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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从小到大所饮所食皆为高级灵食,南雨的身体素质较于普通凡人还是强了许多。

加之这些年长风对她的剑术与炼体从来都是亲自指教,因此就算无法使用灵气,她也依然气力过人,耳聪目明,甚至还有一定的夜视能力。

夜晚早已降临,天空仍旧阴云密布,只是下了一个白天的雨,彻底停了,只有林间的树叶还时不时滴落几滴水珠。

南雨直起身,将劈下的木板插入了湿润的土包上,又用剑唰唰写了几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

山野农家如故,只是再没了主人。

沙沙……沙沙……

山路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而后又停了,原本清凉的空气突然变得凝固起来。

耳畔只有树叶滴水的声音,黑暗的林子里有什么在窥视着自己。

南雨握紧了手中的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

“叮——!”

她猛地将剑鞘横在胸前,阻挡了石子的穿击,那投石问路的石子裹挟了妖气,震得她手腕发麻。

“哈哈!她果然受伤了!我就说怎么那院子里的血气不止二哥一人的呢!”

“老八,还是你聪明,知道伏击试探。”

“谨慎点好,谨慎点好。”

这几人赫然就是傍晚“被吓跑”的那七名山妖!

南雨眼神一凛,暗自咬牙,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狡诈,守在这处必经之地等着自己。

“想死,我成全你们!”她故作冷酷,声音带了杀意。

那几名山妖一时摸不着她的深浅,没有冒然上前。

他们不过是妖族中最末等的小妖,按照人族修者的等级来说,只是炼气期而已,平日里也只能对山野乡民们作威作福。

就算是碰到了人族中有点本事的侠者与军队,也都要掂量三分。

可老八也说了,这女人没有当时就杀了他们,那就只能是因为杀不了!

不是身受重伤,就是虚张声势。

作为老鼠精,老八可是他们几人中最精明狡诈的,虽然胆小谨慎了些,但判断还从未出过错……

“娘西皮!试试不就知道了!给我二哥报仇!!”

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他三两步就冲到了南雨身后,双拳带着重如千斤的力道向那道单薄娇小的背影砸去!

南雨一个矮身,抽出剑来反手朝后刺了过去,但这山妖早有准备,轻巧闪开,而后再次赤手空拳打来。

“这女人就是故意吓唬我们的,一起上,玩死后再把她皮剥了,给我二哥的坟头做个挡雨棚!”

那山妖话音一落,就有另外的同伴就要加入这场以强胜弱的打斗中,但却再次被鼠妖拉住了。

“谨慎点好,谨慎点好,五哥一个人对付她足矣,等拿下她后我们再去玩也不迟。”

“那好,暂且听你的。”

周围的话语入了南雨的耳,却入不了她的心,她只是面无表情,全神贯注地搏着命。

她知道,今夜这场必是血战。

这壮汉不知原形是何,力大无穷,拳头带着的劲风能轻易将人衣物搅碎,只是南雨平日里穿的无一不是上品法衣,根本就不惧他的拳风。

“这娘们身上宝贝还挺多,看来我们也算走运了!你们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宝贝可不一定够分!”

那大汉见迟迟拿不下这女人,不由气急败坏,冲着林子里看戏的同伴们吼道。

这一次,他得到了争先恐后的回应——

“我来!先分我!”

“分我分我!”

见财起意,自然有人愿意上前帮忙,没人再去理会鼠妖的谨慎论。

鼠妖见拉不住,只得作罢,连忙扯着关系最好的一名同伴向林子深处退去。

他觉得不对劲。

这女人既不是修者,也不是妖族,看着像名受了重伤的凡人,可又剑术了得,缠斗了这么久也不见气息混乱,身上还穿着非凡品的法衣……

说不定,她身上还有什么其他厉害的宝贝,致命的宝贝……

谨慎点好,谨慎点好。

鼠妖拉着好友跑远了些。

倏地,像是幻觉一般,似乎有光闪过。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鼠妖先是看到了好友分崩离析的身体,接着又看到了自己飙出鲜血的脖颈。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转动着惊恐的眼珠往那处战场望去。

一个高大挺拔,威压恐怖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了女人身旁。

是谁?女人的同伴吗?看来我还是不够谨慎啊……

鼠妖的意识迅速散去,再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飞在空中的头颅落了地。

*

前一刻,南雨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非死即伤了。

一道妖气带着利爪狠狠抓向她的锁骨,而她正在躲避暴虐双拳,根本无法避开那只利爪!

然而当那可怖利爪抓上自己的外衣时,从小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枚玉佩,忽然热得发烫,甚至让她分神了刹那。

接着白光须臾一闪,那五名围攻自己的山妖就碎成了肉块。

而她的眼前,站着一名陌生的白衣男子。

南雨紧握着剑柄,戒备地看着那人,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先开口的是那白衣男子。

“……归雨,你又是谁?”南雨反问道。

男人神情肃穆庄严,问了句让她震惊不已的话——

“千乔是你什么人?”

千乔……南雨知道,那是母亲的名字。

关于母亲的一切,她也就只知道一个姓名,至于其他,族中除了父亲以外,怕是再无第二人知晓了。

而眼前这人竟然问起了母亲的事!

他能救下自己,想来是和母亲有些渊源的。

只是,母亲早已去世三十年了,她还在蛋里的时候母亲就走了,自她孵化出来至今十五年,连张母亲的画像都没有看到过……

“她是我母亲。”南雨没有隐瞒地答了。

“是吗?”男人冷肃威严的表情有了些许动容。

他倒是感应不出眼前这少女的血脉气息,看面容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或许是用了什么隐藏身份的秘法。

男人的眼神温和了些,又道:“我是千旬,乃千乔的兄长。”

这猝不及防的话语让南雨呆愣在原地,惊愕的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发出了一声惊疑的“啊?”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个普通的凡人,也一直以为自己的母族均为凡人家族。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