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在这几百年里见过不少敌对的人,这些人面对他的情绪也是各异,有愤怒,有恐惧,也有戒备,但他今天的一众敌人里,却有个不得了的——看到他之后就满面笑容地来了一句【大哥好久不见】。
看看那人周围警惕的鬼杀队队员,黑死牟这才确认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而是对方的反应确实出人意料——而且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管六只眼的人开口叫大哥吧?
“我…不曾…见过你。”
昼一顿,叹了口气,“不曾见过啊……真冷漠,你和无惨来灭族的时候我还是族长来着呢。”
闻言,黑死牟认真地压榨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但任凭他如何回忆,他呕确信自己不曾见过面前之人,“我…只有…一个…弟弟。”
这下轮到昼怀疑自己了,“这样的话……你还记得你四岁或五岁的时候,家里有来过一对母子吗?那个母亲应该是朱乃母亲——不不不,朱乃夫人的远房妹妹。”
“未曾记得…不过…确实有葬礼…在那时…举行。”
得到答案的昼就小声嘀咕起来,“不是?就算是死在几百年前这也死的有点儿太早了吧?玩儿我呢?”
看着又开始神神叨叨的昼,鬼杀队众人默默移开身位,与黑死牟对峙起来。
他们不指望昼帮忙,只要他不反过来帮对面就很好了。
只是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昼却再次开口,“那继国缘一你总记得吧?”
黑死牟眼眸半垂,不明白面前这个貌似与自己熟络的人为何会提到缘一。
“无惨当初是被缘一哥一瞬间分尸,然后吓得分裂成一千八百多块哦?”昼笑起来,“而哥哥一瞬间就斩出了近八百刀,砍碎了一千五百块分散的血肉,只差一点点就把无惨杀死……那时候,哥哥可是人类哦?”
烦躁感久违地爬上黑死牟的心头,一直搭在刀鞘上的手微微后撤摩挲起了刀柄,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昼就再次发声。
“那个小动作我知道,哥哥——我是说缘一哥——他在思索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做!说是比较便于冷静来着?”
昼摸着下巴,“想超越无惨的话,至少也要一瞬间把无惨吓成一千八百块才行吧?像是现在这样受制于无惨的血液,你根本就不可能超越他,毕竟无惨那个胆小鬼不会让自己手下的鬼比自己强嘛——
而且无惨还弄死了已知唯一能学会月之呼吸的人,大哥你就不行做点儿什么吗?我知道挣脱束缚的方法哦,大哥你要不要试试看啊?”
黑死牟:……光明正大的策反?
众柱:……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黑死牟和众柱默默看向彼此,而后默契地抽出了刀,一致决定忽视昼的存在。
“这就无视我了?真过分——不过既然你们不理我……”昼的目光扫向黑死牟背后敞开的纸拉门,“那我可就去无限城做客了哦?”
黑死牟几乎立刻向着昼的方向斩出一刀,但那刀光划过时,却只传来晶体破碎的声音,与此同时昼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看看这上好的正灰色,真是让人心情愉悦~不知道无惨现在在不在无限城呢?”
宇髄天元看着那在被昼触碰后,一瞬间被转换成灰色晶石的门扉和房屋,微微压低了声音,“喂,杏寿郎,那就是你说的晶石?”
“没错!不过当时并不是这个颜色!看样子昼先生还有把血鬼术也转化成晶石的能力!虽然不清楚对人类是否有效,但他可以操控这些晶石,所以诸位还请小心!”
黑死牟:……棘手的血鬼术呢。
一边的昼嘴角微微抽搐,扫了一眼宇髄天元那无语的表情后开口,“呐,杏寿郎,密谋的时候能小点声吗?你这么大声地说出来,总让我觉得不对你们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你的言论。”
“是吗!那我道歉!”
昼撇撇嘴看向逐渐向无限城内部侵蚀而去的灰色晶体,嘴角又勾起一抹笑容,只是这次,还未等他的话语出口,湛然的刀光就径直斩向他的脖颈。
伴随着晶体碎屑漫天飞舞,昼捂着脖颈上的血线踉跄后退,只是那一双全然转变为灰色的瞳眸却满是笑意地盯着被晶刺刺穿身体的黑死牟,“呐呐,大哥,真正的武士可不会突然袭击哦?”
但黑死牟神色不动,身上却突兀地生长出无数刀刃,将那些穿透自己身体的晶刺尽数斩断,旋即再次挥刀向着昼斩来。
昼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数,毫不迟疑地转身跑入无限城,密密匝匝的晶刺接连向着黑死牟的方向袭去。
而黑死牟也如同昼所想的那般,在挥刀斩断晶刺之后毫不迟疑地向着这边追来。
而随着两人跑进无限城,众柱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不久前与黑死牟一同从门内出现的罐子。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宇髄天元最先开口,“这个应该就是那个昼提到过的咸菜坛子?”
“你这混蛋是眼睛瞎了吗?!居然敢把我这完美的壶说成咸菜坛子?!”
看着从罐子里钻出来的玉壶,众柱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宇髄天元和时透无一郎更是几乎同时开口——
“抱歉啊,我看错了,你这是夜壶对吧?”
“完美作品?你这坛子它根本不对称,是歪的啊。”
玉壶:……
艹!全都去死吧!