽。
好似在说:怎么?不敢喝吗?怕被下药?
钱柠躲开他的目光望向别处。
哪知道,他竟然端着酒杯站起身亦步亦趋地向她走来。
他问:“五公主,这酒可是我们涂国的名酒,只有宫内才有,你不喝吗?”
钱柠并未抬眸,只是看着酒杯:“定王殿下,本公主不会饮酒。”
沈岘业一笑:“公主是怕酒中下药吧?”
“下药?难道这是你们涂国的待客之道?”
“我们涂国不像你们大凤。”
“什么我们你们的,我看都一样。”钱柠不客气地回话。
“公主的嗓子真是好了呢,怼起人来真是六亲不认。”
“那要感谢定王殿下请来的御医熬制的神药。”
“既然知道就应该乖乖听话对吧?而不是存心与我作对。”
“本公主哪里与殿下作对了?”
“现在还不是吗?”沈岘业上下打量她,“穿得如此花枝招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公主而是……”
“而是舞姬对吗?”钱柠冷哼,“殿下去过满月楼又不是不知道本公主曾经做过什么,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正欢,却不想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蔺氏冷眼旁观,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单看二人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很熟,而且不是一般的熟。
她轻轻咳嗽一下,引起众人的注意。钱柠与沈岘业也听到了,沈岘业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众位爱卿,本宫今日吃酒吃得有些急,头有点痛,你们尽情欢宴,本宫先休息去了。”
说完,她用眼尾扫了一眼钱柠,然后定在沈岘业身上。
“定王殿下,本宫安排了一处宫殿让五公主居住,今日就不回去了。总劳烦住在定王府也不妥,万一被旁人说三道四就不好了。”
沈岘业有些意外,但迫于太后发话,又当着这么多大臣,只得点头应允。
他看向钱柠,目光说不出的阴鸷。
钱柠反倒笑得开心:“谢谢太后。”
她又笑眯眯看向沈岘业:“这些日劳烦定王殿下了,多谢殿下的照顾。”
沈岘业并没答话,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