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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时间的对峙之后,黑死牟与缘一同时动了起来,双方尽是化作一道残影,那赤红色的长刀与暗红色的长刀也终于交斩在一起,刀刃摩擦间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音,亦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因两刀对斩形成的气浪翻涌着向着周边平推而去,周遭的草叶冲击地四下飞散开来。

出于莫名的默契,两人并未第一时间使用剑技,而是单纯地凭借通透世界带来的视觉不断分析对手的动作,互相破解招式的同时也不断发出攻击。

单从局面上来看,更多采取守势的缘一明显处于下风,但随着两把刀刃的碰撞,黑死牟手中的刀却愈发残破不堪。

黑死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把由他血肉构成的刀纵使堪比金铁,却到底也是属于鬼的一部分,对上赫刀自然毫无优势。

思及此,黑死牟紧握手中长刀,回转身体并同时挥出两道刃风,裹挟着月刃的斩击交替袭向缘一。

但缘一仅是刀尖一转,那赤红的长刀上便立刻升腾起了赤色的火焰,那赤色火焰随着他的刀锋带出灼目的痕迹,将黑死牟斩出的两道刃风轻易破解。

也就是这短暂的片刻,黑死牟手中原本暗色的长刀就完全变了模样。

那长刀的刀身密布如同血管一般的纹路,同时还生出了数只鬼眼,全然不复先前的清冽。

而黑死牟的模样也又有变化,那俊朗的面容变得苍白起来,且在原本双眼的上下位置又各自生出了一对眼睛。

以至于明明是孪生兄弟的二人此时看上去却全然不同。

缘一的神情有些怔愣,但对面的黑死牟却已挥着那鬼之刃再度向他攻来。

那狰狞的鬼之刃挥动间带起无数巨大的弦月形刃风,铺天盖地的向着缘一笼罩过来。

【兄长大人……】

缘一垂下眼眸,手中日轮刀愈发鲜红,那宛如火焰的型剧烈地升腾起来,带着无匹的威势斩向那袭来的月刃。

便如同暖阳下薄雪,两者相触的一瞬,那威势滔天的月刃便消散化开,而缘一的攻击也触及到了黑死牟的眼前。

但那鬼之刃却仿若早有预料般地上抬,与那赤红的刀锋交错而过。

令人牙根发酸的摩擦声响起,但那血肉烧焦的气味却更加明显地逸散出来。

缘一手中刀刃回转下压,将那鬼之刃径直削断,紧接着,那赤色的刀刃毫不停留地顺延而上,刀刃再度翻转,只一个轻巧的上挑,那持有鬼之刃的手臂便与黑死牟的躯体分离。

强烈的灼烧感自右臂断裂之处传来,明明拥有着强大的恢复力,但此时的黑死牟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完全无法再生,而也就在着短暂的瞬间,刺耳的风压声,颈侧刺痛的皮肤无不向黑死牟宣告着一个事实——他输了。

他知晓自己不是缘一的对手,但却没想到在缘一采取进攻之后自己却连哪怕一招都接不下。

【想必下一招……我就会身首异处了吧?真是失败啊,黑死牟】

但那灼痛之感却在触及脊椎的一刻停滞,那把赤红色的刀终究还是未能砍下。

黑死牟没有趁机进攻,只是凝视着握持着刀剑的缘一,“……你在做什么?为何停下?”

缘一握着刀柄的手没有半分颤抖,但从那双臂绷起的青筋来看,他明显是在与自己角力。

“你刚才难道只是在说大话吗?”黑死牟垂下眼眸,“如果连这种程度做不到,你当真是下定决心了吗?”

赤红色的刀刃又动了起来,只是并非继续下压,而是抽离开来,缘一低下头,声音嘶哑,“……我会等到太阳出来,无论今日如何,我都会斩杀您。”

脖颈处狰狞的伤口并未随着刀剑的抽离愈合,反而随着刀剑的离开更显狰狞。

黑死牟能感受到右臂和颈侧传来的强烈灼痛感,细弱的湮灭感从伤口处向着全身蔓延,若非自己极力抵制,想必身体在此时就要开始崩散了。

【不愧是你啊……神之子。】

黑死牟看向垂头立在自己面前的缘一,“你还真是如同当初一般软弱。”

“……是。”

只是看着心情低落的缘一,黑死牟却笑了出来,不再压制伤口处那充满侵蚀的灼烧感,“这次就让我来替你做决定吧……这也该是我在面对你时,唯一一次【正确】的决定吧。”

缘一有些不明了为何黑死牟会如此,但很快,当黑死牟话音落下,听到那灰烬飞散的声音,缘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他看着黑死牟的身躯自右臂开始崩碎,“……兄长大人?”

“这么一看,你也只不过是普通人啊……”黑死牟看向缘一,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也不再执着于那贵族的腔调,“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胜过你的地方啊。”

缘一看着黑死牟崩碎的身体,又垂下头,声音不由颤抖起来,“……兄长一直都要强于缘一。”

“哼……事到如今还在说这种话。”黑死牟垂下眼眸,身体崩散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呐,缘一,你曾对我说过,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可我没有你那份天资,到不了你所到的地方,也看不见你所看见的世界。

但我依旧疯狂地追赶你,我舍弃了家族,舍弃了妻儿,舍弃了人类的身份,就连那属于本该属于武士的尊严都被我舍弃了,但即便做到如此地步,我却依旧只能看见你的背影。

我这才明了我根本没办法成为任何人,我只是继国严胜,只是黑死牟,但这些我用尽几百年也未曾看透的东西,昼却一早就劝告过我。

所以你们都活出了各自的模样,只有我,陷于自身那丑陋的执念不可自拔……可笑我醒悟太晚,早已没了回头的路。”

“不,兄长大人——”

“你就不必在说些无用的话了,”黑死牟抬起左手,止住了缘一的话头,眸光却不由落在缘一那满含悲伤的面孔之上,“也还好,昼没有与你一起来,不然这时候他该是要哭着笑话我才是……作为继国的家主,那未免也太过难看了些。

虽然很想对你说等到我们死后相聚再行叙旧,但以你二人的处世行径,哪怕同样是鬼,也不会与满身罪孽的我去往一处……呐,缘一,我这也算是彻底摆脱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