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翔爬到姜笙另一侧,让出了位置,君逾趴到姜笙肚子上,如此占的面积更大,显示出母后是他的。
嘉福身穿桃红色樱桃短褂锦缎宫裙,双耳发髻,灵动俏皮,嘟嘴道:“小人多作怪,傻不傻呀你!”
搬过来一个小圆花凳坐在宽榻边,“母后,你若是累,我来讲给弟弟们听。太傅教了我许多故事呢!”
姜笙欣喜道:“嘉福长进了,母后也想听你讲。”
“君翔,君逾,咱们一起给姐姐鼓掌好不好?”
两个小奶音道:“好额…….”
此时养心殿后殿,安揽月等待许久,终于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着脚步声入了殿内,酥油灯一盏一盏被熄灭,唯留下一盏亮着,昏暗的暖光下,安揽月纤眉微微抖动。
身穿黄絷衣的高大男子走进龙榻,带来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他上了龙榻,侧躺在锦被卷旁,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安揽月光洁的玉肩时,她打了一个寒颤,锁骨随之上移几分。
浑厚威严,略带着冷冽的声音道:“让爱妃久等了。”
安揽月娇柔声带着三分妩媚,道:“皇上怎么把酥油灯熄灭了?”
那只大手依旧指尖摩挲她的玉肩,道:“如此不是更有情调?朕早就对爱妃有几分好感,今日想多了解一些,可好?”
安揽月在锦被里弯曲的手肘往上移了一下,媚声道:“皇上可否把锦被拉开,殿内炭火太旺,嫔妾都出汗了,不信您摸…….”
威严中带着轻笑,道:“看来爱妃心急了,好,朕给你拉开。”
他起身一些,长臂膀拉锦被卷的角,边说:“爱妃很香,朕很喜欢。”
“皇上喜欢,是嫔妾的福气……”
安揽月随着锦被被缓缓拉开,手往上缓缓移动,放在了发髻上。
锦被即将完全打开的时候,安揽月娇嗯一声,放在发髻上的手以搂抱的动作飞速往黄絷衣上扎。
仅仅微毫的距离,忽然被反手抓住臂膀,这才看清她手中握着一根极为细的长针。
安揽月被按在龙榻跪上,身穿薄纱蝉衣,曼妙身材一览无余,长发落在肩前,挡住了一半脸颊。
同时,角落里飞出六名暗卫,将她围住。
庄重而又威严的脚步声走进来,君烨一身玄色锦龙衮服,安揽月看着尖角玄色锦纹靴子越来越近,猛然抬头吃了一惊,再一看按住自己,身穿黄絷衣男人并不是君烨,而是一张粗狂的脸。
愕然道:“皇上,你竟诱我刺杀?”
君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和锐利,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他能看透一切。
“把她押出内殿,不要脏了朕的龙榻!”
养心殿前殿,君烨御座之上,安揽月被按在地上跪着。
她的神情绝望中带着淡然。
君烨从龙案抽屉里取出一本书卷,扔到了安揽月面前,正是她每日会抚摸的书。
“你是白鹿书院山长----林清年的女儿?”
安揽月颤抖的手拿起发旧的书卷,带着愤慨道:“是,十四年前,我父亲接朝廷指令负责编纂风俗藏书,夜以继日用一年时间总算出稿,那日是中秋,我才两岁,全家庆祝团圆日时,却是满门抄斩之日!”
君烨沉默片刻道:“这本书朕看过,确实是一本包罗万象,利于后世的好书。”
安揽月激动吼道:“那为何老皇帝因为其中几个字冤枉我父亲谋逆造反?难道这就是皇权的肆意妄为?”
君烨挥手,许公公递给安揽月一个奏折,她看后热泪盈眶,哽咽到鼻涕眼泪同时汹涌而出。
“今年初地方上出现了不实文字狱冤案,朕用半年时间将二十年内的文字狱案让吏部重新核查审定,其中就有你父亲的案子,这个奏折已经于半月前全国贴榜通告。”
安揽月瘫软无力,手中的奏折掉落在地,低语道:“半月前我父亲就平反了?”
君烨起身,阴鸷道:“不仅如此,你手中这本书已经在民间刊印售卖。安揽月,如今你该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入宫行刺?想必这人势力极大,他利用你的血海深仇是从何时开始?”
安揽月颓然道:“皇上,此事与我养父安大人无关,他并不知情,这些年我只是被放在他府上的一个孤女,名义为父女,实则是独立的棋子,而幕后之人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君烨拍响龙案,道:“安揽月,为何半月前朕平反了你爹的案子,你的恩人却没告诉你此事?你明知自己是棋子,还甘愿为棋子?……你若如实交代,今日刺杀之事,朕可以不追究,放你出宫。”
突然安揽月口吐鲜血,红色的鲜血将她的脖颈染红到了优美的锁骨。
她眸光空洞,恭敬的叩头,拜了三拜,道:“民女安揽月叩谢皇上为我父亲平反,我自记事起就只有报仇这一个信仰,今日来之前已没想活着出去,但庆幸的是那根毒针没有刺到您,百姓依然有一份太平……..”
话音未落,她瘫倒在地,唇边带着笑颜,缓缓闭上了双目。
穆江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在殿外角落里发现了安揽月的宫婢云畔。”
君烨叹息一声,道:“把安揽月好生安葬,那名宫婢押入天牢严加拷问。将安大人抓捕,押解进京,朕要亲自审问。”
“是,皇上。”
深夜,龙辇停在景仁宫外。
殿内从两个时辰前的欢声笑语,到此时静悄悄。
君烨没让人通报,进去后看到宽榻上,姜笙阖着眼皮,双臂两边各趴着君翔和君逾,裙摆腿上还趴着嘉福。
刚听到一点动静,姜笙马上睁开眼睛,看到是君烨,瞬时笑靥如花,在酥油灯的暖光下格外温柔。
也没叫人进来抱走孩子们,君烨把三个孩子依次抱入内殿龙凤帷帐里睡下。
姜笙打趣道:“鸠占鹊巢,今夜皇上和我只能在宽榻上安歇了。”
君烨脱了衮服外袍,坐到宽榻边,捧起姜笙的脸,柔声问:“笙儿担心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