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猛一只手下垂着,手上缠着布条。
脸上一条长长的刀伤,看着狰狞可怖。
虽然已经止住了流血,很明显的看出伤口发炎了,红肿着。
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跟那些难民没有什么两样了。
以前,在云氏庄园养的精壮结实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就像那些骤然减肥几十斤的人。
威猛一看见高祥耀,惊喜的说:
“主子!你还活着,真好!”
话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高祥耀一把抱住威猛,抱着返回小院,放到床上,开始给他检查伤口。
云欢喜把空间里的灵泉水倒出来,让高祥耀给他喝下。
又取了紫灵芝和人参去熬水,熬好水端来,威猛的伤已经清洗包扎好了。
把灵芝人参水给威猛喂下,两人就坐在一边等着醒来。
知县也来了,看见受伤的威猛,请示要不要去请城里的大夫。
高祥耀摆手不用,又介绍了云欢喜。
知县恭敬的向云欢喜问好后,目光偷偷的瞄了眼云欢喜。
此时的云欢喜,自从开始逃难时,就已经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相貌。
知县看见这样外貌的王妃,心里暗自嘀咕,女皇怎么给王爷找了一个这般普通的女孩?
半个多时辰,威猛醒了,再次看见高祥耀,七尺男儿热泪盈眶。
“主子,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说,你怎么把自己饿成这样?”
“没粮店卖粮食,我又不可能去抢那些难民的吃食。”
“ 你不会去山里面搞一点吃的吗?大山里面再怎么样也会有吃的。”
“我不敢离开官道太远,我怕去大山里搞吃的,等下出来又跟你错过了。”
“你就这样饿着,伤口也不会上药?”
“主子,伤药在打斗中掉了。”
高祥耀沉默了,威猛说了自己引开那些杀手,然后被一路追杀。
他本来要回去寻找主子,可是那些杀手,杀了一批又一批,紧咬着他不放,害得他好多天都没办法回去寻找主子。
最后,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杀手的追杀,返回跟主子分手的地方,却没有看见主子,连暗号都没有看见。
他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直到前段时间,在官道上看到了卖水的人。
得到了一个“让难民们都向北地逃难的”消息,才猜测主子可能已经回去了北地。
他才准备先回北地看一看,看主子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他受的伤很严重,没有药,又没有吃的,没有喝的。
要不是刚好路上有人卖水卖饼,他可能都支撑不到县城来。
高祥耀真想给威猛一个脑瓜蹦,太蠢了。
身手那么好,还活生生差点饿死。
他又生气又心疼地说:“你就不懂变通吗?蠢死你!
那些卖水的是王妃的人,刚才给你用的药也是王妃的。
给你喝的极品灵芝和千年人参,也是王妃的,你的命等于是王妃救的。”
威猛愣住了,他跟主子分手,短短两三个月,主子居然有了王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感谢王妃。”高祥耀提醒傻愣愣的威猛。
“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威猛想从床上下来跪地给云欢喜磕头,云欢喜阻止了。
威猛看着眼前的王妃,突然问:“王妃,我是不是见过你?”
云欢喜似笑非笑的说:“威猛,离开庄园,看来你过得很不好哦。”
威猛突然睁大眼睛,惊奇的问:“你,你是欢喜小姐,你们,你们俩怎么?”
威猛想问自家主子,怎么会娶欢喜小姐做王妃?当初主子可是不喜欢欢喜小姐的。
他又突然想到,刚才主子说了,这一次,主子又是被欢喜小姐救的。
他突然明白了,主子为什么要娶欢喜小姐做王妃。
两次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威猛自认为自己知道了真相,也觉得主子应该感谢欢喜小姐,毕竟两次的命都是欢喜小姐救的。
威猛是高祥耀从小陪伴长大的侍从,两人的感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看见主子有了王妃,心里自然高兴。
“这次回去,你就不要出来了,就留在王府。”高祥耀吩咐道。
威猛:“主子,让我跟着你吧,等我伤养好了,我还能保护你。”
高祥耀:“不用,这次回去,我会另外带上暗卫出来。”
威猛:“主子,你是不是嫌弃我武功不够高强?拖你后腿。”
高祥耀:“你回去,把王妃给你的训练护卫队的那些训练方法,全部用来训练王府的侍卫。
另外,我还会招一批人,交给你专门训练,将来有特殊作用。”
威猛:“是,主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云欢喜想,高祥耀大概是想打造出一支特种兵。
威猛暂时留在小院养伤,高祥耀跟云欢喜继续北上。
下一个城是惠普城,惠普城,是属于高祥耀这个小王爷管辖范围。
在北地,冬天早就该来了,天气早就该是一天比一天冷才对。
今年,冬天却悄悄地隐藏了身形。
不仅冬天的身影藏了起来,就是秋天也不见踪影。
到处都是夏天的身影:炎热,炎热,早晚都热。
阳光从早上开始,就透过云层晒向大地。
夏夏国的官道上,都是难民。
这些难民,几乎没有一个人穿着像样的衣服。
难民们,也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没度过一个快活的日子。
他们的脸上是痛苦,烦恼,迷茫,内心像死水一般,再也泛不起一点浪花。
一切都太苦了,比黄莲还苦。
他们唯一的念头: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轻松的日子?
人啊,有时候都比不上飞禽走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在地上走。
官道,被太阳烤着,烤得像石板一样坚硬。
两旁的田土,全都裂开纵横交错的大口子。
山上的树木,全都掉光了叶子,孤零零的站立着。
一群乌鸦飞过,“呱呱”的叫声充满凄凉……
高祥耀和云欢喜骑着马快速的驶过,路上的尘土扬到难民们的身上和脸上。
他们不敢停下,也不忍停下。
停下,他们又能干什么?给粮给水吗?
先不说杯水车薪救不了多少人,只怕自己都会被饿狠了的人吸血吃肉。
看着朝惠普城绝尘而去的马匹,难民们也朝着惠普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