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小鬼可能是我和罗雨柒生的,沈初雪只觉得尴尬。
张家文和三师父都在摸脑壳。
“哎哟!这事整的!”
“难怪风尘兄一路不慌不忙……”
三师父点头道:“这就可以合理解释,沈家的列祖列宗为啥一个个不肯出手了!风儿的儿子,说起来也算是沈家的人……”
见沈初雪有点不高兴,我故意凶狠狠道:“臭小子!等我抓到他,非得把他的屁股打开花!七星连珠,鬼蜮打开,妖孽横行,这时候他来添什么乱!”
沈初雪过意不去,清了清嗓子道:“那啥……乘风哥哥也不要太生气。调皮是孩子的天性,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乘风哥哥的种,自然比别的小孩调皮!”
“雪儿,对不起哈!”
我万分愧疚。
沈初雪反过来安慰我,“这事儿不怪乘风哥哥!”
“多谢雪儿,我一定会将他尽快抓住!”
“行!那咱们先等着,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我估计躲在暗处的小鬼儿已经知道,我已识破他的身份,于是藏了起来,不再作乱。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一群被累的够呛的道士,纷纷找地方歇脚。
我和张家文他们,也找了个院子,干脆坐下来做叫花鸡。
午夜时分,北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
“小鬼按耐不住了!”
三师父噌一下站了起来。
我们赶到现场时,几个小道士正哭丧着脸收拾满地的符纸。
每一张黄符都被画上了猪头,朱砂画的獠牙还在滴血。
“那鬼影抢了我的判官笔!”
一位术士捂着乌青的眼眶,声音中带着愤怒。
“在那!给我追!”
一道鬼影越过院墙。
大伙追过去,终于将他围在了院墙的角落。
张家文几个跳跃,以极快的速度,在院子的四周布下一个法阵。
三师父持着桃木剑便迎上去。
“看剑!!”
三师父一剑刺过去,张家文也从后面偷袭。
然而,下一秒,只听嘭一声闷响。
一件黑色的长袍落在地上,张家文和三师父同时愣住。
院子里硝烟弥漫。
等烟雾散开,张家文和三师父满脸漆黑,就跟刚从矿井里出来的挖煤工人一样。
“阿嚏!!”
“风尘兄!你确定这是你儿子?”
“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阿嚏!!!”
我从院子里打来井水,让三师父和张家文洗脸。
三师父便洗便道:“这小鬼!障眼法使得不错!而且出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风儿,颇有点你小时候的风格哦!你小时候也这样调皮……”
张家文接着道:“我小时候可是个乖孩子!”
冷玉说他,“是吗?是谁把掌门人的香料偷出去熏鸡的?那可是掌门人好不容易弄来的波斯香料,害我们全都跟着你一起受罚!”
张家文被揭短,笑而不语。
“风尘兄,你这儿子我是抓不到,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要回去吃叫花鸡了。”
“嗯!叫花鸡也该烤熟了!”
“兄弟们,回去吧!这事儿龙少爷会解决的, 大家就不要操心了。”
这么一闹,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便道:“大家都散了吧!就是一个捣蛋鬼,你们越是想抓他,他也得劲。大家都不要理他,让他去闹,他觉得没意思,就不闹了!”
“好!小天师都这么说了,那么咱们都回去吧!”
那群道士和术士一起走了。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先回院子的张家文鬼喊鬼叫。
“叫花鸡!老子的叫花鸡!”
“老子的叫花鸡不见了!”
张家文哭丧着脸,激动得像个孩子,就只差哭鼻子了。
“风尘兄!你是怎么管教儿子的?他偷了我的叫花鸡!”
“呜呜!!!”
我看的好笑,过去装模作样道:“行了!这叫窃,不叫偷!谁让你承诺要送他叫花鸡的?可能是怕你送过去麻烦,就自己来拿了。”
“你们看!你们看!雪儿,你老公这样护犊子,你也不管管!”
沈初雪笑道:“有犊子的人护犊子才是对的!有本事,你和冷师姐赶紧生一个,到时候,也来偷咱们的东西,我保证不生气!”
“你以为我不敢生!”
张家文走过来,拉着冷玉的手便要走。
冷玉问他去哪里,张家文板着脸道:“当然是生孩子!”
“去你的!谁和你生孩子了!”
“你们!你们一个都欺负我!”
“哼!”
张家文嗖一声拔出黑煞剑。
“敢偷小爷的宵夜,风尘兄,你舍不得教育儿子,我来帮你教育!”
“那就谢谢了!”
话音未落,张家文的黑煞剑脱鞘飞出,直刺东南角槐树的阴影。
剑气激得满树槐花纷落如雪,树杈间传来“咔嚓”啃鸡骨头的声响。
“终于不躲了?看小爷的……”
黑煞剑化作九道幽光直取小鬼命门,却在距离其三寸时突然凝滞。
“又是替身?”
“这小子还真难抓!”
下一秒,就听西厢房突然传出金铁交鸣之声。
我赶到时,只见奇门二十四堂的弟子们正在追着满地乱滚的青铜鼎。
那尊用来镇压煞气的饕餮纹方鼎,此刻正被鬼气托着在庭院里跳格子。
“我的八卦镜!”
张家文突然惨叫。
他别在腰间的护心镜被阴风卷上半空,镜面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张伯伯好啊!”。
冷玉甩出冰链去勾,那镜子却灵巧地钻进月洞门,直奔沈家的银库去了。
“风尘兄,你这儿子是要上天啊!”
张家文踩着瓦片狂奔。“那是龙虎山祖师开过光的法器!”
银库前,守阵的十二个八卦门的弟子,摆出罗汉阵,却被涂满槐花蜜的铜钱定住关节。门楣上悬着的照妖镜映出个白胖娃娃,正撅着屁股往口袋里塞夜明珠。
我抄近路翻上飞檐,正撞见小鬼把天师印当陀螺抽。
“放下!”我一声怒吼,吓了儿子一大跳。
“老爸!你来啦?”
说罢,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啪的一脆响,儿子还做一道青烟,真身却从梁上倒垂下来,正朝我扮鬼脸,还吐着舌头调皮地道:“老爸你来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