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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纸已经起了毛絮,显然被翻阅过许多次,顾连州随手打开,里面是几个俊逸飘洒的字:尚安。落款是顾德均。

拈着这张纸,顾连州心中不知是何样的感觉,被人牵挂的温暖,亦有些许后悔,后悔没有多写些内容。

至今想起来他当时在灯下回信的形容,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灯花落了满几,写了一张又一张,最终居然只弄出这么几个字。

“顾君,好久不见。”如云卷云舒的声音,令人舒适的筋骨似乎都舒展开来。

顾连州抬头看过去,一袭白色华服立于浅青色的帐幔下,他手中半开的折扇拨开头顶的帐幔,缓步朝他走来。脚下厚厚的木屐,整个人显得纤细而高挑。

微黄的灯火之中,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唇角噙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墨发在身后结成马尾,用白纶绾起。白色锦缎,上面绣着一片血红如菊的花朵,碧绿笔直的花梗穿插其中,颜色清丽,却莫名的有种神秘妖娆之气,宽大的袖子垂在两侧,看不见手,右手边的袖子中却露出半截白羽扇。

修眉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巧诱人的嘴唇,粉如海棠颜色。

这种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绝美,魅惑绝美。

她拖着长长的衣摆,缓缓走来的时候,顾连州心脏忽然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被她这绝美震撼的同时,亦隐隐有些不安,这件彼岸花的锦衣,是她上次徘徊于生死时所着。

这一次,白苏刻意不强调棱角,比之从前的妆容多了些许柔和,乍一看不辨男女,然而只要多留心几眼,便可知这是个女子。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许久不见,顾君,能饮一杯否?”

她哑声道,“不要闹。”

看着他这般样子,白苏更来劲了,索性霍了出去,胡乱踢掉脚上的木屐,爬上榻,横躺在他怀中,长长的衣摆从榻上一直拖到地板,她伸手勾住他的颈项,另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书册和信,探身放在几上。

顾连州只觉得一股幽香萦绕在鼻尖,令他有些躁动,忍不住伸手去搂住近在眼前的纤细腰肢,“素儿。”

“嗯?”白苏转过身,冲他勾魂一笑,

顾连州一夜未睡,却是精神极佳,意犹未尽的搂着白苏小憩了一会儿,才起身入朝去拜见皇帝。

太子被禁足了半年,雍帝丝毫没有放他出来的意思,顾连州自是知道,这是雍帝引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上钩的计策,雍帝虽然偏爱云庆王,但他老奸巨猾,自是知道云庆王不堪大任,所以顾连州也并不着急。

反倒是云庆王,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他的妇人身上,须得略施薄惩才行。

“荀伯,改道去顾府。”顾连州淡淡道。

尚京的顾府,除了少师府以外,便只有顾风华居住的府邸了,荀伯立刻调转马车,往顾风华府中去。

到达顾府时,时辰尚早,顾连州料定顾风华还未起身,便令荀伯去停车,径自进了府中。

门房见是顾连州,连问也不敢问,只是恭立在一侧,请他进去。

有小厮眼尖,远远的看见顾连州,飞快的折后院,去珍夫人那里去唤自家公子起来迎接。

一时间,顾连州所过之处,表面平静,仆人们暗地里却如惊弓之鸟,无声的到处乱窜,只有管事还算淡定,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我家公子还在休息,您先进厅中稍憩片刻,奴这就命人去唤。”

“嗯。”顾连州淡漠的应了一声,随着那身子弓成虾米状的管事进了大厅。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顾风华墨发披散,披着一件黄色的大氅从外面打着呵欠进来,半睡半醒的随意择一张几前半躺下来,喝了口茶,才问道,“大兄,你可有一年多不曾来我府中了。”

顾连州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淡淡评价道,“你倒是轻松自在的很。”

“哪里哪里!”顾风华挥挥手,风华万千的伸出指头,抹下唇上的水渍,挑眉问道,“大兄每回来我府里,都是挑唆为弟干坏事,唔,这回有何指教?”

顾连州哼了一声,漠然道,“你可以不做,无人逼你。”

“我错矣,还请大兄不吝赐教!”顾风华哈哈一笑,给顾连州做了个揖。

他这大兄,从来都了解他掩藏极好的野心,却从不拆穿,也不帮助,全作不知。

然而,仅有那么两次似有若无的提醒,却帮他化解了两次绝境,那才智委实令人胆颤。若是能拉顾连州做智囊,许多难以得到的东西,都会变得唾手可得,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只是顾连州一律不予回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