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看着面前不知绵延到哪里的铁轨,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呐,桔太郎,你说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嘎?”
“我本来就比列车晚出发好几个小时了,我为什么还要沿着铁路跑去追那辆列车?虽然我体力很好也不该这么浪费吧?
而且再怎么想追到列车也只能是在终点了吧?我为什么不直接去终点等他们呢?”昼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慢下步伐,“我一定是最近糖分补充不足才会做出这种毫无思虑的行动。”
“……都已经跑出来快三个小时你才想到这种问题吗嘎?”
“因为我当时完全没想过那个叫列车的能跑这么快啊。”昼又忍不住叹息起来,“普通人秒速也就一两米吧?一小时能跑七八公里就不错了,但这个列车它每小时至少上40公里了吧?
虽然对人们的生活很便利,能在短短几小时就完成原本需要三四天的路程,可这种时候我真的很讨厌科技啊!
虽然和我没用全力跑也有关系,但是这列车真的太能跑了吧?!世界变化也太快了吧?!”
桔太郎正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振翅飞起。
昼不明所以,只能停下步伐,“喂!你是打算把我扔在这里吗?!过分了吧?!我只是稍微抱怨两句而已啊!嗯?那是……”
凭借出色的夜视能力,昼看到桔太郎追上了一只头上带着樱花装饰的鎹鸦,并将它带了下来。
昼伸出胳膊,让鎹鸦落下,“我记得……你是杏寿郎的鎹鸦?是叫……要吧?”
“是的,人柱大人,请您尽快支援炼狱先生!”要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但那声音却十分焦急,“情况十分紧急!我们遭遇了上弦!”
昼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是哪个上弦,有特征吗?”
“是!是桃红色头发,身上有刺青的鬼!”
“猗窝座吗……”昼沉默片刻,“那是个追求武道的家伙,应该不会立刻对杏寿郎下手,你飞到这里用了多久?”
“中途也去了其他的藤之家求援!耗费了很多时间!但这里距离事发当地的直线距离应该有70公里!”
“70公里……呼——很好,不算太远,你继续去通知附近的藤之家,我接下来会全速赶去的。”
“是!那就拜托您了!”
目送要振翅飞远,昼活动着身体各处的关节,微微侧头看向肩膀上的桔太郎,“直线距离不好找路而且容易偏离,所以接下来我会沿着铁轨全速前进,你可要看好路口,我们争取在一小时之内赶过去。”
“嘎!那种全力冲刺之后你还有精力战斗吗?”
“啊,放心,现在的我可是个体力怪物。”
“我知道了嘎!”桔太郎钻到武器盒上特意额外缝制的袋子里,“我会及时指明方向的嘎!”
“啊,拜托了。”
下肢猛地发力,昼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向前奔去,在桔太郎看不见的地方,属于鬼的特征逐步浮现出来。
在听到要说炼狱等人遇到上弦的时候,昼在震惊的同时也在庆幸——还好他犯蠢选择了这种赶路方式,还好炼狱他们遇见的是猗窝座。
从黑死牟那里拿来的记忆让昼真正了解了猗窝座是一个怎么样的鬼。
他在被无惨变成鬼之后,与黑死牟差不多,只有在感到饥饿的时候才会去吃人,而且在这一点上,他比黑死牟还要更执着一些。
黑死牟是四处找人挑战磨练剑技,会在比试之后根据饥饿程度来决定要不要吃人。
而猗窝座则是只有饿到快失去理智的时候才会随便抓人来吃掉,而且从来不吃女人,也不会去打女人——当然,如果在战斗中波及到他也不会特意去救。
不过黑死牟也曾在一百多年前上弦会议前,偶然见到过猗窝座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丢给街边卖花的母女,而后还因为童磨在会议结束后吃掉了那对母女又和童磨打了一场换位血战,两者本就不好的关系也在那之后变得更为恶劣。
不过黑死牟也给了猗窝座【很纯粹】的评价,说他是个对武道抱有极大热情的鬼,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黑死牟并没有在猗窝座对自己发起挑战后吞噬他而是放了他一命。
昼又回想起雪无苍叶遇见猗窝座的那一次,雪无苍叶虽是性命垂危,但那些伤势是因为逐步累积起来才会变得致命,单独区分开来真正直击要害的致命伤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雪无苍叶也说了,从战斗开始后,对面就总在说什么让他变成鬼,活像个上门卖货的推销员,直到最后他借用形势去算计猗窝座并险些得手的时候,对方才真正陷入暴怒。
综上,昼有八成把握猗窝座不会立刻对性格直率的杏寿郎下杀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昼抬头看着西斜的月,开始计算起了时间差。
列车是在晚六点出发,自己则是在晚上十点左右抵达的车站,自己遇见要的时候已经奔行了近三小时,根据要的状态和要与事发地的距离来推测,列车的翻车时间应该在自己从车站出发后,遇见猗窝座也该是那时候的事——也就是说杏寿郎已经和猗窝座交战至少一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了。
【杏寿郎哪怕从小接受剑士教育并颇有天分现在状态也该开始下滑了,可哪怕我再全力赶路,想赶到要所说的地点也至少需要大半个小时……
而且炭治郎也在那边,虽然一直状态稳定,但作为没有进食人和血液,而且还要面临高强度战斗的鬼来说,失控这件事的概率无限接近于百分百,如果炭治郎在战斗中被饥饿和欲望彻底吞没……】
“嘁,净是麻烦事……”
止住脑海里愈发纷乱的想法,昼奔行的步伐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