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乐,云欢喜的兄长,一个年仅15岁的少年。
那天,他看见自己的地主老爹被人抬回来时,感觉到了山崩地裂。
他的眼前黑云翻涌,层层叠叠,如鬼如魅。
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安静极了,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
他像木头人一样任由身边的小厮拉着跪下,磕头。
然后,地主老爹被人抬进大门,放于大堂。
云夫人和云欢喜哭晕了过去,云欢乐却一滴泪都没有流。
也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好像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他就像个牵线木偶,任由小厮牵他去换上丧衣丧鞋,牵着他到灵堂跪着,整个人都是呆呆傻傻。
少爷傻了,夫人晕了,小姐哭得稀里哗啦。
关键时候,保管家和赵妈妈操持起了丧事,一些族中长辈过来主持。
设灵堂,入殓,装棺,报丧……
一件件事情命人操办下去,云夫人醒来后喊声“老爷”又晕了。
云欢喜泪流满面,哀哀欲绝的跪伏灵堂,云欢乐面无表情,呆傻的在灵堂跪着。
有人来吊唁,他就像个提线木偶,听见喊“拜”就磕头,听见喊“起”就直起身来。
眼眶凹陷,眼神空洞。
“欢乐啊,今年气候又不好,庄稼收成肯定不好,不知云雾庄园收成怎样?”
“欢乐啊,爹走了,你不要天天呆在书房里学习,要出来多活动活动。”
“欢乐啊……”
“欢乐啊……”
云欢乐的耳边一直响着老爹的唠唠叨叨,他茫然的看着棺材里的人。
“时辰到了,盖棺吧。”主持丧事的王道士大喊道。
棺材盖即将盖上,云欢乐奋力推开盖棺的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爹!”
眼里,泪水喷涌而出,嘴一张,一口黑血喷出,人也直挺挺倒下去。
……
丧事办完半个月后,云欢乐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小厮云刘雀好奇的问。
“找山匪,报仇!”
云欢乐咬牙切齿的说,以前温和的神情被狰狞取代。
“少爷,我们找到了山匪也打不赢啊?”云刘雀担心的说。
“谁说要硬打了,我们先混进去,用毒药。”云欢乐抹了一把脸,恨恨的说。
云刘雀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少爷说:“夫人,只怕不会同意。”
云欢乐扭头看向他,“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就别跟着我。”
“少爷,我不会说,我保证,千万别不带上我。”云刘雀忙不迭的保证,
第二天早晨,云欢乐留下书信,两人带上包裹,偷偷离开了家,踏上了寻找山匪的征途。
两人找着地主老爹遇害地方,云欢乐仔细观察,然后认定一个方向,继续出发。
“少爷,你怎么知道山匪是从这个方向来的?”云刘雀奇怪的问。
云欢乐一言不发的向前走……
半个月后,两人停在了一个三叉路口。
“少爷,前面是羊肠小道,山匪的马进不去,是不是应该走右边大道?”云刘雀气喘吁吁的问。
“嘘!别出声,快躲起来。”
云欢乐推了云刘雀一把,云刘雀一下子跌进了路旁的草丛。
沿着陡坡滚了下去,跌进了山脚下的茂密草丛里,头磕在草丛里的石头上,晕了。
云刘雀醒来时,周围只有风声和虫鸟鸣叫声。
他大声喊着“少爷,”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山底再次爬上来。
“少爷,少爷……”
云刘雀大声呼喊,把周围都寻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少爷的影子。
在少爷推他滚下山坡的时候,他听见了人吼马嘶声。
难道,少爷被山匪掠走了?
云刘雀在周围找了好久,在不远处找到了少爷的包裹,就是没有少爷。
“小姐,是奴才没用,奴才要是拉一下少爷,让他跟我一起滚下山底,少爷就不会被山匪抢走。”
云刘雀跪趴在地上,伤心的哭。
“你说听见了马叫声,那么,说明那些人是骑着马的。
他们肯定远远就看见了你们,要是兄长和你一起滚下山底,那就谁也逃不了。
他肯定往相反方向跑了,那些人去追他去了,才会遗漏了你。”云欢喜分析道。
她想了想又继续说:“你只看见包裹没有看见人,或许,兄长还活着,只是被抓去干苦力或者干其他事。
“人,应该还活着。”云欢喜心里再次肯定,心里的锥心疼痛也减轻了一分。
山匪小头目许强壮曾说,他们山匪为了增添人干活,会掠夺一些人上山的。
“我猜,我兄长应该是在一山匪窝里干活。”云欢喜再次说道。
“真的?少爷还活着?”云刘雀惊喜的抬起头,希冀的看向云欢喜。
“嗯!活着,你要赶紧养好身体。
到时候你带路,我们去寻找兄长。”云欢喜说道。
“好,小姐,请你一定要带上我。”云刘雀恳求道。
“那是当年,不带上你,我怎么知道你的少爷在哪里失踪的。
现在,你回去吃好睡好,先把身体养好,再好好练功夫,到时候给你少爷报仇。”
云欢喜看着瘦得像骷髅的云刘雀,叮嘱。
“秋儿,你让张妈妈煮些好的给他吃。”云欢喜又吩咐秋儿道。
“谢谢小姐!”
云刘雀感激的给云欢喜磕了个头,精神焕发,再也不是暮气沉沉。
“小姐对下人真好!”秋儿感叹。
“下人也是人,都不容易。”云欢喜继续说,“我要去赶集买些东西,你交待了张妈妈,再收拾一些路上要用的。”
云欢喜朝母亲住的正屋走去,她心里想着怎样才能说服母亲,同意自己去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